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舟任由張角自說自話,仍未作聲,啟動汽車拐上了公路。
之后長按了一會車窗的上升鍵,在一陣從車殼內部發出的輕微‘嗡嗡…’轟鳴聲響過后,開口道:“張先,區區一個明字頭的地盤其實不算什么,我給你一個天大的機會。
成功之后聯勝合所有的地盤都會是你的,怎么樣?”
張角聽她語氣不對,瞳孔一縮,猛地回頭朝車廂后座望去,見后排空空如也,暗暗松了口氣。
卻仍不放心,伸手向后面探去,結果胳膊還沒有伸直就感覺摸著了一個柔軟光滑的無形屏障,皺皺眉頭苦笑著道:“我能回答不想要這個機會,現在就下車嗎?”
“當然可以,”梁小舟從容的笑笑說:“單憑你長橋張家嫡系子弟,江楚春水領下大夫的身份。
南洋3國就不會有人無緣無故的為難你。
不過錯過這個機會,你也不可能再在南洋有什么大的發展了。”
“我現在已經那么富貴,也不想再有什么大發展了。”張角聳聳肩道。
“那好吧。”梁小舟直接把車再次停在了路邊,“再見,張先。”
獲得了遠離未知漩渦的機會,張角反而沒有馬上下車。
畢竟以梁小舟的身份,代表的一定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官方勢力。
而在一個政權異常穩定的國度,跟著政府混總是沒錯的。
沉吟片刻他干笑著故作關心的道:“粱檢控官,能讓你費心巴力、虛頭巴腦的把我拐上這輛面包車。
還許諾要把整個聯勝合的地盤整個都給我的人,一定很不簡單吧。
我就這么走了,你會不會不好交代?”
“你不答應做事,又賴著不走,我才會不好交代。”梁小舟面無表情的道。
“真是的。
咱們用這樣的態度談話也太虛偽了吧,”張角撇撇嘴語氣一變道:“派你來的人一定在南洋手眼通天,也很了解咱們兩個的真實關系。
咱們這是演給誰看呢。”
“張先,有時候他們知道我們在表演,我們也知道他們知道我們在表演,但是我們仍然必須表演,這就是政治。”梁小舟笑笑道:“順便說一下在大學除了本專業的法學以外,我學的最好的就是哲學和政治學。”
“這話不是對我說的吧。”張角聳聳肩道:“真是好奇你背后是什么人。
但有時候好奇心連貓都能殺死,所以,說吧讓我怎么做?”
梁小舟先是露出失望之色,隨后一愣,意識到被張角耍了,咬了咬后槽牙,“張先,都這種時候了你還不忘記耍寶,真是頑皮。”
“我剛剛入職樂娛電視臺做綜藝節目的主持人,人設是諧星,當然得多練習一下了。”張角笑嘻嘻的道。
梁小舟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聞言毫不吃驚,也沒再說什么閑話,直入正題的道:“兩天之內你要尋機向聯勝合開戰。
借口嗎隨便找,但必須要自然。”
聯勝合的勢力雖然比整個合義勝弱,但和區區一個正字頭比起來卻強的太多。
張角皺皺眉頭道:“原來是拿我當槍使啊,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你只要占住聯勝合一塊地盤,哪怕是半條街也行,自然會有人幫你應付聯勝合的反擊。”梁小舟道。
張角沉吟了一會,疑惑的道:“這就是設陷阱坑人了,那我能放開手腳干嗎?”
“些微平民傷亡沒有任何關系。”梁小舟冷酷的道。
而從她的語氣看,說是‘些微’其實恐怕已經下了犧牲大批普羅大眾性命的決心。
張角表情不知不覺變得凝重了許多,輕聲道:“聯勝合再強也只是個萬隆地方上的社團組織。
成立的歷史又短,沒什么太深的根基,還因為行事狠辣,樹敵頗多。
政府里的大人物要治它的話,用得著這么大費周章嗎?”
“那你有沒有相過,一個成立的時間那么短,手段狠辣,幾乎沒有盟友的地方社團組織,最初是因何得以崛起的嗎?”梁小舟反問道。
張角張張嘴巴沒再追問下去,話鋒一轉道:“粱檢控官不是來找我一起吃飯的嗎。
中午想吃點什么,我請。”
“吃什么都可以。”梁小舟沉吟著道:“我就想問問你打算怎么向聯勝合發起挑釁?”
“怎么是我挑釁它呢,明明是聯勝合因為我幫車盛代管地盤,不服氣到嘴的鴨子飛了,主動挑釁我。
我迫不得已的還以厲害。”張角笑笑道:“被聯勝合害死的正字頭兄弟我都已經預見到了。
就是曾經攀上勇字頭的前老大洪毅勝,出賣我的肺癆田。
我寬宏大量讓這個二五仔多活了那么久,現在是他‘報恩’的時候了。”
“肺癆田是最早捧上你上位的‘翡翠五虎’之一,還是正字頭里僅存的扛把子,分量倒也夠引起一場幫派之爭了。”梁小舟聞言挑挑眉毛語氣聽不出是贊賞還是諷刺的道:“你之前一直沒處置他,不會是早就打算用他去坑人吧?”
“我只是信奉即便是垃圾,只要屬性特殊,也總有可以再利用的一天而已。”張角嘴角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猙獰之色,慢條斯理的道。
而就在當天夜里,他的預見就變成了現實。
肺癆田被人分尸,慘死在了‘聯勝合’的地盤景北街,所屬堂口正是曾經打砸了合義勝明字頭‘富麗華會所’的那個。
而張角得知這個消息后,氣的眼珠都冒了血絲,直接率領‘費德老人組’連帶正字頭所屬全部紅棍,文、武先生,趁夜偷襲了聯勝合在景北街的堂口。
化身巨猿親自上陣廝殺,施展出高級超凡之力殘殺了不知多少聯勝合的字頭精英。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景北連用附近兩條大街,10幾條的小巷生生吞了下去。
一時間震驚了整個萬隆都會區的江湖世界。
而張靈蛟這個名字也第一次沖出地方,開始在香元國內各大民間社團組織間流傳開來。
不過大多數聽聞其名的江湖人士,也都在計算著他因為自己的沖動、魯莽死掉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