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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北方大血紛飛,南方艷陽高照

  朱棣北征期間,應天這邊其實并不風平浪靜,也是波瀾起伏,甚至也流血漂櫓,雖然不若草原的熱血沸騰,但也是驚心動魄。

  朱棣走后,太子兼國,黃昏在去了十來次內閣輔政后,不想去了。

  么得意思。

  因為立場的緣故,黃昏雖然幫助太子入主東宮,但事后又和太子撇清關系,在政治嗅覺比較差的人看來,黃昏這幾乎是脫了褲子放屁,毫無意義。

  還是很多人將黃昏視為太子黨。

  但漢王、趙王,太子,姚廣孝這些人卻明白,黃昏是真的和太子撇清了關系——黃昏所處的局勢和環境,他若不撇清關系,就無法得到陛下的重用,那么黃昏的很多棋子就無法落局。

  雖然撇清關系,但朱高熾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對黃昏心存感激,是以才入內閣那幾天,黃昏主打意見的章折送到乾清殿時,朱高熾一般都會同意,比如南鎮撫司千戶周勝然的人事升遷折子,比如醫療改革司和軍器院的折子,也包括交趾布政使高賢寧送回來關于黎族和時代商行的折子……

  黃昏得以讓自己的勢力受到了不少國家的支援。

  不過東宮不是太子一個人的東宮。

  太子也不是孤身寡人。

  除了明面上的楊溥,還有其他二楊,以及更多低調的文臣,而內閣之中,除了吳溥、胡廣之外,幾乎都是太子黨。

  三楊何等的有心機,在讓黃昏瀟灑了十多天后,很快由內閣首輔金幼孜牽頭,把黃昏給排擠出了中樞圈子。

  朱高熾竟是一次也接不到黃昏的建策折子。

  黃昏瞬間覺得這內閣呆得沒意思,索性天天請假不去——反正老子又沒薪俸,上錘子的班,天天老婆孩子熱炕頭,它不香嗎。

  內閣眾人求之不得少一個人來吵架。

  唯有吳溥苦口婆心的勸諫了黃昏多次,言辭極為驚世駭俗,私下里甚至說出了“待天子更迭,內閣必為隱相”這等大逆之言,讓黃昏多去內閣培養聲勢地位。

  當時黃昏很震驚,他沒料到身為當局者的叔父吳溥竟然發展的必然趨勢,要知道連朱棣都還沒察覺。

  黃昏還是謝絕了吳溥的好意。

  事情很多。

  時代商行的發展遠遠超過了黃昏的想象,尤其是經過他全面改制后,時代商行度過了一段時間的混亂期,但沈熙禮和梁巍生等人日夜不寐,成功讓時代商行走入正軌。

  雖然還是披著封建商行的外皮,但里子上卻已經是實打實的合資集團。

  當然,最大老板還是黃昏。

  然后徐家徐輝祖兄弟、沈熙禮、賽哈智、朱棣等人,都在時代商行下轄的分公司有股份而已,甚至算不得正兒八經的股東。

  可以這樣說,現在的時代商行牽扯到的利益,已經波及到小半個朝堂,在這種局勢下,無論是誰想對時代商行下手,都要考慮能否承受時代商行背后這些股東的反擊。

  商場,從來就離不開政治,一如戰爭是政治衍生的產物一樣。

  這一日清晨,艷陽高照。

  黃昏從烏爾莎的床上爬起來,輕輕撩開烏爾莎的粉嫩藕臂,又小心翼翼的爬過卡西麗,來到屋外接過穆罕穆拉端上來的熱水漱口,回主院換了衣服,陪著緋春、妻子吃了早食,逗了一下黃豆苗和黃豆芽兩兄妹,等烏爾莎和穆罕穆拉過來,黃昏去書房里拿了一堆的宣紙出門。

  今天要去辦一件大事。

  一件改變時代的大事。

  走在路上,沐浴著陽光,黃昏沒來由的想起此刻還在北方草原上辛苦勞累的朱老板,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自語說著北方大血紛飛,朱老板辛苦了,不過我這邊艷陽高照,很快樂呀!

  暗爽不已。

  來到京畿最負盛名的“鮮衣”布莊,當黃昏出現時,小伙計見多識廣,立即請出布莊大掌柜——再沒眼力見也能看出這位大官人身后那兩個西域妖姬。

  擁有西域妖姬的人,整個京畿不多,小伙子恰好知道兩個人。

  賽哈智和黃昏。

  不是小伙子平日里關心國家大事,實在是他請出來的那位大掌柜背景使然,這就是現實,做生意沒點背景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盡管大明有四品以上官員不得經商的鐵律,但操作方法多種多樣。

  大掌柜二十六七歲,一身儒衫,不像商賈。

  更如讀書人。

  看見黃昏,率先行禮,“小店能迎來黃輔臣,真是蓬蓽生輝,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不知道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雖然黃府衣衫是在這里定制,但黃昏從沒親自來過。

  回頭,對小伙計道:“奉茶,貴賓室。”

  生意就是這樣,不怕黃昏這樣的權臣來,就怕他不來,只要來了,哪怕是一件不賣,都得好好的招待著,指不準什么時候別人就想起你來了,然后給你爭取個官榷,那可是真金白銀。

  何況……這位大掌柜其實也在時代商行存取款了。

  黃昏笑了笑,“就是來做幾身衣服,久聞大掌柜大名,冒昧前來,還請莫要見諒則個。”

  讀書人嘛,講禮。

  大掌柜姓何,名字倒也是奇怪,何必在,字白來,不說他這奇怪的名和字,這位大掌柜在京畿其實頗有名聲,主要是有三怪:

  以秀才身份,不讀書卻主動繼承祖業當了個大裁縫。

  不親自為身材丑陋者量身裁衣。

  若顧客是窈窕佳人,除顧客定制的成衣之外,何必在必然送上一套自作主張裁制的衣衫,美其名曰鮮衣贈佳人,不負人間美。

  但他又絕對不是色中餓鬼,對前來顧客中的窈窕淑女,絕對沒有半分齷蹉視線,只有單純的出自他一個裁縫本能的欣賞。

  賞佳人如賞美玉。

  “鮮衣”布莊在他手上越發生意興隆,京畿妙齡女子,都以得何必在贈送之“鮮衣”為榮,乃至于說媒之時,這也成了一項讓媒婆夸夸其談的資本。

  何必在長得也是個清秀,倒是一雙手上頗多黃色老繭。

  聞言也笑,“黃輔臣,樓上請。”

  目光微微落在烏爾莎和穆罕穆拉身上,眼睛就亮了,如果剛才看見黃昏,何必在只是個生意人,那么此刻他就是一個鮮活的匠人。

  眼中的神采充斥著期翼。

  黃昏看在眼里暗笑,果然是職業病,又或者說是君子的毛病,也沒介意——不能因為你的女人走在街上被人多看幾眼就爆發,那是小孩子。

  何況何必在的眼神之中絕無絲毫褻瀆,純粹的匠人眼光。

  上樓,落座。

  喝茶。

  放下茶盞,黃昏笑道:“知悉何掌柜是京畿一等一的裁縫大家,黃某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欲和何大家磋談一二。”

  何必在挑眉,“哦?”

  要不是知道這位大官人忙得很,何必在幾乎以為這是來踢館的。

  黃昏示意烏爾莎將她手中得宣紙放在茶幾上,然后緩緩的道:“我確實要做幾套衣衫,材質方面自然不用說,依然是用之前那些最好的布料,不過樣式上,大概有一丁點的出入。”

  何必在伸手拿起最面上的宣紙,一眼看去,先是茫然,繼而面色微澀,抬起頭訥訥的看著黃昏,“大官人,這就是您說的‘一丁點的出入’?”

  你怕是在逗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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