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
葉誠點點頭,把五千兩銀票甩入辮子姑娘懷中:“第六境之后可還有路?”
孫老頭覷了眼銀票:“國主見識非凡,老頭也不欺瞞,這第七境,應該是有的。只不過這一境,老頭也未曾領悟,只能大略猜上一猜!”
“二十年前,老頭達到第六境后,進無可進,故游歷天下散心,偶得古籍,其上,有一描述,曰天人交感!”
“這一境界,非內勁積累成就,而是玄之又玄的心境!”
“感應!”
“達到這一步,神與天地合,自身便是天,便是地!”
“人如何與天地匹敵?”
“故而,敵人望之膽顫,根本不敢交鋒,望風而逃!”
“這一步的偉岸,老頭無法具體描述,只能強稱之: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然天地萬物皆可為劍!”
“不知國主以為如何?”
辮子姑娘眼睛又大又亮地望著爺爺,這等境界,在她看來,也就爺爺這種不世高人方能領悟。
“有些意思!”
葉誠笑了,順手甩了三千兩給辮子姑娘。
辮子姑娘瞇起大眼睛,快速一數,旋即氣鼓鼓地瞪著葉誠:“你……”
說好的一萬兩,怎么變八千了?
孫老頭打斷道:“紅兒!國主乃統領一方的大人物,只給三千,自然是有其道理的!愿聞國主高見!”
這般說著,他卻又漫不經心地擺弄起旱煙。
葉誠雖天賦異稟,戰力強悍,可自身不過第三境武者。故而他并不認為,葉誠的見識能有多高明!
“您所說第七境,天人交感確實是對的,但人與天地合,便可催敵心智,不戰而勝,未免太過可笑。我輩武者,壯己身,輕王侯,哪怕敵人再是強大,也該有奮力一搏的勇氣!”葉誠道。
孫老頭吧唧著旱煙,懶得回話。
奮力一搏?說得好聽是一博,可其實不過是螳臂當車、飛蛾撲火,有什么用?少年人的熱血,野心家的不甘,他這些年見得多了,早已不放心上。
“再說,境界是境界,戰力是戰力!二者豈可混為一談!”
這話一出,孫老頭瞬間變了臉色!
“第七境,天人交感,不過是能調動些許天地元氣加成戰力,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甚至一百三的戰力!只要自身基礎夠牢,力量夠強!第七境也不過是一拳打爆!”葉誠右拳一握,空氣便發出刺耳的爆鳴。
他的武學境界只是第三境,可在扶桑,第四、第五境的劍豪不知殺了多少!
哪怕第六境的劍圣也不是沒見過……宰過!
聽到這,孫老頭卻是有些無語地晃晃腦袋:“國主,非是老頭輕視,實是你這話太過了些。旁的不說,面對這等在世仙佛,你力量再強,也得能打到才行。柳絮隨風國主也是練過的,其威力國主當是知曉!”
“葉某輕功確實有些上不得臺面。”葉誠滿不在乎地笑了笑。
“不止是輕功吧?”
孫老頭瞇起眼:“雖不知國主是如何有這等巨力,但國主所修武功,只重筋皮肉,對于內臟骨骼卻是沒涉及,故而體內不協調,掌控不住自身力道。”
“果然瞞不過天機慧眼!”葉誠甩出一沓萬兩銀票:“還請指點。”
孫老頭摸著山羊胡,很是得意:“道門釣蟾勁可知曉?最是鍛煉五臟!”
葉誠點點頭,順手再甩千兩銀票。
“那四十年前,橫行河東的鐵拳門所修鐵骨功?!”
“這倒不曾知曉。”
葉誠又甩了萬兩銀票。
“虎豹雷音又如何?”
一萬兩銀票甩出。
“十二重金鐘罩?”
不多時,葉誠離去。
孫老頭笑瞇瞇地數著十萬三千兩銀票。
辮子姑娘卻有些擔憂:“爺爺,葉誠身體有恙,戰力都這般強大。若其完好,天下誰人能制?到時對大明,是禍非福啊。”
“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想這多作甚!”
孫老頭揉了下她腦袋:“有空還不如想想嫁人生子!”
辮子姑娘噘嘴反駁道:“這不是你說的,行走江湖當有一顆俠義之心,有所為,有所不為!先天下之憂而憂……”
“我那是小時候糊弄你爹的,誰成想他這般死腦子!”孫老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為了別人隨口一句話,守在探花門前二十年。
傳出去,或許不缺俠義之名,可……作為人夫、人父,這著實有些不負責任!
“爺爺!”
辮子姑娘不依了。
“好了好了!”孫老頭安撫著,瞧了街角一眼:“我之前說的那些,就算他得到,也頂多使得身體協調,不至胡亂傷人。若想徹底解決問題,非得達摩所著易筋、洗髓二經不可。尤其是這洗髓經,能徹底改換人體根骨,等若換體重生!”
“此二經自達摩之后便無人修成,哪怕當代絕頂高手方正也不過習得易筋十二式!”
“易筋、洗髓么?”
街面拐角處,低吟后,白衣飄然遠去。
過了半刻鐘。
“爺爺,他走了么?”辮子姑娘腦袋四處張望著。
“走啦,走啦。這十萬兩銀子還真是不好賺。”
孫老頭擦著虛汗。
“爺爺,有必要這般緊張么?您可是兵器譜第一人。”辮子姑娘不解問道。
“我自是不怯與其交手,但……這不是有你在嗎?”孫老頭順手甩鍋。
“爺爺!”
辮子姑娘有些難過的垂下頭,足足過了十息,她才攥起小拳頭:“我會努力練功的,下次絕不拖累爺爺。”
孫老頭暗中松了口氣。
總算糊弄過去了!
這般想著,辮子姑娘又擔心道:“若是那葉誠修成了易筋、洗髓怎么辦?”
“你哪來這么多怎么辦?!易筋、洗髓可是嵩山少林不傳絕學!少林立派千年,不知多少人覬覦其神功,可真正得手的人一個也無!哪怕是皇帝下令,也頂多逼他們交出些看不懂的佛經!所以盡管放心便是!”
說到這,孫老頭又有些得意:“即便他真僥幸修成,解決隱患!這么多武學,他若不能將其融會貫通,走出自己的路,此生也就止步于第三境!這天下,還容不得一個三境武者猖狂!”
兩人一邊說一邊遠去。
當當當!
街面,中年灰袍男人挑著餛飩擔子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