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有什么人?”劉玄先要把對手底細摸清楚。
“回四郎,有忠順王府側妃的弟弟蘭汝陽,廣安王府王妃的哥哥苗可欽,信安侯府的二哥兒杜至昌,刑部員外郎的大哥兒莫桂,帶了十幾個家丁。不過這會他們似乎快沒了耐心,正要擺弄什么法子羞辱蟠哥兒三人,好出一口惡氣。”
“這四人可有官身?”
“回四郎,我都打聽清楚了。蘭汝陽和苗可欽只是父輩有爵位官職,他們兩人原本還是國子監蔭監生,只好曠課太多,年考月考又累次不過,早被除名了。杜至昌早幾年中了個武舉人,然后一直在家賦閑。莫桂跟苗可欽是親戚,似乎是他的跟班。”
“好,辛苦振哥兒了。”劉玄拱手謝了一句,然后轉向徐天德道:“天德,你和豫春、友德還有振哥兒陪我上去,國勝,你留在樓下,看到形勢不對,就上去接應我們。”
“遵四郎命!”
劉玄一馬當前,徐天德四人在后,直接上了二樓東角。
數十人擠在在走廊里和房間外面,看這場“龍虎斗”的熱鬧。劉玄面帶微笑,在人群的各色目光中穿行過去,一直走到敞開的房門前,然后對守在門外的家仆說道:“進去通報你們主子,就說國子監貢生,淮西劉持明拜會他們。”
家仆進去一說,里面就嚷嚷開了。
“什么國子監貢生,怎么把他給露出來了?叫他趕緊滾蛋。”
“你沒聽人家自報祖籍淮西嗎?估計是軍將世家出身。”
“軍將世家算個鳥,趕明兒我叫我姐夫,廣安王爺往五軍都督府遞張帖子,定叫他們家破人亡。”
“好了,休得胡說,五軍都督府是你家王爺開的么?快把那貢生請進來。”
劉玄進得門去,屋里情景一覽無遺。四個紈绔子弟端坐在一旁,而在另一旁,十來個家丁正看押著三個人,其中兩人劉玄一眼就認出來。一個正是薛蟠,一張大臉被打成了豬頭,一個是賈璉,美白如玉的公子哥,跟個乞丐兒沒什么區別。
第三人身形魁梧,有俠膽之氣,不過這會也是鼻青臉腫,被人按在桌子上。
“明哥兒,快救我。”賈璉抬頭看見了劉玄,掙扎著叫道。
“原來跟賈府是親戚啊。”
打頭的紈绔子弟拱手道:“在下蘭汝陽,現居忠順王府掌儀。”
王府掌儀,可不是朝廷經制官吏,屬于王府聘請的幕僚之類,不過忠順王府在京城里有熏天之勢,這個牌子也夠用了。
“在下國子監貢生,淮西劉玄劉持明。”
“哦,你就是寫出相見歡春秋兩詞,人傳國子監頭號才子的劉持明?”一個年幼一些的紈绔子弟面帶喜色道,“在下信安侯府,淮安杜至昌,見過劉世兄。”
“見過杜世兄。”劉玄也客氣道。
人家自稱祖籍淮安,說明祖上也是兩淮軍將出身,中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稱一聲世交也不為過。
“哼,小小的一個貢生,真當自己是人物了。”穿著最華麗的紈绔子弟鼻子一哼道。劉玄聽出來了,這位就是剛才聲勢最囂張的,應該是廣安王妃的弟弟苗可欽,他臉上有兩三處青紫印子。那么另一位一直不做聲的就是莫桂了,而且他臉上的青紫印更多,有五六處之多。
“今日不請自來,就是因為薛府的蟠哥兒,賈府的璉哥兒,還有這位馮兄弟,得罪了四位。劉某做個和事佬,替他們給四位賠禮道歉了,還請四位高抬貴手,原諒三位的魯莽。”
“哦,你這是要替薛呆子他們出頭啊。”蘭汝陽問道。
“正是。”
“你是薛呆子他們什么人?”
“世交。”
“世交?那可不行,這京城里的人,誰跟誰不是世交啊。你既然要替薛呆子出頭,自得把出處關系講清楚吧。”
劉玄不由笑了,“世交有真世交和虛世交,我跟薛府蟠哥兒,賈府璉二爺,那是真真的世交。”
“璉二爺和馮老焉,你一句世交,我也算你是給了交待了。可這薛呆子可不行,這混賬玩意,對著莫老弟和苗老弟好一頓打,你看看,傷痕都還在臉上,這還怎么出去見人?劉老弟,你總得給個說法吧,總不能一句世交就對付過去了吧。”
“哼,要是交待不過去,我就把這薛呆子的手指頭切兩個來下酒喝。”苗可欽惡狠狠地說道。
劉玄心里卻在暗笑,就你這熊樣,還在這里裝狠?薛蟠什么貨色,自己最清楚不過,看著身形魁梧,健壯有力,可酒色早就掏虛了他,自己一只手就能打得他滿地找牙。就這等貨色,把你和你狗腿子兩個人打成這狗樣,你還有臉在這里裝惡人?
薛蟠應該早就酒醒了,聽到苗可欽發狠說要切了自己的手指頭,嚇得魂飛魄散,這手指頭都不齊了,以后十八摸豈不是有大遺憾了。
“不僅是世交,他還是我妹夫,我親妹夫!”薛蟠大聲嚷嚷道。
賈璉聽得目瞪口呆,你這呆貨啊,這樣的話也敢胡亂喊出來?你沒看到這房門大開,外面圍著一堆看熱鬧的人。你這話從嘴里一出來,明兒天不黑,就能滿京城都知道了。要是劉府不同意這門親事,你親妹子寶釵就全毀了,以后誰還愿娶她?你這坑貨,不僅坑朋友,還坑自己親妹子。
劉玄聽了也是在心里直搖頭,這個薛蟠啊。
“哦,既然是薛府的姑爺,薛呆子的親妹夫,那你來做個保人,倒也可以,只是憑什么要給你這個面子呢?”
“四位仁兄如果能夠不記前仇,網開一面,放過薛府蟠哥兒、賈府璉二哥和馮兄弟,不僅薛府、賈府、馮府闔府上下感激不盡,我奉國將軍府也定當記住這份人情。”
劉玄拱手躬身,態度謙卑地說道。
“奉國將軍府?”蘭汝陽沉吟道,他是個知事的,清楚這個名號還是有幾分分量的。而且這位少將軍如此態度,說出去人家也算是有禮有節了,夠給自己這邊面子了,臺階給得夠足了。要不要就此作罷,借著臺階下了?
但苗可欽卻完全不知輕重,繼續用鼻孔對著劉玄,不屑地說道:“奉國將軍府,算根毛啊!這京城地面上,公侯遍地走,將軍多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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