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王妃張氏在后面悄無聲息的掩門。
黃昏想了想,搭起屁股在朱高熾對面坐下,沒好氣的道:“微臣是不是要受寵若驚,王府門外一大群的二三品大官,還有李景隆的人,你都沒見,卻獨獨見了微臣?”
別說,近來一連串事后,對朱高熾有了新的認知。
歷史應該有誤。
朱高煦的皇位不可能是作死掉的,極有可能是正兒八經的輸給了朱高熾——當然,朱高煦作死肯定也是原因之一。
說到底,還是能力問題。
朱高熾笑道:“那些人我不敢見啊,見了,我這番動作就白費了。”
黃昏不解,“殿下不是重病臥床么,這么快就好了?難道真是中毒,所以殿下找到了解藥,才能如此快的恢復精氣神?”
朱高熾搖頭,“所以你也懷疑這事是老三干的?”
黃昏笑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朱高熾也笑,“還有老二啊。”
黃昏:“……”
恍然大悟,三個皇子爭奪儲君,不管是誰發生了意外,既得利益者都會被懷疑,而朱高熾在應天,朱高燧也在應天,這倆人之間是直接的競爭關系,所以朱高熾出了意外,那么懷疑對象就是朱高燧。
但大家又知道朱高燧又不會這么蠢,所以又會懷疑是朱高煦嫁禍,一招一石二鳥。
三龍奪嫡,比雙王爭儲要有意思的多。
也更慘烈。
從中也不難感受到大清朝的九龍奪嫡是何等的殘酷,雍正能登基為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絕對是能力與才智的完美結合。
朱高熾又拿了一塊糕點,遞給黃昏,“真的好吃,我平時就喜歡吃各種糕點。”
黃昏沒要,“殿下喜歡就多吃點。”
先前還在奇怪,朱高熾明明胃口很小,為何卻那么臃腫,小時候得病是一個原因,《胖子行動隊》中,文章飾演的特工就因為腦百葉受傷也變得巨胖無比。
現在看來,朱高熾這貨喜歡吃甜食也是原因之一。
能不胖嘛。
朱高熾又嘿哧嘿哧的吃了一塊,這才用毛巾擦了擦手和嘴角,道:“黃指揮不用奇怪為何我愿意見你,因為我相信一點:你是父皇的臣子。你的心里,是以天下為先。”
黃昏樂了,“這么高看微臣,這高帽子戴得微臣都要飄忽所以了。”
朱高熾笑而不語。
有些話不需明說。
大家心知肚明,你黃昏本可以富冠大明,但你時代商行的錢,不僅拿出來編修全書,幫助鄭和下西洋,連增發寶鈔這種事你也要幫忙,卻又不站隊立儲,只說明你黃昏有更遠大的理想。
在朱高熾看來,以黃昏的能力和地位,要位極人臣,根本算不得理想。
他這樣的人的理想,只有一種:如父皇般的宏圖大志。
這樣的人,朱高熾愿意相信。
若是信錯了,他也認。
黃昏咳嗽一聲,“說正事吧大殿下,微臣還得回去準備出使的事情,再有兩日,使團就要出發,到了廣西,還要和徐輝祖匯合,也不知道丘國公和朱國公說調兵駐扎廣西邊境的事情怎么樣了。”
朱高熾也是個不解,“你是怎么說服這兩位國公,讓他們上章折,建議兵部和五軍都督府調兵到廣西邊境的?”
又道:“這事你不用擔心,上午我病倒之前,就已經批了,大概會調兩萬兵力到廣西邊境去,已經著人送遞順天報備父皇,但調兵一事,已經在運作。”
黃昏呵呵一樂,“他倆舍不得微臣出事。”
說到底,還是這兩位國公想要那發電設備,況且自己和他們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再者,在這個關鍵時間點上調兵保護使團,也是投陛下所好。
所以兩位國公才人精的故意賣這個人情。
怎么看,他倆都賺了。
至于調兵導致的各種費用,那是國庫和戶部的事情,這兩位國公爺不會去操心。
朱高熾嘆道:“我是真服氣,能讓兩位國公為你辦事,僅從這一點來說,大明除了父皇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人辦得到。”
黃昏只好打了個哈哈。
不敢得意忘形。
朱高熾收斂笑意,正色道:“其實從始至終我都沒病,你先前見我,說我情緒不佳神色不好,其實我是故意熬夜導致的。”
黃昏恍然大悟,“殿下是在裝病啊。”
旋即笑道:“不錯啊大殿下,你竟然敢當著我這個南鎮撫司的指揮欺君吶。”
這是還了朱高熾說黃昏當著他的面欺君一事。
朱高熾也忍俊不禁。
還是正色道:“這些時日我一直在想三司會審的事情,以前一直以為是老二的手筆,可福建那邊傳來消息,父皇也派人去調查朱文圭之死了,這件事不管怎么查,老二都要受到打擊,如此看來,老二不會意料不到三司會審的后果——所以三司會審應該不是他作弄出來的事情。”
說到這朱高熾有些疑惑,“我現在很是不懂,賣唱人的事情,或許是老二的手筆,但那說書人又是誰操作的呢?大家都以為是我的反擊,實際上我根本沒做過這事,我也觸及不到福建那邊的人。”
黃昏哈哈大笑,笑而不語。
朱高熾秒懂。
忍不住喜形于色的道:“黃指揮真是個妙人兒。”
黃昏搖頭,“微臣只是自保而已。”
總不能讓朱高燧整了我一遭,我一點也不還手吧,好歹也得把你從幕后推到幕前來,現在效果達到了,看朱高熾這番言辭,他應該想到三司會審是朱高燧推動出來的了。
果然。
朱高熾道:“如此看來,三司會審是老三的手筆,父皇的旨意沒提及到老三,我就覺得這事不妙,父皇應該默許了老三來摻和一腳。”
黃昏點頭,“目前看來是這樣。”
朱高熾還欲再說。
黃昏卻起身道:“有些話殿下就不用給微臣說了,悶在你心里就好,畢竟微臣只是個南鎮撫司指揮,加一個恩賜同進士又能怎樣?在大佬云集的京畿,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片小樹葉罷了,誰也惹不起,誰也得罪不起,只能在夾縫中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