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刻鐘的時間,在商場隨便買了兩套休閑裝換上。
張角跟韓英戴著太陽帽,鼻梁上一個架著副沒有鏡片的棕框眼鏡、一個架著墨鏡,漫步回了商廈的頂樓。
商廈頂層平臺上的民眾仍對剛才的奇遇議論紛紛,卻沒人看出兩名當事的主角已經重新換裝,摸了回來。
若無其事的穿過人群,漫步來到朝向破曉大教堂方向的欄桿處,張角瞪大眼睛極目遠望了一會,長長松了口氣。
朝跟在身旁的韓英低聲說道:“沒有強光,也沒發生大規模的騷亂,看來咱們是白逃跑了。
黎明之子霓下的光輝最終凈化了邪惡啊。”
旁邊的韓英手里拿著剛買的兒童望遠鏡,同樣遠望著破曉大教堂,卻說出了跟張角不同的意見,“那也不一定。
也許是教堂附近街區發生了大型靈異事件,形成領域,所以才顯得一切如常。”
剛剛感覺火候已經夠了,暗中溝通光明本源將自己灌輸的混沌能量連同載體全部凈化的,張角自然知道一切都已完結。
但卻裝出很重視韓英意見的樣子,眉頭一皺道:“這話倒也不錯。
面對邪惡污染,不可輕忽大意,排除最壞的可能性,看來我還是應該聯系一下相關人員才對。”
說完之后,他一陣騷操作,先是跟伊遠軍方首都衛戎部隊高層取得了聯系,接著又跟國會秘書廳通報了情況,爾后跟中央政府辦公廳進行了溝通…總之所有能攪和的單位都攪和了一遍。
很快便弄得整個‘黎戈聃’全面戒嚴。
戰車、坦克、機甲、戰機、超凡武力集結出動,全市數千萬人惶恐不安,學校停課、公司停工。
就這樣折騰了幾個小時,破曉大教堂的實際情況才終于落實,原來危機早已解除。
但卻沒人責怪張角小題大做,畢竟事關外神污染,怎么小心都不為過,那些緊急出動包圍破曉大教堂附近的部隊,負責調查的靈異專家不也是一再取證,反復勘驗,最后才排除了危險性嗎。
在商廈頂層的露天餐廳一直曬著太陽,喝著果茶,呆到下午時分,張角接到了盧溫瑞親自打過來的電話。
通報過情況又閑聊幾句,他收起手機朝韓英聳了聳肩,“沒事了。
咱們早上剛剛離開破曉大教堂,神殿里的圣徽就加大了圣光輸出量。
據很多當事人講,亮光簡直射瞎狗眼,直接就把那些個污染源給融化了。”
韓英聞言沉默了一會,幽幽做出了預判,“這下黎明之子教派可是真風光了,恐怕短時間內就能風靡伊遠,收獲億萬信徒。”
“那倒也是,”張角認可的點點頭說:“大庭廣眾之下彰顯神跡,滅除邪惡。
伊遠民眾對外神的恐怖都會轉化為皈依黎明之子的動力,想不風靡都不行啊。”
韓英聽了這話看了他幾眼,卻沒有引申下去講什么怪話,聲音平淡的道:“大事塵埃落地,我再跟你說一件小事。
我要結婚了,下個月7號,喀什綠洲大酒店A座大宴會廳,歡迎參加婚禮。”
“結婚!”張角一愣,“跟那位金寶哥嗎,真不明白你怎么就單戀那么一位,中蠱了嗎。”
“女人一般會嫁給兩種男人,”韓英望著張角淡淡的道:“一是一見鐘情;二是日久生情,也就是感性跟理性兩種選擇。
我對金寶哥是一見鐘情,10幾歲的時候,第一次見面就怦然心動,此后一直死纏爛打,前幾天終于得到了他相守一生的承諾,屬于感性的感情。
此外,對另一個男人,算是日久生情吧,但是我知道他永遠不可能看上我,因此沒得選擇,不是嗎?”
張角雖然沒辦法入侵韓英的思維,但從她的眼神中也猜的出‘另一個男人’是誰,張張嘴巴道:“韓顧問,以你的智慧為什么要沉迷于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呢。
大爭之世,人類的前途跟命運…”
“閉嘴吧,有腦子的女人就不是女人了嗎,”韓英聽到這無形的拒絕,掐滅了心中最后一點念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張角的話,“結婚之后我會繼續為你服務。
看你這個不沉迷于小情小愛的男人,在這個大爭之世,到底能走到那一步。”
說完之后她離座轉身朝電梯走去。
張角望著韓英的背影猶豫了一下,干巴巴的喊到:“婚禮我會去參加的,還有韓顧問,如何周金寶跟你結婚以后三心二意的話,我一定把他閹掉。
這句話麻煩你直接帶給他。”
韓英聞言止住腳步,冷酷的將右臂高舉過頭頂,豎起了中指,用力搖了搖,爾后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周圍有年輕女生見狀,雖然不知事情原委,卻憑借腦補,補出了渣男背棄女友,后來受邀參加其婚禮,空口白牙說漂亮話,被中指怒戳的橋段,竟鼓起掌來。
同時朝張角投來看垃圾般的眼光。
張角被看的渾身刺撓也再坐不下去,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商廈。
臨出門前,他裝作方能走進商場1樓珠寶賣場公共廁所最里面的廁格,投下了一個錨點。
幾分鐘后,本來在江楚邊境活動的張角玉清之軀,從公廁中施施然的走了出來,步行著溜出了黎戈聃市中心。
來到近郊,見夕陽西下,天色開始擦黑,悄然潛進街邊一條暗巷,施展出72變神通,化身鳥雀騰空而起直沖霄漢,消失在蒼穹之中。
轉眼到了深夜,伊遠跟奧斯土其交境的茫茫荒漠,寒冷的夜風呼嘯而過,帶走了沙地白晝積攢的最后一點余溫。
毫無征兆的一只巨鷹從天而降,落地后化為一尊漆黑的人影,周身迷霧縈繞,只露出了臉孔。
可臉上竟沒有五官,紙片似的一片空白,站在浮沙上。
靜靜等了一會,他頭頂的明月越來越大,散發出來的光熱竟然如同太陽一般,開始驅散夜晚沙漠里那可怕的低溫。
漆黑人影感覺到周圍環境的巨大變化,表情仍是站姿筆直,毫無異狀,心底卻七上八下嘀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