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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不如送給我

  蔣得錢喝完一瓶,把瓶口朝下,剛想說點什么,對面的畢生花已經打開了第二瓶酒。他不得不也拿起第二瓶酒如法炮制,和光頭紋身男合作,把瓶蓋打開。

  這種開瓶蓋的方法酷歸酷,做多了就顯得太裝逼,而且速度遠沒有用牙齒咬開來得快。

  等蔣得錢第三瓶酒下肚的時候,畢生花已經把第四瓶喝完了。

  她咬開第五瓶酒的瓶蓋,呸一口把瓶蓋吐出去老遠,這時候蔣得錢才把第三個空酒瓶子放下。

  “能不能快點?”畢生花一只腳踩在凳子上,手臂靠著膝蓋,晃著酒瓶說,“要不要老娘在前面草叢里睡一覺,等你一會兒?喝個啤酒還這么磨嘰,是不是男人?”

  畢生花的話里帶著刺,誰都聽出來了,她這是在變著法子罵蔣得錢是烏龜。

  三瓶酒下肚對蔣得錢來說是毛毛雨,但他沒想到對面這個男不女的小個子平胸妹喝得這么快。

  不過他也沒什么擔心的,畢竟是個女人,就算硬往里倒,她那肚子能裝多少酒?他不相信自己會輸,而且在兄弟們面前,也不允許自己輸。

  他毫不猶豫地喝下第四瓶酒,冷笑一聲,也跟著拿起了第五瓶。這次,他沒有叫后面的光頭男徒手開瓶蓋,而是老老實實的用開瓶器把瓶蓋打開。

  酒吧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倆每喝光一瓶,人群就哄叫一聲好,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青木一開始還有點擔心,腦子里盤算著一會兒如花要是輸了,該怎么救場。不過看了一會兒以后,他就把心放下了。

  他知道如花的酒量好,但沒想到這么好。

  雖然帥氣的老板娘平時都穿著松松垮垮的男人裝,但再怎么改變穿著,也改變不了她的女兒身,她那衣服里隱藏的小蠻腰也不會比別的女人粗。

  總的來說,她除了穿得像個男人、胸平了點、頭發短了點、兩道劍眉英氣了點、說話也糙了點,青木還是把她當一個女人看的。

  但是今晚,青木有點懷疑這個女人的真實性了,他實在想不出,這么多酒究竟灌到哪里去了。

  看來喝酒這個事情,也是個玄學問題,有時候真的看天分。

  現在,青木把目光放到了蔣得錢身后的光頭男身上。在他眼里,蔣得錢頂多是一個喜歡逛夜店也有錢包養女人的富家公子哥,而直覺告訴他,這個光頭很危險。

  喝掉第八瓶啤酒的時候,蔣得錢才發現自己錯誤地估計了形勢。

  這個男人婆不僅能喝,而且是相當能喝。

  他的肚子漲得難受,在以往,330毫升的小瓶都是隨便喝的,這種時候只要去廁所撒一泡尿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他一直覺得上廁所和酒量沒什么關系,可今天才知道,啤酒這玩意兒,酒量的大小完全是由你的膀胱和前列腺的功能決定的。

  他開始有點后悔了。

  以他的身份,原本沒必要在這里糾纏,大可以把這家酒吧砸個稀巴爛,然后把人帶走。只不過,他逛夜店和包養女人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兒,他可不想讓他哥知道。

  他哥哥蔣得官是個愛面子的人,手里握著一家遠洋貿易公司,專門從國外收購垃圾廢品賣給國內的廠家。

  這是個非常賺錢的行當。

  在美日韓歐等發達國家,每天都產生大量的工業垃圾,但他們的處理成本很高,一旦有人愿意收購,他們很愿意以極低的價格甚至不要錢賣出去。我國每年的垃圾進口達到數千萬噸,價值以數百億美元計算。

  這些收購來的洋垃圾到了國內,找人分揀分類以后,就成了很好的工業原料,尤以廢舊電子產品和塑料制品為主。

  這種近乎無本的生意當然很多人搶著做,在海外的商埠,不少華裔幫會參與其中,爭奪的激烈程度絲毫不亞于毒品和軍火。

  國內接貨主要在申州、羊城、津港三個大港口,能到那里直接拿貨的,都是有背景和能力的人。蔣得官的遠洋貿易公司就在申州港里拿貨,然后轉手賣給蘇浙皖地區的電子和化工工廠。

  蔣得錢也不知道他的哥哥蔣得官到底有多少能量,每年賺多少錢,只知道他哥哥夠狠,夠霸道,即使他惹了天大的禍,也能幫他兜著。

  他上次開著跑車在路上超速撞死了個大學生,攝像頭什么都記錄下來了,但他哥哥只不過打了兩個電話就把事兒擺平了。

  最近他哥哥的生意似乎遇到了麻煩,脾氣變得暴躁起來,一再警告蔣得錢收斂一點,別給他惹麻煩還給他派了個保鏢,明著是保護他,實際上也是看著他,不讓他闖出什么禍來。

  蔣得錢看了一眼身后的光頭男人就頭大。這家伙叫候彪,外號猴子,當過兵,在他哥哥養的一眾保鏢里也是數一數二的。有這么個人跟著,安全是挺安全的,但自由可就沒那么自由了。

  所以蔣得錢最近乖得很,不再出去飆車,也很少去夜店廝混,只通過大學城里的皮條客泡了個漂亮的學生妹。妹子是音樂學院的,說晚上要兼職唱歌,他也沒在意,沒想到才兩天人就跑了。

  他氣不過,就找人把那個皮條客揍了一頓,好不容易打聽到妹子在這家酒吧駐唱,就找了幾個人過來要人,卻碰到一個護犢子不要命的男人婆。

  畢生花就像一匹烈馬,原始的野性反而勾起了他的欲望。他覺得,如果把這個男人婆馴服了調教一番,可能比那個乖乖女更有味道。

  他就調戲畢生花喝酒,但沒料到喝酒變成了拼酒,而且這個男人婆的酒量居然如此了得。

  八瓶啤酒下肚,畢生花除了臉上有點紅暈之外,看不出一點不行了的樣子,而蔣得錢已經被尿意憋得臉通紅,滿頭大汗,衣服被汗水濕透,緊緊粘在身上。

  畢生花仰起脖子喝第九瓶的時候,蔣得錢的喉嚨里忽然泛起一股酸水,一個酒嗝涌上來,他差點就吐了。

  光頭候彪在蔣得錢耳邊說了句什么,蔣得錢搖了搖頭。

  候彪皺著眉,偷偷把手上的一串蜜蠟珠子取下來,輕輕一掐,把繩子掐斷,右手里攥了一顆,三根手指夾住,對準了畢生花的肚子就要彈射出去。

  蜜蠟雖然很輕,彈出去不足以傷人,但他相信以他的手法和指力,彈在一個喝了五六斤酒下去的女人的胃部,足以讓那個女人吐出來。

  這時候,忽然一只鐵鉗一樣有力的手鬼魅般伸過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

  候彪下意識地掙了掙,沒有掙脫。

  他扭頭去看,看見一個雞窩頭的男人,囧著兩道濃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么好的蜜蠟,一定很貴的吧?你不要了的話,不如送我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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