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風雪極大,寧澤軍隊在冰雪城池暫時休整。
廖郡城內壓力頓減,卻也不敢疏忽。
到第四日終于風雪散去,迎來一個好天氣。
寧澤立刻調動熱氣球,吩咐士兵乘坐升空,前去燒毀水龍車。自己帶領眾將官,率領軍隊城外備戰。
斥候報告,楚白、程琬急急忙忙率兵趕往城池,帶著大量黑狗血、雄雞血,同時叫上黎泰安。
“居士是否參破寧澤妖術?”城墻上,楚白詢問。
黎泰安搖頭嘆道:“此子妖法過于詭異,貧道尚未參透。回去翻閱古籍,也不見任何記載。不過使君可以放心,只要有水龍車在,必能退敵!敵方弩箭較普通箭枝沉重,射程不似強弩,不如水龍車遠。只要用水龍車阻攔,使敵軍無法靠近,便可保得城池無虞!”
“若真如此,只需拖延下去,寧澤遲早退兵!”楚白稍微放心。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驚呼,有人大喊:“快、快看天上!”
“寧澤又施妖法!”
“好像有船飛過來了!”
船怎么會飛?黎泰安一臉疑惑,趕緊跟著楚白、程琬趕往前面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全都嚇一跳。
原來天上真有一艘造型奇特的木船,緩緩飛向這邊。
風不是很大,所以熱氣球飛得較慢,可看在城內守軍眼里,還是嚇人。
畢竟會飛的船只,在他們眼中就是神仙座駕。
“射箭!射箭!”眼看熱氣球靠近,城墻守將急忙下令。
守軍射出箭矢,哪里飛得到熱氣球的高度,劃出一道道弧線落下去,掉在城外空地。
“這是何種妖術?”楚白慌忙詢問黎泰安。
黎泰安仰頭看著熱氣球,整個人都是懵的,這都超過他的認知,甚至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真的存在法術,難道寧澤跟自己不同,他是真正的修道者?
見黎泰安發呆,楚白再度問道:“居士,這是何種妖術?”
黎泰安回神,茫然搖頭:“貧、貧道還沒修到這種程度,無從得知!”
“居士的意思,寧澤法術更為高強?”楚白忙問。
黎泰安急忙回答:“未必!只是此子妖術詭異,貧道聞所未聞罷了!”
“那居士可有辦法破之?”
“這個……”
正說話間,熱氣球飄飄忽忽來到城墻上方。
上面士兵計算好角度,開始往下拋投一個個磷粉罐子,專門瞄準水龍車。
“砰!砰!砰……”水龍車比較分散,不容易瞄準,前面幾個全部砸空,磷火還是傷到不少守軍,頓時一片哀嚎。
隨后終于擊中水龍車,木質結構的車子直接在磷火中燃燒起來。
“他們的目標是水龍車,快!趕快保護水龍車!”程琬見了,還忙大喊。
守軍立刻行動起來,拼命搶救水龍車。
空中一個個磷粉罐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扔,水龍車太過笨重,搭建好后要拆卸非常麻煩,畢竟后面連著一根根相當長的竹筒,直至水塘。即使守軍拼命救援,還是逐一被點燃,而那些過去救援的守軍,多數陷入磷火,發出痛苦哀嚎。
當水龍車全都燃燒起來,不能再用,城墻上守軍一片混亂,寧澤大聲下令,全軍沖鋒。
這次以杜威、王衛為首,率領浮屠軍猛攻。
寧澤與宓妍等人坐鎮后方。
“守城!守城!”見寧澤出動浮屠軍,而不是弩兵軍隊,至少不會出現之前那種可怕的爆炸。楚白立刻下令,讓心腹大將帶兵堅守。
程琬也派出將士協助守城,往下面瘋狂射箭,丟出檑木、滾石。也有一部分士兵不斷往下潑灑金汁,也就是煮沸的人和各種畜生糞汁。
杜威、王衛數次沖鋒都被擊退,雖然士氣大損,楚白和程琬聯軍還是有一定戰斗力的。
見此情景,寧澤不想消耗浮屠軍。本以為燒毀水龍城,對方士氣不高,很難抵擋進攻,卻沒想到還有這般戰力。
趕緊鳴金,讓杜威、王衛撤回。
王衛回來后并不說話,杜威卻急道:“兄長,我等必能攻入城池,何故鳴金?”
寧澤說道:“強攻無益,我有計策!”
當即下令全部士兵就地準備雪球,然后輪流沖鋒,往廖郡城門下投擲。
打雪仗?眾人無法理解寧澤的想法,搞不懂他為什么突然下這么兒戲的命令。
“夫君,這是為何?”邊上宓妍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待會便知道了!”寧澤將命令下達,雖然搞不懂他的想法,全體將士果斷執行。
寧澤軍被擊退,城上守軍暗暗松一口氣。
楚白、程琬也是放下心來,只要寧澤不用之前弩兵會爆炸的妖術箭矢,想要攻入城內沒那么容易!
“他們在干嘛?”眼看寧澤鳴金后,數萬兵馬竟敢兒戲般原地制造雪球,一名守將忍不住喊道。
楚白、程琬、黎泰安以及其他將領紛紛趕往最前面的城墻,往下俯視查看狀況。
果然,寧澤軍全部都在捏雪球,包括寧澤本人,還有身邊所有文武官員。
那場面讓人格外迷惑,想不明白這是為了什么。
在大家印象中,只有無憂無慮的小孩子才會捏雪球,打雪仗。
難道寧澤眼看攻不下城池,索性玩起來了?
不可能!或者說,他又要施展某種妖術?
城內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忐忑不安地看著。
寧澤讓軍隊分為兩撥,一撥在后方繼續捏雪球,一撥拿著已經捏好的雪球,在寧澤親自帶領下沖向城門。
“別讓他們靠近!射箭、射箭!”雖然不知道對方什么打算,楚白還是感覺到危機,大聲下令。
“防守、防守!”程琬也大聲下令,要求部下協同作戰。
“掩護!”寧澤一聲令下,一隊弩兵快速上前,朝著城墻密集射擊,使得對方防守火力變弱。隨后另外一隊浮屠軍舉盾出現,護衛在隊伍前面,專門抵擋箭矢。
在進入檑木、滾石、金汁的攻擊范圍前,寧澤下令停止,讓所有士兵將手中雪球丟向城墻底部。
前面丟完立刻有秩序地后撤,后方士兵補上,再度向同位置投擲雪球。
幾萬個人輪流投擲雪球,那場面格外壯觀。
有弩兵的掩護,又有浮屠軍全程防衛,守軍想要對寧澤軍造成傷害并不容易,何況對方盡量站在箭矢有效攻擊距離外。
初時,城內守軍看不懂對方想干什么,難道是攻不破城池,所以氣憤之下砸雪球泄憤?
可是隨著數萬人輪流上前,持續不斷投擲雪球,眼看城墻下面逐漸出現越來越高的雪球斜坡,楚白、程琬對視一臉,臉色劇變:“糟糕!寧澤想用雪球堆砌斜坡,方便敵軍攻入城池!”
“不可令其得逞!”程琬快速思索,大聲喊道,“火!用火!趕緊取桐油往下倒,只要大火焚燒,冰雪融化便不能造出斜坡!”
“對、對!”楚白同意他的想法,趕緊下令,“快取桐油!還有,把煮沸的金汁都傾倒下去!”
守軍行動起來,迅速往下傾倒金汁,果然滾燙的金汁迅速融化雪球堆砌而成的斜坡,出現一個個大洞。
隨后又見大量桐油倒下,有人丟下火把,立刻燃燒起來,將好不容易堆上去的冰雪斜坡一點點融化掉。
“兄長,對方似乎看破你的計策,怎么辦?”杜威見狀急忙問道。
“看破我的計策?”寧澤聞言笑道,“就憑他們,開什么玩笑!”
“難道兄長不是為了制造斜坡,方便我軍攻入城池?”杜威好奇問道。
寧澤轉頭對他說道:“冰雪斜坡滑不溜秋的,我們又沒釘子鞋,怎么上去?”
“不是為了這個,兄長為何叫我等堆砌斜坡?”
“因為對面的傻子肯定這么想,我們丟雪球,他們就會設法將其融化。繼續丟,繼續燒,熱脹冷縮知不知道?”
“熱脹冷縮?”杜威一臉茫然。
不只是他,身邊其他將領也是聽不懂。
“咱們換個位置繼續丟,”寧澤笑道,“城墻前些日子本就被轟炸一輪,到處裂痕。再來一輪熱脹冷縮,其堅固程度大打折扣。然后動用投石車、沖城車,可以更容易地推翻城墻、城門!對方想要據稱而守,我就讓他們失去最重要的防線!”
于是寧澤軍繼續往城墻下投擲雪球,只不過換一個位置。
城上守軍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立刻往另外一邊傾倒桐油放火焚燒,不讓冰雪斜坡造就。
一輪輪的攻勢持續著,隨是嚴寒之冬,城墻上面也感覺到酷熱無比,畢竟下方烈火焚燒。
經過數次攻防,城墻已經熏得黑不溜秋,下方也是融化得一塌糊涂,到處水坑、還有燃燒的桐油。
眼看差不多了,寧澤瞇眼笑道:“差不多了,投石車先準備!沖城車、浮屠軍備戰!”
后方迅速將數輛投石車推來,士兵合力將巨大石塊放入。
“轟!轟!轟……”隨著寧澤下令,投石車輪流攻擊,巨大石頭在空中劃過優美曲線,陸續砸在城墻上面。原本堅固的城墻可以抵擋數次巨石攻擊,可是現在一塊巨石落下,竟然砸出無數裂痕,搖搖欲墜。
隨著巨石一塊塊飛來,城墻瞬間坑坑洼洼,出現一個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