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一番話雖然是狡辯,但卻說的有根有據,讓伊布都欣不由的刮目相看,但心里卻更生出幾分好勝心來。
于是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解釋道:“張議員,可以聽出你對齊特輪和貢山市的慘劇,是進行過認真調查的。
應該為此特意了解過很多外神方面的超凡知識吧,可你有沒有想過,外神至高而孤立。
理論上一尊外神便代表著宇宙中的一個偉大的族群、文明、權柄,所以兩個外神同時配合著出手的現象十分罕見…”
“也沒那么罕見吧,”張角不置可否的插嘴道:“剛被大能‘清洗’的那場靈異浩劫,在南洋發生時不就是‘生之死者’跟‘深海之王’相互配合,才顛覆了妖族龍廷嗎。”
伊布都欣一哽,斟酌著道:“可那是特例,屬于機緣巧合之下意外的意外,都是因為‘深海之王’獨特的性情造成的。
在所有外神中,也只有這位不朽喜歡借勢興風作浪了,而且靈異浩劫跟靈異事件不同…”
聽到這里張角臉上露出不認同的表情,打斷了伊布都欣的話,“伊布都欣教士,我覺得靈異浩劫跟靈異事件,同樣都是外神之力造成的慘劇。
只不過規模、程度大小不同而已,性質上應該一致吧。”
被他又1次帶偏了話題,伊布都欣終于失去了耐心,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道:“張議員,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
總之在我看來,齊特輪慘劇遺留下來的尸骸跟貢山慘劇現場的尸體一樣,都有著中空、異質化的特性,卻絕非什么重構者、蒼涼境長或者虛無之主聯手所為。
而是那尊被鉅墨君、獨目天王顧忌的新生外神的信徒,出手污染。
至于兩地被害者遺尸體表特征的不同之處,正說明那尊新神正在不斷成長,而且速度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要說幾千、幾萬年了,恐怕幾百、幾十年不到,祂就可能走到獻祭涂泥大陸萬靈文明的地步。
那到時,我們所有人都將面臨滅世之災!
不過在之前,作為最先被那新神選中,接連獻祭掉兩個城市的伊遠,恐怕早就已經毀滅了。”
不管伊布都欣是為了宣揚自己的‘滅世理論’隨口杜撰,還是真那么犀利,勘破了齊特輪、貢山市慘劇背后的聯系,總之是得出了頗為接近真相的結論。
張角只能繼續胡攪蠻纏道:“伊布都欣教士,你的口才很好,很能煽動人心,傳教應該是一把好手。
但可惜我不是那種容易盲信的人。
所以就像你說的,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
你想要用自己的想法影響我,讓我做出跟隨你那個什么新神造成了齊特輪、貢山市慘劇的理論,去寫伊遠國會官方的報道書,是不可能的。”
“閣下真是頭腦機靈,竟然一下子猜出了我的想法,”伊布都欣聞言沉默了片刻道:“但你為什么不能再深入的想一下,蒼涼境長或者重構者…”
張角不想跟伊布都欣繼續玩這頭腦風暴的游戲,讓他產生更多的正確聯想,擺擺手道:“好了,伊布都欣教士,我請宋老板進營地,只是想久別重逢的朋友間聊聊天,輕松一下。
畢竟白天在巨型靈異浩劫現場看了成千上萬具尸體,就算不被精神感染,心里也會非常郁悶。
你跟宋老板過來,如果是私人朋友呢,歡迎一起喝酒、聊天。
可要是因為其它事情來見我,那麻煩通過正式的官方渠道接洽。
我作為伊遠國會要員,時間可是寶貴的。”
談話的對象只要愿意談下去,那再堅持立場也有被說服的可能性。
但如果根本就連談下去的意愿都沒有,就算說客說的口吐蓮花,全是真理也毫無用處。
伊布都欣見張角頑固至極,終于放棄了一次性說服他的可能性,嘆了口氣道:“張議員,事實勝于雄辯。
我估計再過一段時間,伊遠一定會有城市再發生第3次巨型靈異事件的慘劇。
到時候你就知道咱們誰對,誰錯了。
再見。”
之后他在宋悅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朝張角跟李濱主鞠躬告辭,帶著隨扈漫步出門而去。
“上門找噴的神棍終于走了。”張角目送伊布都欣背影消失,笑著鼓掌道:“我讓廚師去準備晚餐,讓咱們化心悸為食欲,好好大吃一頓。”
“張小寶,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嘴巴那么損啊。”宋悅聞言不滿的道。
“那是因為你以前沒這么神神叨叨的呀。”張角撇撇嘴道:“行了宋老板,我去后廚了,你跟老板慢慢聊吧。”
之后他也施施然的走出了石棉磚房,一邊張羅晚餐,一邊感應著千里之外深入沙海的眷族,開始轉化奧斯土其人的城市。
這是一片面積大約3、4百平方公里的綠洲,因為地質原因建造高樓的成本太高,所以城里最高的樓層也就5層左右。
又由于新月教義保守,強調克制欲望,視享樂為墮落,所以雖然不過晚上7點來左右,綠洲中已是一片寂靜。
大街空空蕩蕩,只剩下極少數身穿黑色長袍,手持橡膠長棍,用黑布蒙臉、罩頭,露出一雙烏溜溜眼睛的宗教警察,四處巡弋,履行著自己的‘神圣’義務。
這些警察名義上雖然是‘警察’,實際卻代表著新月教在奧斯土其的教權。
普羅大眾入夜之后如果沒有正當理由,在街上閑逛被他們逮住,男的隨隨便便一個莫須有的意圖盜竊,就可以直接斬斷雙手。
女的更是連莫須有都不用,判處行為不端,便能夠處以石刑,也就是用石塊活生生的砸死。
也因為權力巨大,宗教警察們大都暴虐而虔誠,性格易走極端,遇見再小的事,只要稍不符合新月教規,便會嚴刑鎮壓。
小事化大,大事鬧到不可開交,十分的正常。
以至于做的久了,幾乎人人手里都有幾條性命豎起來的威風,平常人不要說頂撞了,就算被其目光瞟中都是一陣心驚肉跳,躲避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