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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英的老爹看到往常最尖酸刻薄的四妹,跟市儈功利的小侄子現在變得如此通情達理,微微一愣后心中不自覺冒出許多五味雜陳的感慨。
其中既有欣慰、自豪,也有幾分心塞、心寒。
干巴巴的笑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本來斤半的酒量,才剛這1杯便上了頭,有些醉了。
與此同時,韓家老宅的里間屋內,韓英用隨身攜帶的筆電,連接了放在自己臥室的超級電腦主機,開始按照張角的吩咐對盧溫瑞的邀請目的進行預判。
最終卡在半小時時限的最后幾秒,通過聊天軟件報告到:
“根據分析,是老板你最近太出挑了,引起了小驢進一步的關注。
但作為掌握主導權的盟友,他還不至于因為你風頭過勁就進行打壓。
現在各種可能性的預測比率,因為計算的時間太短出不來數據。
但立場中立的試探應該是主流,其余善意的拉攏也很有可能,惡意的算計可能性很低…”
張角通過聊天軟件看到這個推測,楊揚眉毛,打字道:“這種推測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也證明了小驢子表面看起來氣度恢宏,其實器量卻并不太大,否則的話我不過就是機緣巧合下跟南洋政府簽了個壟斷合同而已。
他犯得著起膩味心思嗎。”
以小驢子的實力跟聲望,你這輩子理論上根本就沒可能追得上。
所以雖然老板你現在取得的政治地位已經不低,但他費點力氣便能夠制裁。
可一旦你有了飛躍性的經濟實力,尤其是海外貿易壟斷這樣他很難插的上手的領域。
經濟資本跟政治資源相結合,那就好像無根之木在土壤里扎下了根。
表面看起來沒成長多少,但實際死木變成了活樹,自然值得加倍重視了。”
張角看到她做的分析,沉吟了片刻,默默打字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感覺還夸了我。
但我心里為什么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呢?”
“可能是因為你太小氣,看不得那句,以小驢子的實力…你根本就沒可能追得上的事實吧。”韓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回復道。
“韓大姐,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太誠實,也是個缺點。”張角看了搖頭笑了笑打字道:“行了,好好過年吧,我要單刀赴約去了。”,退出了聊天軟件。
這時出租車已經到了黎戈聃近郊的達宏湖畔。
作為伊遠境內第三大胡泊,這里湖面浩蕩,一眼望不到邊際,觀感上與其說是湖還不如說是海。
但同大海不一樣的是,達宏湖中生長著一片片的蘆葦,隨風搖蕩。
不時便有一群群的水鳥飛入、飛出,顯得生機盎然。
盧溫瑞住的莊園就在主路旁邊,面積的確不大,但位置卻絕對黃金。
出租車停在盧園門前,張角付過車資下了車,頂著頭頂碧藍的天空,深深呼吸了一口郊野新鮮的空氣。
漫步來到莊園的監控門鈴前,還沒叫門,就聽面前的偏門鐺的一聲緩緩開啟。
一個長相樸實的老人探著腦袋,望著他道:“您是張寶議員吧。
請進、請進,少爺已經等您很久了。”
這話客氣中又帶著幾分倚老賣老的味道,正是大周邊蠻之地傳古豪門譜帶臣仆,慣有的語氣。
張角不以為忤的笑笑,點點頭說:“那麻煩老管家帶路了。”,一步跨進了盧園門中。
園子內格局稍顯局促,但造型精致,堪稱一步一景。
尤其假山、花叢、竹林掩藏之下,有水汽彌漫而來,顯然內里依湖造景,另有洞天。
“倒是個好所在。”張角見狀忍不住贊了一句。
老人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一邊引著他朝莊園深處走去,一邊應道:“議員的眼力亦是不錯。
盧園始造于大周立國之初,還沒有黎戈聃市甚至伊遠國前,便有了這座園子。
后來雖然毀掉重建了1回,又幾經改造,但位置跟格局卻沒有太大的變化,甚得古趣。”
張角聽他自吹自擂,只是微笑,卻沒有搭腔。
就聽那老人又說道:“我從網上看過張議員您的簡歷,說是南洋的海外移民出身。
可聽您講話文縐縐的,很有涵養、家教,實在不像是…”
講到這里,他不再繼續,但話里的意思卻已經昭然若揭,實在非常的失禮。
可張角卻像是沒有在意,哈哈大笑著接口道:“不像是海外文明雜糅的遺民后代是嗎。
看來老管家對于海底南洋,也像大周腹地的普羅大眾,看待伊遠這種邊陲之國一樣,很有偏見啊。
不錯,南洋是同時深受東大陸、西大陸兩種文明影響,甚至中大陸的移民也有一些,很多人西化嚴重,口語里面都夾雜著鷹揚單詞。
可同樣的也有很多民眾因為偏居島國,為了不忘記祖宗根基,反而更加恪守夏宗傳統。
我其實在逃難來伊遠的時候失了憶,但不知怎么的,習慣上卻非常愛讀古書。
越是生澀、難以理解的古文便越感興趣,還似乎頗有些研讀的天賦。
所以平時講話還算正常,但當有人跟我拽文的時候,忍不住也就冒充斯文了。”
老人聞言眼睛微微一亮,若有所指的笑著道:“我看議員可不是冒充斯文,而是肚子里真有貨啊。
您說曾經失了憶還有這樣的底蘊,恐怕真正的身世也不簡單,難怪能年紀輕輕就覺醒出種種強大遺澤。”
“別人說這樣的話我也就厚著臉皮認了,”張角聞言笑著擺擺手道:“可你是盧將軍家里聽用的老人。
將軍10幾歲便覺醒了傳奇超能,能碾壓我現在的力量。
在他面前我算哪門子的強大啊。”
“可蓋世天才畢竟只有一個,”老人笑呵呵的說:“不跟我家少爺這種的天驕比較,張議員也算是出類拔萃了。”
說話間他已經領著張角出了園林,來到一座緊靠達宏湖建造得水景棧橋前。
指著棧橋盡頭伸進湖中的玻璃亭子道:“少爺就在那亭子里等您,小老兒就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