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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馬卡洛夫的開導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是白色的石灰天花板。

  “這里是。。咳咳咳”伊萊文剛想說話,然而喉嚨的的干澀讓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啊!你醒了!別動,我給你倒點水喝。”

  一個好聽又熟悉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伊萊文扭頭望過去,居然是卡娜!

  “卡娜?你怎么來了?這里是哪里啊?”

  卡娜端著一杯水,一邊略顯笨拙的喂著伊萊文,一邊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會長從評議院那里知道這里有可能出現戴利歐拉的情報,就火急火燎的要趕來救你了,我只是跟著過來的罷了!不過我們到的時候,戴利歐拉已經被不知道什么人打到了,我們正好撿到被那個黑頭發的小男孩拖回來的你而已。”

  “老爺子親自來了?”伊萊文十分的驚訝,要知道過去一年里,老爺子除了去評議院挨罵就沒怎么離開過公會,而且會長向來推崇一個合格的魔導士要能夠照顧好自己,這次居然親自來救援了。

  “是啊,會長親自來了,你這個家伙不會和拉克薩斯是親兄弟吧?”卡娜在旁邊壞笑著。

  “啊?真的嗎?”誰知道伊萊文居然有點小激動。

  “逗你玩的啦,笨蛋!”卡娜有點無語。

  這時馬卡洛夫和格雷一起從門外走了進來。

  “哦,終于醒了。”馬卡洛夫還是那樣,邁著六親不認的小短腿,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跳到伊萊文的病床上,站在了伊萊文身邊。格雷則顯得有些失落,不知道他們剛剛說了什么。

  “老爺子,讓您費心。。。噗!!”

  伊萊文看著身邊的馬卡洛夫,鼻頭酸酸的,心中滿是感動。本想說一些暖心的話,誰知話還沒說完,馬卡洛夫的胳膊就變長了,然后一個手刀就劈在他唯一沒有受傷的腦瓜子上。

  “你個大笨蛋!不過,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馬卡洛夫本來還想保持嚴肅臉,不過想到伊萊文能夠死里逃生,還是由衷的露出了笑容。

  “老爺子......”伊萊文頓時感動的鼻涕眼淚直流,看的旁邊本來也有點小感動的卡娜嫌棄的后退了兩步。伊萊文剛想起身去抱著親愛的會長痛哭,就被一只巨大的手指頭按著腦門壓在了床上,無奈只能這樣很沒面子的仰面噴泉哭。

  旁邊格雷有些無語,這個公會養了個什么玩意兒啊?

  。。。。。。

  伊萊文在床上躺了將近七天才被醫生允許可以下床,飛行......一般像伊萊文這種情況,不在床上靜養幾個月別想下床運動的,但是伊萊文向醫生演示了他那可以保持身體不動的的飛行技巧,再加上他們是魔導士,醫生也不太想和他們較勁,于是就批準了伊萊文可以下床飛行。

  這可嚇壞了不少晚上出來上廁所的病友,但是困擾他們多年的前列腺老毛病卻得到了治愈!

  伴著夕陽的余暉,伊萊文靜靜地漂浮在戴利歐拉的冰雕面前。此時冰雕已被評議院保護起來了,不讓靠近,不過伊萊文在的位置也沒挨到他們。在伊萊文腳下有一塊和戴利歐拉身上的冰散發著相同氣息的冰面,格雷說這是烏璐當時站的位置。

  “真是了不起的魔導士啊!可惜了~”馬卡洛夫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伊萊文身邊,也望著戴利歐拉的冰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爺子。”伊萊文輕輕地呼喚了一聲。

  “嗯?”馬卡洛夫淡淡的應一聲。

  “我在遇到戴利歐拉的時候,那個時候它身邊還有一支軍隊。”伊萊文也沒什么情緒起伏,淡淡的敘述著,“可是我當時轉身就跑了,什么也沒想,沒想要救人,只想要活著回去。”

  “你只是在遵守我這個會長的指示罷了。”

  馬卡洛夫依舊盯著戴利歐拉,也沒有看伊萊文,語氣平淡。

  “老爺子。”

  “嗯?”

  “七天前,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可以看見,嗯,那應該是逝者的靈魂。”伊萊文繼續語氣如常的講述著他的經歷,“那些靈魂就像我這樣飄著,但是沒有思想,沒有情緒,也沒有動作,就像空氣一樣。”伊萊文轉頭看向馬卡洛夫,情緒終于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可是啊,老爺子,那些靈魂今天突然一個個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就像一縷煙一樣,被風吹走了。老爺子,人死后就是這樣變成一團毫無意義的精神力嗎?然后再不聲不響的消失嗎?既然要消失為什么還要等七天?您說的靈魂的重量到哪里去了?”

  伊萊文的情緒有些失控,這是伊萊文第一次感到如此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甚至頭發都被精神力吹動的向上飛舞。醒來之后入眼的的尸橫遍野,孤魂林立,帶給了伊萊文極大的震撼與壓力,之前一直藏在心里,但是今天看到那些靈魂悄然消散,那種痛苦的感情就再也憋不住了。

  馬卡洛夫看著伊萊文魔障的樣子,他知道這些天的經歷一定帶給了這孩子很大的觸動,不像公會里的其他人,這是一個情感細膩的孩子。這是伊萊文成長的轉折點,如果不加開導很可能就會墮入黑暗。

  “伊萊文,很抱歉,我看不見你說的靈魂,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停留七天。不過如果要我來選的話,我覺得七天就夠了,再用七天的時間去回味一下這世間的美好,剛剛好。”

  “你說他們像煙一樣沒有重量,縹緲無力?你錯了,他們只是不再需要與活人爭執什么了而已,所有值得銘記的記憶早已深刻靈魂,不需要再留下什么回憶了。”

  “靈魂的重量永遠都不是用來衡量一個人死的有多么重要,而是在于活的有多么精彩。”

  聽著馬卡洛夫的聲音,伊萊文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控制不住地淚水又一次打濕伊萊文的面龐,好似打開了閘門,讓心中積郁的負面情緒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老爺子,其實我真的很想要救下城里的這些人。”

  馬卡洛夫背著雙手,又恢復了之前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很難啊,畢竟我們想要保護住身邊的人就已經拼盡全力咯!”

  這時馬卡洛夫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起來,他哈哈笑著轉身往回走去:“不管要做什么,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伊萊文聽這話突然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于是跟著馬卡洛夫往回飄。臨走前,又看了一眼當初烏璐站的位置,那里除了一塊冰什么都沒有,從七天前開始就是如此。

  “少年,格雷就拜托你了。”

  就在伊萊文打算離開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溫柔的低語,可當他回頭去看時,除了那座雄偉的冰雕以外什么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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