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乙完成任務立刻離開縣城,暫時躲到城外一座山頭。
有奇翼恐鳥在,山中猛獸不敢靠近,他可以在這里等待寧澤隊伍。
只是城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怎么都想不到。
長青縣縣令府邸出現的騷亂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馬上安靜下來。
之后再無任何消息,死了縣令就跟沒有發生事情一樣。
整個縣令府邸回歸安靜,死者被人裹著草席悄悄送到城外,直接丟到偏僻處。
案發現場也被迅速破壞,很快清理干凈。
到了第二天,邵乙喬裝打扮潛入縣城,發現百姓照樣各過各的,根本沒有因為縣令的意外死亡出現任何波瀾。
甚至于縣令府邸上上下下極度安靜,甚至沒有掛出白布,都沒有辦喪事的打算。
這讓邵乙百思不得其解,為了搞清楚具體原因,到府邸附近稍作打聽。
很快得到一個震撼消息,縣令竟然沒死,就在縣衙辦公。
可是昨晚明明在縣令房間院落殺死一個,怎么又冒出另外一個縣令?
邵乙覺得自己很失敗,辜負了寧澤的信任,便努力調查。
通過一番打探,花掉不少銀子,終于搞清楚狀況。
原來昨晚縣令跟手下喝花酒,一晚上都沒回家,直到早上才回來辦公,根本不知道家里發生什么事情。
縣令沒有回家,昨晚跟縣令夫人睡覺的是誰?
為什么這人死了,沒有造成任何轟動?
莫非被其他人發現之前,有人悄悄處理現場,將整件事情隱瞞過去?
縣令夫人肯定是真的,邵乙動手之前也曾調查過,首先臥室有縣令官服,而且守衛最為森嚴,跟其他房間截然不同,檔次也不一樣。總不可能縣令和縣令夫人在自己的府邸住著破爛房子,把最好的留給別人吧?
再者,發生這種狀況有能力掩飾,一點消息沒有走漏,除了縣令只有他的夫人有這樣的權力。
為確定自己的猜測,完成寧澤交代的任務邵乙運用此刻的手段努力繞開縣令府邸守衛將士,悄悄潛入之后在府邸找到那晚見到的縣令夫人暗中觀察。
果不其然,通過他人與之對話確定就是縣令夫人沒錯。
而她與心腹丫鬟的對話,也解開邵乙心中疑問。
原來死的那個是縣令為他兒子請的先生算是一個讀書人。也不知道專門的就跟縣令夫人勾搭上了。
昨晚縣令出去喝花酒,縣令夫人知道丈夫不會回家,竟然將先生請到房間。除了幾個心腹丫鬟之外,沒人知道。
好巧不巧讓邵乙撞上結果把這個教書先生當成縣令殺了。
發現尸體的是縣令夫人的丫鬟尖叫聲確實引來府中護衛,但是丫鬟反應迅速,沒讓護衛進入院落,找個借口遮掩過去。若被他們發現,這件事就完全暴露!教書先生半夜三更出現在縣令內院隔天就能滿城轟動。
那些丫鬟對縣令夫人絕對忠誠,雖然死了人非常害怕還是隱瞞下來。府內恢復正常后,與縣令夫人悄悄商議把尸體撞在糞車派幾個忠心于縣令夫人的狗腿子悄悄運出城外。
對外則宣稱教書先生家里有事,一大早便請辭離開不再回來。
院內痕跡也都清除干凈除了縣令夫人和她最衷心的仆從再無他人知曉。
縣令喝花酒很過癮,一大早也沒回家,更不知道家里發生什么。
死了一個教書先生,縣令夫人顯然沒那么傷心,對昨晚之事也是不予調查,除了私下跟丫鬟惋惜說上幾句,再沒其他。
搞清楚殺錯人后,邵乙有些后悔自己沒能調查清楚。
當然,殺死那個教書先生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壓力。
他本就是刺客,不會在意這些,更不用說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深更半夜跟縣令夫人偷情,被抓到打死都算輕的。
現在事情被遮掩,跟原定計劃有出入,他必須引起長青縣轟動,要讓全縣百姓都知道這里出現妖物。
要去防守嚴密的縣衙刺殺縣令有點困難,對方今晚未必回家。
既然如此,干脆拿縣令夫人和她身邊的小丫鬟做文章,反正這幾個人也是死有余辜。
想到就做,邵乙趁著丫鬟奉命取茶點的時候,悄無聲息潛入房間,在縣令夫人閉目養神之際迅速出手,使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直接一命嗚呼。
之后躲在門后等待,在那個心腹丫鬟進屋瞬間將其暗殺。
現狀稍作布置,在兩人身上畫出類似猛獸攻擊的傷痕,然后將丫鬟尸體擺出趴在地上寫字的姿勢,用她的手指沾血畫了一個模糊的怪物形象。
之后擦去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跡,悄悄躲到百姓之中。
這個效果肯定差些,大白天也沒辦法裝神弄鬼,希望有用吧!
完成這一切,再度潛逃出城,回到奇翼恐鳥藏身之處等待。
果不其然,縣令夫人和她心腹丫鬟的死,很快引起整個縣令府邸的轟動,全府上下極度恐懼,立刻通知縣令。
縣令得知此事,趕緊放下公務,匆匆趕回家中,讓手下展開調查。
邵乙是比較專業的刺客,又得到寧澤指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更不會讓人抓到把柄。
調查結果,并沒有明顯侵入跡象,尸體留下的傷痕,有點像某種巨型野獸利爪所致,畢竟沒有這種奇特武器可以造成如此怪異的傷痕。當然,也不排除人為,但是在這么短時間內,要迅速殺死兩人,然后制造這種傷痕,那是相當難的。野獸的話,也不可能闖入府邸不被發現吧?
總之就是相當奇怪,一時半會沒辦法判斷。
毫無頭緒之時,百姓間突然開始出現一些言論,有人說上山砍柴時看到有黑煙彌漫,十分詭異;有人說最近趕路發現山中有奇奇怪怪的東西,看不清楚形狀,叫聲很嚇人;也有人說半夜聽到不知是什么叫聲,起床看見外面有東西飄來飄去……
反正說什么的都有,源頭還是邵乙,為了讓長青縣上下陷入惶恐,暗中花錢收買一些貪財、沒什么原則的小人物,專門傳播各種謠言。
這些謠言以訛傳訛,很快變得非常離譜,到了縣令部下耳中,就成了妖怪肆虐,已經害死許多人命,也許縣令夫人和她的丫鬟,也是被妖物所害,否則誰能進入縣令府邸,悄無聲息殺死她們?
縣令起初是不信的,這大白天的哪來妖怪?更何況出現在自家府邸。
沒過多久手下過來報告,說是有人在城外發現教書先生的尸體,死狀一致。
縣令不知道教書先生和自家夫人的事情,還以為教書先生在回家路上遇害,趕緊出城調查。
起初找到尸體還沒什么,調查中有知情的仆人因為害怕,覺得這是針對縣令夫人和教書先生偷情一事而出現的命案,否則沒這么巧,不止縣令夫人、教書先生兩個當事人,縣令夫人的貼身丫鬟也因此事喪命,他們這些幫忙偷偷運送尸體出城并且丟棄的知情人,會不會是下個目標?于是恐慌之中將實情告知縣令,這下熱鬧更大了!
縣令實在想不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破了大案,臉色鐵青,難看之極。
立刻下令封口,禁止任何人談起此事,對他來說可是顏面盡失,誰敢說出去直接打死!
兇殺案也直接壓下去不讓任何人討論,免得牽出更多關于縣令夫人的事情,讓他這張臉沒地方放。
這樣一來反而讓縣城百姓傳謠更快,縣令夫人和貼身丫鬟,包括教書先生都死了,有人就說縣令不小心招惹臟東西,給家里引來災禍,甚至給全縣招來災禍。
這種言論越來越多,屢禁不止,讓縣令極度心煩。
邵乙順利完成任務,整個長青縣因為這件事情開始陷入不安,整個縣城傳開來,都在討論妖怪的事情,人心惶惶。
一切順利,他便趁機潛逃出城,回到奇翼恐鳥藏身之處。
當天下午,管學虎、白朝信與寧澤的隊伍抵達城外。
心煩意亂的縣令還沒處理好家里的事情,得知此事立刻警惕起來,親自帶人到縣城城墻。
管學虎、白朝信還好說,那寧澤可是華國最有權勢的人,他怎么帶兵來到長青縣?
閩江那邊也沒任何消息,丁太守不可能不知道寧澤帶兵過來,為什么沒有任何通知,這種情況不應該提前說一下嗎?難道丁太守已經投敵,或者被寧澤攻破城池當場殺了?
面對抵達城下的軍隊,縣令看一眼身邊老弱病殘,只有兩千多的縣兵,心說根本擋不住這上萬人馬!
強作鎮定,緊閉城門大聲問道:“我乃長青縣縣令邊士育,前面可是華國皇夫、丹陽王寧澤寧王爺?”
寧澤馬上拱手,微笑回應:“正是孤王!”
“王爺為何至此?”邊士育問道。
寧澤看一眼管學虎和白朝信,笑著回答:“孤受丁太守重酬,特來降妖!”
“降妖?邊士育皺了皺眉頭,“長青縣哪來的妖?王爺怕是搞錯了!”
“孤見此處妖氣彌漫,大白天的都很濃郁,非比尋常啊!”寧澤問道,“最近縣內可有怪事發生?若放任不管,妖邪必然肆虐,長青縣上上下下死傷無數啊!”
“我們縣里今天真的死人了!”旁邊縣尉聽到這話驚愕說道,“還是縣令夫人……”
“看來還是來遲一步,”寧澤微微嘆息,“若孤早來,何至于此?妖邪既然嘗過血味,將要大開殺戒。趕緊開城讓孤進入,設下祭壇降妖除怪,保得一方平安!”
聽到這話,管學虎、白朝信拼命沖邊士育搖頭,讓他不要同意。
只是邊士育精神恍惚,根本沒有注意,反而認真思索寧澤的話,隨后問道:“王爺真是來降妖的?”
“當然!孤只為降妖而來!”
“那您的軍隊能否留在城外?”
管學虎、白朝信繼續搖頭,拼命示意。要不是寧澤在旁邊,他們都快急得喊出來。
“當然可以!”寧澤答道,“孤只帶心腹幾人進入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