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城。
成務精家中。
昏黃的火燭將成務精的臉映得格外陰沉,他的手指死死抵在桌上,指節早已泛白,都渾然不覺。
“見月大人竟然死了……”
下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正在修訂法案,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一場惡作劇。
但當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聽侍者、貴族、大臣以及平民都在討論這件的時候,他意識到了,這可能是真的。
接著,他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落院。
此刻,成務精踩在門坎上,迎著凜冽的寒風,望著天邊如血的殘陽,哀傷地沉吟著。
十幾分鐘以后,他穿著一身平民的服飾,溜出了風火城。
半小時后,武士大軍包圍了成務精的府邸。
一陣叮鈴咣啷的搜尋之后,一名武士來到統領面前,小心翼翼地匯報。
“統領大人,成務精不見了!”
“不見了?”
武士統領頗為氣急敗壞,吐沫星子噴了周圍武士們一臉,“那還愣著干嘛?都給我去找啊!大名閣下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出來!”
“是是……”
武士們紛紛點頭稱是。
隨后,一隊又一隊武士四散開來,看起來黑壓壓的,很是駭人。
夜晚,悲傷與不安的情緒在木葉涌動,此時此刻,各家各戶的燈都還亮著。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宇智波見月家中,大門緊閉。
凜草站在光禿禿櫻花樹下,低頭看著腳趾,暗自垂淚。
那咔馬的心頭就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心情復雜而悲傷。
宇智波那美和宇智波凜子坐在院子里,緊緊抱住御神袍和火影斗笠,凝望著天空發呆。
他們的眼淚早就流干了,只剩下無盡的哀思還在眼里流轉。
團子店。
宇智波圖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丸子了。
又將一串丸子囫圇吞下,他看著陪侍在側的老板,問道:“大叔,您家的丸子怎么是苦的……每一串都是苦的,一串比一串苦……”
眼淚一顆一顆,滑落臉頰。
老板亦在痛哭,“圖大人,火影大人要是知道您現在這副樣子,他會擔心的。”
“可人都死了……還會有那份心意嗎?”
看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少年,老板抹去淚水,用力點了點頭:“有的,親人的心,不管相隔多遠,都是連在一起的。”
“謝謝你,大叔……”
宇智波圖擠出了一抹笑容,放下錢,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家走去。
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藏在路邊大樹上的黑絕不由得思緒翻飛。
“沒想到,宇智波見月也是個靠不住的家伙,看來,復活母親又得靠我一個人努力了。”
數千年的失敗,早已讓黑絕習以為常。
“班的輪回眼還在……而且宇智波圖也有實施月之眼計劃的動機。”
擅長玩弄人心的黑絕,在心里盤飛速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不夠,現在的木葉還不夠亂,宇智波圖的仇恨也不夠深,我必須得把木葉這灘清水攪混。”
一念至此,黑絕對玄武白絕說:“你覺得讓宇智波圖施展月之眼計劃怎么樣?”
“月之眼計劃?”
這個詞,玄武白絕好久都沒有聽過了。
“是的!”黑絕想了想,回道:“現在見月大人死了,我們不如追尋班大人的腳步,建立一個真正和平的世界吧!”
玄武白絕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就這么做吧!”
雖然他也知道黑絕暗藏禍心,但他只是一個可悲的人造人,由宇智波見月擺布,或是由黑絕擺布,又有什么區別呢?
只要仍舊被人需要著,無論做什么事,他都可以接受。
“不錯的答案。”
黑絕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后,黑白絕沉進大樹之中,消失不見。
幾分鐘后,黑白絕來到大蛇丸的實驗室,打開墻上的開關,闖進了密室。
“要把外道魔像轉移走嗎?”
玄武白絕看了一眼深處的怪樹問道。
黑絕沉默一陣,回道:“不急。”
隨后,他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先這樣,再這樣……”
玄武白絕聽完,沒有立刻回復黑絕,看他的表情,似乎頗為猶豫。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不如,我們去問問宇智波圖本人的意思好了。”
黑絕給出了一個令玄武白絕可以接受的提議。
但實際上,知道南賀神社碑文被篡改的人,只有他一個。
只要自己將宇智波圖帶到南賀神社,領少年看過碑文。
他不信對方會不心動。
畢竟,執行月之眼計劃,創造一個用有宇智波見月的完美世界,聽起來是那么的美好。
“當年宇智波斑能放下戒心,相信南賀神社的石碑,一定也是因為心里有個千手柱間吧?”
“現在該輪到宇智波圖了……”
黑絕暗自冷笑。
他覺得命運這東西有時候很神奇。
就像人總有逃不掉的宿命那樣,輪回不止。
當宇智波圖回到家中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每個房間的門都緊緊地閉著,昭示著主人們沉重的心情。
宇智波圖不想打擾別人,悄悄溜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的時候,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尼桑……”
身體貼著門緩緩滑下,即使跌坐在地板上,宇智波圖也渾然不覺。
“我有點害怕……”
少年把頭縮在臂彎里,弱小得像個受了傷的小獸。
“以前,我不懂你為什么不讓我去做一些冒險的事……現在,我好像懂了,尼桑,你是在害怕失去我對不對?”
宇智波圖任由悲傷主宰自己,過了一會兒,他跌跌撞撞站起身,來到焦黑的圓桌旁,坐下,趴在桌上嗚咽起來。
“所以,你怎么忍心讓我失去你呢?”
傷心的情緒浸潤著他的心肺,數股的陰冷查克拉亦在他的經脈里,放肆地亂竄。
他來到鏡子前,呆呆地看著鏡子里的少年。
“他”有一雙通紅的眼睛,一對慘白的嘴唇。
不加掩飾得無助和悲傷,就那樣安靜地寫在臉上。
顫抖的肩膀,似乎在努力反抗著現實。
但那些順著臉頰滑落的淚水,清晰地闡述著無情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