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成軍隊悄無聲息向前行軍,很快來到寧澤軍營附近。
遠遠看去,營地火光通明。
臨時搭建的木制圍墻內部,巡邏騎兵身影來回跑動,看起來戒備森嚴。
馮喬早就布置妥當,根據他的部署,南成軍隊分為四路包圍寧澤軍營。國師辛鐵山帶兵繞道后方,包括馮喬在內三路兵馬圍攻之下,打寧澤一個措手不及。趁夜消耗他的兵力和元氣,讓他不得已的狀況下撤離此處。然后辛鐵山在撤退路上殺出,趁其虛弱將其拿下。
辛鐵山提前出發,現在三支隊伍就在等他信號。只要后路截斷,立刻展開攻勢。
距離寧澤軍營潛伏一段時間,終于收到國師辛鐵山的飛鴿傳書。
馮喬當即下令,南成軍隊分為三路突然殺出,先向寧澤營地射出火箭。
火箭照亮夜空,很快點燃整個營地外圍,大火熊熊燃燒,熱風席卷。
隨后三路大軍包圍,箭如雨下,朝著營地內部瘋狂射箭。
本以為寧澤軍遭到火箭攻擊,會立刻使用法術展開反擊。至少不會任由火勢擴大,帶兵突圍沖出營地。誰料一輪猛烈攻擊,營地內部毫無動靜,只有戰馬嘶鳴,而且稀稀落落。
馮喬感到不對,很快反應過來:“糟糕,中計了!”
立刻讓手下發出信號,全軍撤離此地。并且派人快馬加鞭聯系國師,小心被寧澤偷襲。
營地里面根本沒人,所謂的巡邏兵都是穿著華國軍服的稻草人,那些騎兵也只是稻草人安置戰馬背上,將戰馬韁繩套在一根筆直橫在圍墻內部的繩索上,使它們能夠來回走動而已。
既然營地沒人,意味寧澤提前知道南成軍隊會來,故而設下陷阱。
南成軍隊等于撲了個空,此刻寧澤部隊肯定躲在暗處。
果不其然,就在馮喬下令撤退瞬間,黑暗中南成軍陣突然大火熊熊顯然是寧澤使用“法術”。
與此同時那些來不及接受指令,已經沖至營地附近的軍隊腳下突然爆炸連連火光四起哀號不斷。
原來營地周圍布下大量地雷。
寧澤的手段本就令人恐懼,沒能靠近便遭重創何況黑暗籠罩下,更令人膽寒。
槍聲突然出現寧澤軍不知從哪邊殺出硝煙彌漫。
南成士兵在混亂中不斷倒下,還有許多在逃跑時互相踩踏,驚恐萬分。
空中突然有龐大黑影掠過,南成將士抬頭射箭根本追蹤不到。而那黑影一個俯沖便會造成多名將士死傷,然后在南成士兵反應過來之前瞬間沖天而起。
腳下震動,不斷出現一個個巨大土坑,使得南成將士陸續摔落。
再加上隱藏于黑暗之中不知何時沖出,在外圍展開攻擊無懼刀劍的龐然大物,以及不知從哪里噴射過來的恐怖毒液對南成軍隊造成更大傷害。
連續攻勢下,南成軍隊徹底混亂多數士兵為了活命自古奔逃,甚至無視命令。這使得隊伍開始潰散失去凝聚力。
面對這種狀況馮喬勉強指揮麾下部隊保持秩序避免被其他友軍影響,一路撤離。
寧澤的反伏擊戰攻勢太猛,直接打垮南成三路大軍,追著他們一路殺至關卡附近,直到關內馬健覺察不對,帶兵出城救援,這才放棄追擊,原路撤離。
馬健找到馮喬,見他有些狼狽,周邊將士也是一樣,急忙問道:“軍師無礙否?”
馮喬很是羞愧:“臣無大礙!只是中了寧澤計策導致損兵折將,無顏面對陛下!”
“寧澤素來狡詐,又精通法術,出道以來未曾一敗,軍師不必介懷!”馬健環顧一圈,發現國師辛鐵山和白家兄弟不在,急忙詢問逃回來的將士。大家都搖頭表示沒有注意,畢竟當時一個個都嚇傻了,只顧自己逃命,哪還管得了別人?
問了一圈沒人見過國師辛鐵山和白家兄弟,馬健心情有些沉重。
白家兄弟能力出眾,是自己手下不可多得的將領。這對兄弟若是沒能逃出,或者被寧澤俘虜,對他而言算是極大打擊。
國師辛鐵山更是戰勝寧澤的唯一依托,若是他都沒能回來,南成如何擋得住寧澤?
即便白氏兄弟回不來,至少希望國師能夠安全返回,留住最后的可能性!
寧澤軍雖然退去,回頭收拾潰散走失的南成兵將,馮喬擔心對方再度殺來,勸馬健暫且退回關內。
馬健雖想等待白氏兄弟和國師,也擔心寧澤殺回,無奈聽從軍師馮喬建議,全軍撤回關內。
同時加強關卡守備,親自帶領眾將通宵備戰,不敢有半點疏忽。
期間陸續有南成將士逃回,馬健命人一一確定身份,沒有問題才開門放入,同時不斷打聽關于白氏兄弟以及國師的消息。
快到天明,依舊沒有任何關于這三個人的情報,不止馬健,城內其他將領也都焦慮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有支隊伍從側面出現,打著國師辛鐵山的旗幟,非常狼狽地逃往關卡。
馬健瞪大眼睛,直至對方來到關卡門前,確定領頭的正是國師辛鐵山,終于面露喜色,下令開門。
辛鐵山帶兵進入關內,很快來到馬健面前,氣喘吁吁、滿臉泥痕。一看到馬健立刻上前行禮,聲音帶著哭腔:“陛下,臣差點喪命!寧澤竟然提前設伏,布下陣法對付我軍。幸虧臣機警,又有玄武、毒蜥保護,好不容易殺出重圍。”
“國師可有收到警示?”馮喬問道。
辛鐵山沖他抱拳:“若非軍師派人警示,此次難以避開寧澤!多謝軍師!”
“寧澤如何知曉我軍策略,提前設下陷阱?”馮喬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要么我軍之中有人泄密,要么寧澤能掐會算。”辛鐵山道,“臣以為,寧澤法力通天,后者可能性更大。畢竟我南成將士皆忠心于陛下,豈會暗中投靠寧澤?”
馬健心說暗中投靠寧澤的將士也不少,但他不會當眾否定這話,不然就是打自己嘴巴,哪有當皇帝的會說自己手下將士并不忠誠?那不是削減自己的威望么?
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寧澤擁有這么強大的法力,能掐會算并不奇怪。就好像派出去的細作,在寧澤面前根本無法藏身,以前所有針對寧澤的計策都被看破,若不是能掐會算,怎會如此?
其他將領聽到這話,也跟馬健一樣想法。
辛鐵山見眾人盡皆沉默,于是說道:“陛下,其實軍師策略并無差錯,只是寧澤實在不好對付,既通法術人又狡詐。若非如此,臣定有機會與之正面交鋒,將其順利拿下!”
馬健微微皺眉,這場大敗讓他極為頭痛。寧澤越來越難對付,明明只有這么點兵力,卻打他不過,己方甚至損兵折將。對方若真能掐會算,任何策略對他都沒效果,難道只能糾集大軍正面交鋒,拿人命跟他拼嗎?
“國師,”馬健沉思之時,旁邊馮喬問道,“返回途中,你可見過白鏡堂、白亭晚兄弟?”
聽到這話,馬健和南成眾將全都盯著辛鐵山。
確實,白家兄弟到現在都沒消息,也不知道昨晚死在戰場,還是被寧澤俘虜。
辛鐵山回答:“昨晚得到警示,我軍立刻撤離。中途遇見寧澤,差點被他伏擊。又得不到支援,于是讓玄武和毒蜥殿后,不敢走原路,所有將士逃入深山隱藏行蹤,避開寧澤軍隊。盡早確定安全才繞路返回。倒是沒有見過白家兄弟!”
“白家兄弟尚未歸來,”馮喬說道,“若非遇難,定被寧澤所擒。都怪臣考慮不周,致有此敗!”
“朕說過了,此戰之過不在軍師。”馬健嘆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白家兄弟是生是死,軍師可有計策?”
馮喬毫不猶豫回答:“想要偵察寧澤營地格外困難,何況經過昨夜一戰,對方更為謹慎。依臣之見,干脆明著派遣使者到寧澤軍營當面詢問。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反而更容易弄清楚白家兄弟生死安危。”
“軍師言之有理!”馬健點了點頭,“便按軍師所言……”
話音未落,旁邊馬廉突然指向遠處:“陛下,快看!”
順著馬廉所指方向,眾將在關卡城墻眺望遠處,發現寧澤軍隊再度出現,大概是解決了潰散逃兵,又往關卡這邊行進。
“看來不用那么麻煩了!”馬健當即下令,“全軍備戰!”
南成守軍將關卡各處重重防衛,做足準備。
寧澤軍很快來到關卡前面,隊伍列陣排開,氣勢洶洶。
南成這邊因為昨日戰敗,士氣相對差些,面對寧澤軍隊顯得有些慌亂。
不過馬健盡量鎮定,就算敗了一場,己方軍隊數量還是遠超寧澤,而且占據地利,有險峻的關卡防御,對方未必打得進來。眼看寧澤騎馬上前,于是居高臨下大聲喊話:“寧澤,你我本是親家,何故咄咄逼人?”
“此話謬矣!”寧澤回道,“孤在閩江降妖,是你南成不講情分!既然你先翻臉,怎能反過來責怪我方?”
反正都說是對方無理,這個是沒辦法達成共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