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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全面壓制

  黃昏見狀也是愣住,吼道:“張良,你干什么?!”

  張良呵呵笑著抽出繡春刀,看也不看地上半死不活的莊敬,笑瞇瞇的看著朱棣,淡然道:“黃鎮撫使,這不是你交代的么,今日趁機殺了紀綱和莊敬,為你的仕途掃除障礙啊。”

  紀綱見狀,陰沉著臉拔出繡春刀護在朱棣的身畔。

  許吟和錢灃亦同時拔劍。

  拱衛在黃昏左右。

  只見杜金明等六個人和張良站在一起,繡春刀齊齊出鞘,臉上皆是視死如歸的慨然神態,但沒有一個人再看黃昏。

  都盯著朱棣。

  朱棣懂了,“你們是梅殷的人。”

  杜金明上前一步,“燕王英明,我等確實是榮國公的人,陛下在福建現身,也是榮國公的計劃,他算定你會讓黃昏前去,所以又暗中慫恿龐瑛,讓他下令姚楚山對付黃昏,我等則以保護黃昏的事情,成為黃昏的心腹,調入應天城南鎮撫司,如此行動下來,燕王也不會懷疑我等,目的么,當然就是為了今日。”

  頓了一下,“這才是最后的殺招。”

  杜金明口中的陛下,不是朱棣,而是朱允炆。

  這是一場謀劃無比長遠的計劃,從朱允炆在福建現身的消息傳出來的那一刻,就是在為今日的這一場刺殺做準備。

  此刻山巔已無人,山下零零散散的護衛馳援不及。

  杜金明七個人,以多勝少,斷無失手的可能。

  不得不承認。

  梅殷大才。

  他的各種手段,都是為了讓朱棣身邊防衛力量出現空隙。

  當然,搶朱文圭是兩全其美。

  若是朱棣身死,他就可以順勢立朱文圭為帝,結束這一場叛亂,朱棣若是萬一反殺了杜金明等人,他則可以帶著朱文圭南下。

  目睹這一幕的黃昏暗暗嘆氣。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沒想到在自己眼中都是弱雞的古代讀書人如此牛逼,梅殷這個人,若是放在其他時代,必然會是一代梟雄。

  當下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殺唄。

  是死是活就看今日,朱棣死了,梅殷也不會讓自己活著。

  黃昏忽然退了幾步,示意錢灃和許吟去幫助朱棣。

  許吟笑了笑,沒說話。

  莫名的相信黃昏。

  有些人一直沒出現,這事還有轉機,要知道黃昏不是那種沒有任何對應手段的人,他每次的后發制人,都是提前布局。

  是以許吟和錢灃沒搶先動手,他倆真不在意朱棣的生死。

  杜金明、張良五個人,人人手執繡春刀,神情絕然,赴死無懼,將朱棣和紀綱團團圍住,至于黃昏、錢灃和許吟三人,杜金明讓兩名兄弟手執繡春刀掣肘。

  五對二,朱棣似乎必死。

  朱棣打仗很厲害,而且眾人知曉,他個人在廝殺方面也極其不錯。

  可梅殷既然敢如此布局,說明杜金明、張良等人也不會是庸手,極有可能在平時是隱藏了實力的,只怕這七個人,每一個都不比許吟弱。

  確實如此。

  留下來掣肘許吟和錢灃的兩個人,竟然沒有落入絲毫下風。

  紀綱握刀護在朱棣身前。

  黃府主院婚房之中的徐皇后和徐妙錦兩人坐立不安。

  徐妙錦已經自己揭了蓋頭。

  她本就是不拘小節的人。

  黃昏若是喜歡掀開蓋頭,待他平安歸來,她再戴上就是,那一刻,她一定要給他一個這一生最溫暖的笑意。

  兩個女人,一對姐妹,站在窗欞前,望著窗外遠空。

  炮聲早已停下。

  然而沒人來報。

  所以也不知道是梅殷贏了還是朱棣贏了。

  徐皇后相信朱棣。

  但是——

  她深知朱棣的性情,一旦到了沙場,別說自己管不住自己,就是朱能、丘福也攔不住他,總是要奔在前線,身先士卒。

  因此徐皇后很是害怕。

  怕就算贏了梅殷,夫君身體受個傷什么的,那也得不償失。

  但她是皇后,又是姐姐。

  拉著徐妙錦的手輕聲安慰道:“別擔心,陛下這一次布局良久,籌謀萬全,絕不至于讓黃昏冒險,梅殷也是困獸之斗,他贏不了的。”

  徐妙錦嗯了一聲,“贏不了的。”

  她只能這么相信。

  但兩個女人其實心里明白,在沒有得到結果之前,誰也不知道。

  黃府很安靜。

  吳溥夫婦在其他院子里招待賓客——其實已經沒有賓客了。

  朝中官吏早已離開,回到官衙各司其職。

  尤其應天府衙和縣衙的人,婚禮結婚后,甚至連酒席都沒吃就走了,他們早就被朱棣通知,婚宴結婚后城內會發生事情,府衙縣衙做好安撫民心民情的工作。

  梅殷是從清涼門進來,朱棣前去應戰的時候,將黃昏安插在府中的南鎮撫司緹騎也盡數給帶走了,是以府中此刻只有一些小廝和奴仆。

  戲班、樂班還沒走。

  婚房外面,只有負責拱衛徐皇后的三五個大內侍衛。

  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徐皇后眼睛蹙起,迅速去將房門關上,毫不猶豫的把徐妙錦拉到身后,“三妹別怕,無論發生什么,姐姐都在。”

  徐妙錦嗯了一聲,“這人是戲班班主。”

  他不該出現在這里。

  院內的大內侍衛立即拔刀,攔在那人面前,喝道:“私人重地,嚴禁擅闖,違者殺無赦。”

  那人笑瞇瞇的,“我是戲班班主,來找主家領錢。”

  一名侍衛怒道:“找吳溥去!”

  那人依然笑瞇瞇的,“吳溥給不起。”

  侍衛不解,“不可能,黃鎮撫使早就交代了。”

  那人緩緩從腰間撤出了一柄軟劍,呵呵的道:“我這錢啊,挺貴,兩個女人,吳溥夫婦可給不了,且他倆也沒資格做主。”

  侍衛們大驚失色,不打招呼一擁而上。

  戲班班主笑著搖頭,一邊迎敵一邊怨道:“這是何必呢,我又不想殺你們,殺了你們劉莫邪和梅殷也不多給我錢啊。”

  神態輕松。

  然而下手無情。

  短短十余個呼吸劍,那柄像毒蛇一樣的軟劍,就將渾身披甲的大內侍衛盡數抹殺。

  毫無還手之力。

  這人的武力之恐怖,駭人聽聞。

  不是那種勇猛無敵。

  而是陰險。

  招招都是致人死命,沒有任何的花哨動作,全是殺人的招數。

  護衛死光之后,徐皇后和徐妙錦也難逃一死。

  局勢至此,梅殷形成全面壓制的大好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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