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大靖,馬健只剩羌陽、寶臺兩座郡城。
甚至寧澤軍可以從大靖郡直接兵發羌陽,再無阻攔。
門戶已開,對南成來說已是劍在頸上,兇險至極。
雖然大靖郡百姓和物資順利撤到羌陽,軍師馮喬也帶兵順利返回,安東將軍楊昭生死不明,究竟戰死沙場抑或落入寧澤之手,馬健這邊并未得到任何情報。
大靖郡失守,給南成上下造成更大壓力,羌陽城內人心惶惶,不少文官武將已經開始考慮華國軍隊兵臨城下,自己該做何種選擇。
馬健明顯感受到這種恐慌氣氛帶來的窒息壓力,心中同樣慌亂。
所以在馮喬回來后第一時間召見他,與文武官員殿上議事。
馮喬上殿第一件事就是向馬健請罪:“臣未能守住大靖,請陛下降罪!”
馬健當然不會責罰他,他也知道面對如今的寧澤,以南成目前狀況,馮喬能夠拖延這些久已經竭盡全力。換做他人早就戰敗,怕是連百姓、物資都拉不回來,更不用說保住主要兵力:“軍師無需自責!如今情勢危急,寧澤占據大靖,華國軍隊定會大舉殺來。可有退敵之策?”
馮喬回答:“眼下我方兵力匱乏,士氣低落,更無天險可守。敵方兵強馬壯,士氣旺盛,又有寧澤親自領軍,想要守住羌陽,擊退敵軍實在困難!”
連馮喬都這么說,馬健有些絕望,環顧文武群臣:“在此危機之刻,諸卿可有對策?”
朝中文武低聲商議,多數覺得沒有希望。
畢竟寧澤兵馬一路摧枯拉朽,將南成城池輪流攻陷,短短時間內只剩袞州二郡,失卻絕大部分國土。
公認最強武將裴濟帶著崇文公主馬媛投靠華國,一直都是南成支柱的軍師馮喬也擋不住,如今全國上下沒人相信可以戰勝華國,面對神仙般的寧澤,在他法術面前,還有什么辦法扭轉局勢?
在這般壓抑氣氛下,太仆趙桐偷偷看一眼尹公儒,見他閉目養神沒有站出來,稍微猶豫一下走出隊列。
“太仆有何計策?”馬健眼睛一亮,見趙桐站出來以為有什么好主意,急忙問道。
趙桐表情尷尬,先向馬健施了一禮,而后低頭回答:“以臣愚見,華國兵馬怕是難以匹敵。陛下與寧澤好歹算是姻親,雖然七公主尚未與華國太子劉秀成婚,聽說相處融洽,也是遲早之事。不如派出使者與寧澤談判……”
“趙太仆!”丞相黃治怒目直視,“當日尹御史提議投降,你也是反對一方。今日尹御史未曾開口,你倒勸說陛下投降,是何居心?”
趙桐尷尬回答:“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朝中上下,誰能擋住寧澤?”
“誰說擋不住寧澤?”黃治轉向馬健大聲說道,“陛下,可招國師、玄機先生返回羌陽,朝中上下一心,號召百姓守御城池,定能擊退寧澤!”
“若國師與玄機先生在,臣覺得擋住寧澤不是問題!”湯準也站出來附和道。
朝中文官武將心想,怎么把這兩位給忘了?
國師與玄機先生都有法力,聯手之后未必不是寧澤對手。
于是紛紛出列,奏請馬健將此二人召回羌陽。
馬健拿不定主意,雖說召回國師和玄機先生與他心中所想一致,可是一旦兩人返回羌陽,寧澤派兵占了寶臺郡怎么辦?到時候只剩一座城池,當真是陷入絕境。
可是不把兩人召回,寧澤大軍殺至羌陽,恐怕城內兵力抵擋不住。
萬分苦惱,左右為難,只能詢問馮喬:“軍師以為如何?”
馮喬其實不放心國師和玄機先生,覺得這兩個人有疑點,不能盡信。然而此刻能與寧澤對抗者,除他們外沒有其他人。
考慮再三回答馬健:“如今局勢,確無他法。陛下可召國師、玄機先生折返,直接讓他們帶兵守衛關卡,直面寧澤。”
就算要把兩人召回,也不能放入城內,以免對方與寧澤里應外合。
馬健聞言,接受馮喬建議:“朕立刻下旨召國師、玄機先生帶兵馳援,駐守羌靖關!”
寶臺郡這邊,馬健的旨意還沒過來,寧澤軍攻占大靖郡的電報搶先一步送到辛鐵山手中。
除了電報之外,還有寧澤的指令。
由于大靖郡被攻破,羌陽失去門戶城池,馬健沒有辦法,肯定調動國師辛鐵山、玄機先生師才前去支援。
寧澤讓他們配合,暗中做好準備。
先在城內偷偷設下營地,作為寧澤隨時偽兵戰法傳送之用。然后耐心等待馬健命令,當他旨意抵達,便叫辛鐵山、師才假借旨意,先把寶臺郡主力軍隊騙出城外,讓其先行出發,趕往羌陽。
等到大軍離城,只剩少許守城兵力,寧澤兵馬便會直接傳送過去,一鼓作氣奪取城池。
占領寶臺郡后,辛鐵山和師才任務便算完成,沒必要再回馬健身邊,干脆跟著寧澤一同進軍,領兵殺向羌陽。
寶臺郡被攻占,加上國師辛鐵山、玄機先生這兩個看起來像是最后希望的壁壘也變成敵軍,偽成朝廷便會徹底陷入絕望,可以一鼓作氣將其拿下!
馬健勢力面臨覆滅,再無反轉機會。
徒勞抵抗毫無意義,寧澤會帶兵圍困羌陽,直至拿下偽成最后一座城池。
辛鐵山接到命令,知道進入最后時刻,完成這次任務,就能堂堂正正拜寧澤為師,成為華國一員。也不用繼續待在敵軍陣營冒險臥底,心中格外喜悅。
暗中將此事告知師才,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說明清楚,早早謀劃。
果然,不久之后馬健旨意傳到,急召兩人前往羌靖關守御,抵擋隨時可能出現的華國兵馬。
見一切如寧澤所料,并無意外。辛鐵山立刻召集寶臺郡將領,向大家展示馬健的圣旨:“諸位,寧澤攻破大靖,羌陽危在旦夕!陛下急召,我等必須緊急馳援,立刻趕往羌靖關。”
隨軍副將馬元培聞言說道:“即是陛下旨意,還請國師立刻起兵!”
其他將領紛紛同意,都說趕緊出發,免得誤了大事。
辛鐵山環顧眾將嚴肅說道:“大靖郡被華國攻占,羌陽已無屏障。寧澤平定大靖之后,定會攻打羌靖關,直奔羌陽!此戰關乎南成國運,不可輕忽!本國師欲將寶臺郡兵馬盡數調動,全力支援羌靖關,諸位可有異議?”
寶臺郡太守忙道:“全軍調往羌靖關,若華國出兵攻打寶臺郡如何是好?”
“大靖郡落入寧澤之手,羌陽門戶大開。寧澤可以直逼羌陽,何必白費力氣專攻寶臺?如今馳援羌陽最為迫切,城內只留數千兵馬便無大礙!”
“國師言之有理!”馬元培道,“此戰關乎國運,豈能輕忽?”
眾將紛紛同意,若是寧澤大軍攻入羌陽,就算守住寶臺有什么用?最重要的當然是保護南成皇帝!
寶臺郡太守仔細想想,確實有幾分道理:“是下官考慮不周。既如此,便依國師!牛都尉留守城池,其余將官隨我一同前往羌靖關助戰!”
“事不宜遲!”馬元培道,“請國師、玄機先生下令,我等跟隨國師即刻啟程。”
“請國師下令!!”現場官將異口同聲。
辛鐵山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大聲說道:“此番前往羌靖關,本國師與玄機先生要聯手對付寧澤。敵方實力強大,不可輕忽!因此,我二人要做好準備,確保面對寧澤即使不能獲勝,也得應對自如。出發之前需要精心準備,又恐延誤戰機。馬副將!”
“末將在!”馬元培趕緊上前。
“命你率兵先行出發,火速趕往羌靖關。”辛鐵山大聲吩咐,“本國師與玄機先生籌備完畢,將會動用法術以最快速度過去支援。爾等需日夜兼程,不可延誤戰機!”
“這……”沒想到國師竟讓自己先行帶兵出發,馬元培稍有擔心,“國師需要準備什么?不如動用全程兵將,定能快速籌備。”
“本國師與玄機先生要準備一些罕見之物,乃是施法必須。人多反而不利收集。如今情勢緊急,若不及時支援羌靖關,寧澤兵馬提前出動,羌陽危矣,誰能擔得起責任?”
此話一出,周圍眾將盡皆沉默。
“馬副將,爾等盡管先行。本國師與玄機先生身懷法術,就算落后數天,也能很快追上。”辛鐵山自信說道,“若是擔心本國師不在,以你之能駕馭不了整支軍隊……”
聽到這話,馬元培急忙上前一步:“就算國師不在,末將也能駕馭軍隊!”
“既如此,還有什么值得擔心的?”辛鐵山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馬副將,如此重擔可以交給你嗎?”
馬元培頓感激動,信誓旦旦回答道:“末將不會辜負國師信任!”
“很好!”辛鐵山滿意點頭,轉頭看向寶臺郡太守,“希望你跟馬副將聯手,一路之上莫出岔子。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疏忽!若本國師追上之前,中途發生任何事情影響行軍速度,延誤戰機,唯你二人是問!”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