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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練童子功的少年

  所以感情這個東西,沒有一見鐘情的話,還真得日久生情。

  黃昏對徐妙錦是前者。

  徐妙錦對黃昏么……呃,大概是友誼以上戀人未滿。

  徐妙錦畢竟主持過徐家一段日子,很快調整了心情,經過昨夜小插曲后,第二日再和黃昏相處,依然是不即不離。

  簡單點分析徐妙錦的心理:黃昏暫時還沒展現出她憧憬愛情里那個理想夫君的風采,又有著對彼此年齡差距的擔憂。

  后者比例更重。

  說到底,徐妙錦還是對自己不夠自信。

  也怪不得她。

  黃昏今年十七。

  而她已經二十三,等她人老珠黃的時候,黃昏正是精壯之年,沒準那時候黃昏已在仕途巔峰,身畔女子不要太多。

  徐妙錦怕獨守空房寂然老死。

  女人么……對于愛情都這樣,既滿懷憧憬又患得患失。

  一路南下。

  過南陵、涇縣、旌德,進入浙江省轄境的衡州府常山。

  這是浙江的常山縣。

  不是河北那個。

  因是秘密行事,黃昏幾人沒入城,在城外六十公里處的驛站整頓,車馬勞頓,他和許吟還沒事,可徐妙錦和緋春兩個女子已疲態盡顯。

  從應天府到常山,足足一千里。

  大明的官道雖然修得還行,但也就是還行,加上要妥協驛站分布情況而選擇每日行程,黃昏幾人已經在路上耗費了足足十日時間。

  一念及此,黃昏無比懷念動車高鐵。

  所以在古代,君王要是看不順眼某個臣子,不用殺他,將他全國各地到處調職就行,要不了幾次,那些被貶的官員就沒了心氣。

  拖家帶口全國奔波,再堅毅的心氣也被磨掉了。

  蘇東坡就吃過這個虧。

  和他政見不合的王安石用了點小手段,蘇東坡被貶了好幾次,倒也不能因此說王安石變法怎么樣,畢竟政治這玩意兒,只能從結果來推斷誰對誰錯。

  初衷都是為國為民。

  若是蘇東坡不被貶那幾次,還會不會有千古佳作水調歌頭?

  想來還是會有的。

  在驛站住下后,徐妙錦和緋春在驛丞帶領下先去了院子里,許吟和黃昏一邊從馬車上拿東西下來,一邊輕聲道:“有尾巴了。”

  畢竟以前行走過江湖,又當過兵,嗅覺敏銳。

  黃昏唔了聲,“什么時候出現的。”

  “進入開化縣就在,有兩天了,看其作風,像是官府的人,但有一些可疑,這條尾巴跟蹤得不夠專業,一直都是兩個人。”

  許吟頗為不解。

  正兒八經的跟蹤,需要大批人手,每個人喬裝打扮負責一段距離后,由其他人接手,這樣才會更隱秘不易被發現。

  黃昏笑了,“也許他們根本就不介意被發現。”

  浙江這邊還算可以。

  說不上多偏僻,大明雄師還能震懾到,一旦進入福建境內就不好說了,所以這個尾巴極有可能是建文舊臣勢力的眼線。

  不用管這根尾巴。

  畢竟此次是奉錦衣衛調令到興化府任職,若是主動出手斬了這根尾巴,反而會讓建文舊臣勢力察覺出別有用心。

  許吟哦了一聲,“會不會不妥?”

  黃昏挎好行囊走向院子,“不急,如果真是建文舊臣勢力,他們現在摸不透我的來意,如果建文帝真在興化府,他們更不愿意鬧出事情來,畢竟殺一位錦衣衛百戶可不是小事,我若是死了,按照常例,錦衣衛那邊肯定要大動干戈。”

  殺官歷來是大事。

  古今一樣。

  倒有些蛋疼,自己要是死了,紀綱肯定會裝作不知道,不了了之。

  哪會大動干戈。

  又道:“倒是要提防他們找地下勢力來做這件事,到時候把責任往那些黑團伙身上一推,紀綱一看,喲,黃昏你死了啊,我幫你報仇,然后象征意義的派幾個人來查一下,抓幾個替死鬼結案。”

  許吟跟在身后,沉默了一陣,“去找常山縣官府?”

  常山這種小地方沒設錦衣衛衛所。

  黃昏搖頭,“別作死,鬼知道常山縣令那一批官吏是不是建文舊臣,他們若是建文舊臣,巴不得我們死翹翹。”

  許吟無奈,“那怎么辦?”

  黃昏想了想,“不急,守株待兔,有人會按耐不住的。”

  驛站坐落在一處小溪畔渡口處,渡口有個很接地氣的名字:扇面渡,因渡口外的江面如扇面而得名。

  驛站便是這處渡口最繁華之地,周圍有民房數十,有形成市集的趨勢。

  扇面驛站的驛丞叫劉毅,頗有英雄氣,接父親的班當了個混吃等死的驛丞,在扇面渡乃至于常山縣都有點小聲名,麾下的江湖兄弟。

  也算是個人物。

  可惜生錯了年代,若是在秦末,沒準就有亭長那樣的奇遇。

  扇面度周邊蛇可不少,沒準就有白蛇呢。

  驛站有三名驛卒。

  除了一個接班的少年,其余兩個驛卒都是老兵,每日里都和劉毅一起混吃等死,大多事情都交給了那個叫王陵的少年驛卒。

  安頓好東西后,黃昏泡了杯茶,找來王陵,“你們驛丞呢?”

  王陵期期艾艾說不出來。

  驛丞和兩個老驛卒大多時候都在扇面渡唯一的那家集酒樓、茶樓、賭坊、青樓于一身的扇面樓里,只要沿海城市沒有倭寇犯境,驛站基本上處于閑置狀態。

  扇面樓是驛丞劉毅開的。

  里面有幾個姑娘,王陵有時候去找劉毅辦事時見過,粉嫩粉嫩的皮膚,操著一口外地口音,一看就是被拐賣的小娘子。

  被生活所迫,已經變得很騷氣了。

  屢屢勾搭王陵。

  王陵每次都臉紅脖子粗的逃遁,只是忙完一天睡下后,腦子里總會浮起那幾個女子袒胸露乳對他揮手喊著小哥哥過來玩的嫵媚樣子。

  王陵覺得她們一定是妖精。

  要不然怎么還會跑進夢里,讓他不由自主的做一些羞臊的事呢——王陵很討厭這樣,因為那個穿著道袍邋里邋遢的師父曾經說過,他練的是道家童子功。

  要守身如玉。

  和她們一比,剛住進驛站的那個姐姐就像仙女,圣潔不可侵犯。

  身上仿佛有彩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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