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余滄海長劍一指,刺向黑影。
為復師仇,余滄海苦修的劍術確實不凡,刺了個正著,只是不待他露出笑容。
尖銳刺耳的聲音后!
長劍自劍尖寸寸斷裂,黑影繼續射向胸膛。
距離太近,躲閃不及,余滄海本能的松開劍柄,雙手抓向黑影。
倒是抓了個正著,可惜黑影似肆虐蛟龍,瞬間爆發出難以抵擋的巨力。
余滄海身體從馬上倒飛而出。
“師父!”
下方青城弟子上前,欲接住余滄海,結果一群人摔做一團。
余滄海只覺雙手火辣辣的,仰頭怒吼:“哪個龜兒子偷襲老子!”
“余觀主,禍從口出,葉某勸你想清楚再說。”
葉誠自街尾走出,手中翎羽長箭直指余滄海胸口。
咕嚕。
余滄海咽了口唾沫,徹底回過神:“這位少俠,不知你找余某何事?”
“葉小哥!”
林平之驚喜叫道,旋即反應過來,吶吶撇頭,不敢直面葉誠。
林震南卻是厚著臉皮,不,準確的說,跟沒事人一樣,說道:“葉小哥,這位青城派余觀主想上南少林,聊聊你殺害他弟子一事。”
他腳下青石被凌空掌力擊得粉碎。
“放你他娘的狗臭屁!”
余滄海憤怒地反駁道:“葉少俠,這其中必有誤會。余某因為弟子失蹤一事,正四處尋訪線索,是這林總鏢頭主動說,半年前有人看見少俠渾身染血出現在官道旁,疑似與余某弟子失蹤有關。余某這才有些心急,想驗證此事真假,無意冒犯少俠,還請見諒。”
這般說著,他陰狠地瞪了林震南一眼。
好一個借刀殺人!
待得老子抽身,非滅你滿門不可!
“有人看見葉某渾身染血出現在官道旁……”
葉誠似笑非笑的瞧著林震南:“林總鏢頭,不知這有人是何人?葉某可不曾記得自個什么時候多了一身血跡。”
“這個……半年前的事怕是有些記不清了……”
見得葉誠面色冰寒,林震南強笑道:“也可能是愚民為了賞銀胡亂編造。余觀主強逼鏢局三日之內交出兇手,林某無奈只能高價懸賞線索,這才鬧了誤會。”
“好你個林震南,竟然敢騙老子!”
余滄海氣沖沖大叫:“還誣蔑少俠殺我弟子,今日不殺了你,余某……”
葉誠冷冷打斷:“你弟子是葉某殺的。”
一大堆話卡喉嚨里,余滄海憋得滿臉通紅,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未知余某弟子如何得罪少俠,竟惹得少俠下這等殺手。”
葉誠瞧了林平之一眼,淡淡道:“也沒什么,葉某隨手射了一箭,誰知他不走運,正好擋了道。”
“你……”
余滄海面色一會青一會白一會半白半青,將西川特色變臉發揮到極致,最后才道:“確實是余某弟子不走運,倒也怪不得少俠,此事就此作罷。”
“師父!”
“觀主!”
一眾青城弟子急呼,但在余滄海目光逼視下,不得不按捺住沖動。一個個垂下頭,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他們在蜀中一貫作威作福慣了,何曾受過這等憋屈。
“行!既然觀主這般說了,葉某就不耽誤余觀主正事。”
葉誠沖著人群招招手:“鄭鏢頭,出來吧。”
“葉小哥。”鄭鏢頭擠出人群,心底大呼慶幸。
“余觀主,鄭鏢頭與葉某有舊,收了他七十二兩買命錢,他一家的命葉某保了。”
“鄭鏢頭為人忠實,不像其它人一起出言欺騙余某。即便葉少俠不說,余某也會網開一面的,畢竟余某也不是什么濫殺無辜的人。”
余滄海笑著回道。
他記憶力驚人,卻是記得剛剛眾人出言附和林震南時,唯獨這鄭鏢頭默默低頭。
葉誠轉身,便要離開。
史鏢頭忙喊:“葉小哥!”
白二、陳七也眼巴巴盯著葉誠。
葉誠皺了皺眉:“史鏢頭,你們說人是葉某殺的,葉某認了!怎么著,還有什么破事想一起栽葉某頭上不成?”
“葉小哥誤會了!”史鏢頭搓著手掌:“之前史某也是被逼無奈,還望葉小哥看在往日情面上,救某……”
呵,葉誠冷冷一笑,懶得再聽,果斷轉身。
“葉小哥且慢,史某也愿出七十二兩銀子!”
“某等也出七十二兩!”
白二、陳七跟著叫道。
林震南捏著胡須,忍痛道:“葉小哥,林某愿出一……一百兩!”
“一百兩?”
葉誠是真笑了:“總鏢頭果然大氣!一下就提高了二十八兩銀子!”
“葉小哥謬贊了。”
“真當葉某在夸你呢!”
林震南干笑著不說話。
“上次在福州承蒙總鏢頭宴請。讓葉某這野小子陪吃了頓二百兩的豪華盛宴!此恩不得不報!”
“兩千兩銀票收好!再見!”
葉誠甩出一疊銀票,大踏步離開。
林震南手忙腳亂的抓著銀票,見得葉誠真要走,急忙高叫:“葉小哥,林某出五……五百兩!六百兩,七百兩……一千兩啊!”
葉誠腳步停下。
林震南松了口氣,轉而便后悔漲價漲快了些,也許八百兩……不,是七百一十兩就夠了!一下多虧近三百兩銀子,想想就心疼。
“林公子,最后給你一句忠告:別像你爹,舍不得些許外物!另外,禍根不絕,你林家之事就休不了!”
撂下這話,葉誠頭也不回走了。
“葉小哥,葉小哥別走啊!”
林震南飛快報著數字:“一千一百一十兩,一千一百二十兩……”
德育樓。
葉誠叫了滿滿一桌好菜。
光乳豬就十頭,其它什么肘子、烤鴨更是不計其數。
一邊吃一邊等候,待得日落,所有東西一掃而空。
福威鏢局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鏢局下午死傷慘重,趟子手、鏢師死了不下雙手。總鏢頭林震南最后愿花十萬兩銀子買命,可惜還是被青城派無情地抓走,帶回去慢慢炮制。
在城外時,青城派似乎遇到麻煩。
有人聽見青城弟子不停問候某人親戚祖宗。
具體情況,場面太過危險,沒人敢靠近。
“總算吃爽了。”
葉誠揉著肚子,想了想,又讓店家上了一壇竹葉青。掀開封泥,往身上倒。
咕嚕咕嚕咕嚕,滿身酒氣,完美!
踉蹌著走上街,爬出城墻,行了百步,忽地停下。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