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息后。
南書房外多了個三十丈血坑,不,不能說是血坑,應該是血池。
葉誠仡仡然落下,進房換了白衣。
再回到血池旁。
血池中央,咕嚕咕嚕冒著血泡。
一道人影鉆了出來。
是云蘿郡主!
按說,以她的武功,根本撐不過一息,但前有成是非的金剛不壞,后有鐵中棠的嫁衣神功,二人聯手,再加上葉誠稍稍放水。
她得已僥幸存活。
“為什么?!為什么!”云蘿捂著腦袋,瘋狂大吼。
哥哥死了,成是非死了,上官海棠這幫好友也死了。
“對孤動手的,都得死。”
葉誠淡淡道。
“那我呢?我也動手了!你殺了我啊!你殺了……”
云蘿郡主瞪大眼,額頭多了個血洞。
葉誠默默轉身。
“國……葉……兄,這,這是……”
陸小鳳飛掠而至,見得血池,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劍三·葬天。”
“好,好一個劍三·葬天!”
西門吹雪也飛掠而至,凝視血池:“此招……超凡矣!”
“二位,走吧,今夜死得人夠多了。”
葉誠朝外走去。
“且慢!”
西門吹雪擋在前方。
“何事?”
“今夜可是八月十五?”
“是!”
“此地可是紫禁之巔?”
“是!”
“你我可是如約而至?。”
西門吹雪揚起佩劍。
葉誠淡淡地看著他:“你可有后?”
“無。”
“你可悟出第十五劍?”
“未曾。”
“你可知此番出手,有死無生?”
“死亦無憾。”
西門吹雪毫不動搖的盯著葉誠。
“西門,你可要想清楚,國主如今已然非人!”
盡管知道勸不動,但陸小鳳忍不住開口。
“請國主賜教。”
“唉。”
葉誠輕嘆。
這就是劍客!
誠于人亦誠于劍!
兩人飛掠至太和殿頂部。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揚起手中劍,冷冷道:“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凈重七斤十三兩。”
葉誠道:“好劍。”
西門吹雪道:“的確是好劍。”
葉誠也揚起手中劍,道:“此劍乃天外赤血木所制,吹毛斷發,劍鋒三尺三,凈重六斤四兩。”
西門吹雪道:“好劍。”
葉誠道:“本是好劍。”
盞茶后,血月再現。
西門吹雪人劍合一,迎空直上。
一息人劍分離,二息罡氣消融,三息利劍崩碎,四息……
“不!”
霧氣升騰,陰影中躥出黑衣人,直奔西門吹雪。他并未成功,走了三丈,人就成了殘血碎肉。
西門吹雪眸中大亮,比月光還亮。
他看到了前路!
天地萬物皆可為劍的前路!
五息,落下血雨微微顫動,從西門吹雪身旁劃過。
六息,血雨無情落下。
七息,矗立百年的太和殿轟然倒塌,將一代劍神埋葬。
翌日。
文武百官進入皇宮,瞠目結舌地看著太和殿廢墟,以及南書房前的血坑。
“太后駕到。”
慈壽皇太后姓張,在太監們的擁簇下召見文武百官。
“葉誠這逆賊弒君犯上,哀家決定,號召天下江湖人士,一起出手擊殺逆賊。”張太后道:“取逆賊人頭者,封王,一省封邑,黃金萬兩。”
“太后不可!”
“太后節哀!”
“太后,國不可一日無君,此事不若冊立新君后再議。”
眾大臣急忙阻攔。
開什么玩笑,異姓不得封王,更別說用一省做封邑,整個大明也才二十幾個省。
“你……你們!”
張太后氣急敗壞地大叫。
幾位輔臣對視一眼。
首輔謝大人上前拜道:“太后明鑒,圣上無子,安化王溫文爾雅,頗得人心,可為新君。”
次輔劉大人上前拜道:“太后明鑒,圣上無子,寧王性格寬厚,待人誠懇,可為新君。”
太后從身后取過丹書鐵券和尚方寶劍,怒斥:“你們不聽哀家的,難道連先帝也不放眼里么?”
“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后速速決斷。”
謝大人,劉大人并不接話。
三輔楊大人帶著百官跪下:“請太后速速決斷。”
“你……你……該死……該死!”
張太后叫著,頭眩目暈朝后倒去。
首輔謝大人額前多了個血孔,直愣愣倒下。
“你們這幫亂臣賊子,竟然違逆懿旨,當誅!”
清冷聲音傳來。
眾臣循聲望去,頓時呆了:“白云王!”
葉誠淡淡笑著,屈指一彈,殺了次輔劉大人:“太后之命,誰敢不奉?!”
“葉……哀……家……哀家。”
張太后眨著眼,真不敢相信自己所見一切。
挺身而出,主持公道的竟然是葉誠這賊子!
她懵了,眾臣更是昏頭。
白云王逼迫眾臣奉太后之命,找武林人士圍殺自個!
這事……還能更扯點?
禮部尚書也死了。
百官驚醒,在三輔楊大人的帶領下叩頭:“謹遵太后懿旨!”
說著,便欲離開。
但沒走多遠,如雨劍氣落下,百官瞬間死了一半。
“孤只給你們五十天,五十天后,孤不死,后果你們當有數。”
葉誠飄然遠去。
斬白云國主者,封王封地賞金!
不限種族,大明子弟、蠻夷之人無論是誰,只要殺了白云國主,就能封王,有一省封邑。
緊接著,又有消息傳出,十月一日,白云國主將在太湖約戰天下群雄。
江湖被兩消息激起無盡波瀾。
無數隱居的前輩名宿決意出山‘匡扶正義’,斬殺白云國主這大膽逆賊。
大漠石觀音,草原武尊,藏地活佛等人亦紛紛趕往太湖。
九月初,白云國主現身黑木崖,一人一劍滅殺了大半日月教徒。
三招斬殺東方不敗。
圣女任盈盈帶著殘存教徒躲入海外。
九月十日,白云國主現身少林,欲入藏經閣。遭方正等人阻攔,寺內下起血雨,千年寶剎一朝盡。
九月十五,白云國主駕臨武當,遍閱道藏而去。
九月二十,白云國主上昆侖,存世千年的魔教圣火熄滅。
九月三十,夜,伸手不見五指。
太湖聚集了數萬從天南地北而來的武林人士。
這一晚血雨傾盆。
無數冤魂哭嚎哀鳴,血染太湖,足足七日方才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