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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折桂鹿鳴明師恩

  劉玄折桂后,便是進京兆府學政司謝恩,先拿了學政司新換的牌子,成為舉人,大秦朝士子一員,又領了禮部頌下的官憑,做為正式憑證,再取了撥貢文書,確定了明年春闈的資格。

  接下來就是一起去文廟拜先師圣賢,忙完這些,便是參加京兆府舉行的鹿鳴宴。

  畢竟是北直隸的秋闈,有禮部官員和宮里的公公下來,代朝廷和圣上給諸位舉子們敬酒,以示朝廷和天子愛才之意。

  禮部本來是右侍郎鐘升老大人來的,只是他是主考官,身兼兩職就不大好了,于是左侍郎吳之虛吳大人便代表禮部和朝廷來了。宮里來的是提知上書房太監翁德海翁內相。

  三巡敬酒過后,眾舉子齊聲高唱“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以謝天恩。

  唱罷,鐘升帶著吳之虛和翁德海過來,先向解元劉玄敬酒。

  “今兒持明賢侄折桂奪魁,可喜可賀!需再接再厲,瓊林宴上再敬你。”吳之虛笑著祝賀道。他跟楊慎一非同門也非同科,但同在成均館做過學士,還是能扯上關系,叫一聲賢侄也不未過。

  “謝吳世叔吉言!”劉玄連忙接過酒來,一飲而盡。

  鹿鳴宴和瓊林宴用的都是古法濁酒,說白了就是糟酒,杯子又小,幾十杯都喝不醉人。這名義上是遵循古禮,實際上是怕這些中試的士子們心情激蕩,管不住嘴一頓猛喝,喝醉了在鹿鳴瓊林兩宴上打起王八拳來,那就難看了。

  “灑家代表圣上,給劉解元敬酒,愿劉解元春闈捷報再傳,早日為朝廷效力,為圣上解憂。”

  翁德海笑吟吟地說道,他三十多歲,臉闊額正,儀表堂堂,除了沒有胡子,跟飽讀詩書的士子儒生沒有什么區別。

  “學得文武藝,報于天子家,學生寒窗苦讀十數年,就是想著為朝廷效力,為圣上解憂。”

  “那就好。”

  待到劉玄飲完酒,翁德海又問道:“楊師近來可好?”

  “恩師近日來信,身體安康,又著了一本新書,正要刊印發行。”

  “楊師的學問,那是天下頂尖兒的,著書就跟玩似的。既然他有新書出來,那真是心身安康。”翁德海笑著說道,也看到了吳之虛、鐘升等人的表情,笑著說道:“當年圣上還在潛邸時,灑家跟在圣上跟前,陪讀過三年。楊師不嫌棄灑家是廢人,悉心指點。要不是當年楊師的教誨,灑家也沒法子幫圣上收拾上書房了。”

  聽了這解釋,吳之虛和鐘升恍然大悟。翁德海是當年圣上當年還在潛邸的心腹沒錯,可要是沒有文采,圣上怎么敢把上書房交給他提知。要知道,這上書房提知是內宮中不顯眼卻最緊要的位置,尤其是相對外朝而言。

  內閣政事堂和都督府軍機班遞進去的擬票,還有各處直奏進宮的折子,都要經由提知太監帶著幾個上書房太監分門別類,呈交圣上御覽。圣上御覽過后,或御筆親批,或口述由秉筆太監代批,這叫批紅,再由提知太監領出來,交給軍國堂班。而中旨一般也是由他傳出來,交給制誥,一并擬成正式制文,再由他去寶符閣,在提知寶符閣太監和知制誥等監督下用印,最后由知承旨傳出來。

  這樣權勢熏天的人,卻因為當年的一番善舉,結下了善緣,真是叫吳之虛和鐘升無比的羨慕。

  “謝翁內相記掛,學生代恩師謝過了。”

  “好,好,看到楊師的弟子們一個比一個出息,灑家也是由衷地高興。”

  大家都陪著笑了一會,便又繼續流程了。不過對于亞元以及經魁,翁德海就沒有這么親近,只是保持笑意敬了一杯,完事便走了,絕不多耽誤。

  敬酒完事后便是拜師。

  眾舉子請主考官鐘升上座,吳之虛、翁德海在一旁做見證。眾新科舉人一并施禮,齊聲高呼:“拜見座師老大人!”

  再由解元劉玄作為眾人代表,舉杯上前敬酒。

  接著又是拜房師,這就沒有那么正式了。諸位舉人各自找到初評舉薦的副考官,拱手施禮,叫一聲“房師大人”。

  劉玄的四位房師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們都是熬了十幾二十年的老六品了,要是多收幾位像劉玄這般有前途的門生,那道仕途地坎應該能邁過去,熬個五品殿下朝官致仕,回到鄉里,地方給予的待遇就完全不同了。

  鹿鳴宴過后,卻是正式拜師。舉人們要準備脩肉、雁、羊,以及其它禮品,親自到座師和房師府上,正式遞上拜師貼,在府上吃過飯,這才算正式確定師生關系。劉玄身為解元,還要多準備一匹麻,一匹絹,一匹棉。

  忙完這些,已經是重陽節,劉玄便去賈府赴宴。

  這是一場私宴,是榮國府為了老太太開心,以重陽賞菊之名辦的私宴,邀請的都是世交親戚,全無外人。劉玄也在被邀請之列。

  有些日子沒來寧榮街了,這里似乎冷清了一些。可能是寧國府還掛著的孝紗燈籠,讓氣氛變得如此。劉玄按禮先去寧國府,到賈珍靈位前上了一柱香,跟依然在閉門守孝的賈蓉寒噓了幾句,勸他好生保重,這才轉到榮國府來了。

  榮國府的門口,朱門還是那么亮堂,那對石獅子還是那么威武有氣勢。在兩邊側門,還是有十幾位小廝下人坐在那里等著伺候。只是他們穿得沒有上次來那么奢華了,都換成了棉麻衣服,雖然沒有像東府那邊腰間系了根白帶子,卻在鞋子上縫了塊白布,以示府上親戚有孝。

  “四郎,可算把你給盼來了。”接到稟報的賈璉卷著一陣香風沖了出來,拉著劉玄的手在那里熱情地說道。

  “真是罪過了,這些日子事情繁多,忙得我腳不著地,暈頭轉向,今兒才算松了口氣。”

  “那是,鹿鳴宴,拜師,一堆子的事情,要不是老太太發了話,今兒也不敢打擾你的。”

  “哪里的話,就算沒有老太太發話,今兒重陽節,也該來給老太太磕頭請安。”

  “難怪老太太逢人就說,四郎是最知書達禮的人,她這么多晚輩里,就數你最孝敬,我這親孫子都比不上啊,真是叫我這做哥哥的嫉妒啊。”

  “璉二哥真是客氣話了。”

  “我們也不客套了,趕緊進去,老太太正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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