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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花面獸夏銘

  原來這幾天毒娘子自從上次莫名其妙被張孝武占了便宜,還不能說出口,每日做夢都會夢到那一幕,又是嬌羞又是氣惱,整日茶不思飯不想,莫名其妙地會想到他。一想到他,陶止若又是生氣又是懊惱,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毒娘子從小生長在藥王谷,身邊的男子要么是家里的仆人,要么是被父親當做試藥的藥罐子,張孝武是她行走江湖中遇到的最特別的人,外人因她是毒娘子而怕她懼她利用她,唯獨張孝武敢親近她,把她當做女人看待。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綽綽不安,她總是希望能夠見到他,卻又不想見到他。

  陶止若覺得見到他后,一定要出出氣,于是便調試了幾種毒藥,其中一種毒煙無色無味,讓人聞了之后全身酥軟沒有力氣。她稱這種毒藥做軟骨散,并將此事與王梟堅說了,王梟堅也是看中他的軟骨散這才力邀她加入此行。

  但叮囑道:“此物慎用,萬一傷了自己人,只怕罪過罪過。”

  陶止若眼睛一轉,道:“我自然明白的咯,不用盟主叮囑哩。”

  義軍選出二十個人之后,已經到了下半夜,便連忙趕往將軍府。

  此時的將軍府早就加強了戒備,武器也換上了木棍,木棍的前段用粗布裹著白灰,大家一個個無比精神,就等著這兩伙兒人落網了。親衛營校尉關城拎著一把七尺的長刀,這長刀刃長四尺柄長三尺,像是小號的斬馬刀,但分量卻輕了一半。

  這些日子,他見到張孝武每日堅持練習一個時辰的斬馬刀,便跟著學習刀術。張孝武的斬馬刀有七十二招,三十六招步戰,三十六招騎戰,當年張孝武的父親張檢精通三十六招步戰刀法,但對三十六招騎戰刀法卻粗懂,因此張孝武年幼時學習的也是最初的步戰刀法。而直到他有了戰馬之后,這才重新撿起三十六招騎戰刀法,便每日練習不輟。

  關城愿意學習,張孝武也不藏私,便手把手教他,只是關城沒有張孝武的天生神力,用不了斬馬刀,便只好用了一半分量的長刀。不過他這把長刀只是嚇唬人的,真遇到闖進來的人,他還得換上沾白灰的木棍。

  這會兒,關城手持長刀蔑視地看著四周,大喊道:“小子們,給我看好了,若是讓他們闖入將軍府,你們就別留在親衛營了,我帶你們去挑糞。”眾將士一陣大笑,紛紛陪著胸脯保證絕不讓他們闖進來。

  親衛營有三百人,關城親手提拔了六個都尉六個都佐,這些人都是軍中能征善戰武藝高強之輩,一個個都瞪大眼睛打起了精神,看誰都像是“敵人”,好在此時天黑了,否則路過的百姓非嚇到不可。

  張孝武讓人將那叫夏銘的叫來,詢問他疫莊里的布局,見到夏銘那一剎那,芒種被嚇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外出,袁婉秋也顫顫巍巍地端著酒菜,放在座子上之后便轉身跑了。夏銘對此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的樣子奇丑無比,別說女人見了害怕,便是男人見了也驚恐。他低下頭,不看張孝武,等候吩咐。

  張孝武道:“你抬起頭來。”

  夏銘抬起了頭,他的左半邊臉毀了容,沒有一塊好皮膚,左肩也比右肩低一些。張孝武皺起了眉,心想難怪外人叫他花面獸綽號,原來是一般練成了如此扭曲得像是麻花,但另一面并未被毀掉的臉龐,似乎有一點點熟悉,他問道:“夏銘,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夏銘沙啞著聲音道:“大人好記性,我們見過,去年此時,在望春樓里,我打了將軍當時的上司黃氏叔侄,卻被將軍一招制服。”

  張孝武回憶一番,忽然起身道:“你是那個第一團的監軍校尉?你一個典軍校尉,如何做的伍長”

  夏銘嘆道:“我是典軍校尉,不過是仗著祖輩蒙陰庇護,但經過生死,我方才知道,祖宗的庇護險些害死了我,只有我個人強大,才是保命的本錢。唉……若是我有將軍的本事,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兄弟們被屠殺殆盡!”

  張孝武道:“說一下你的故事吧,本將軍覺得你我應該是一類人。我也眼睜睜看著兄弟袍澤被殺被戮卻無能為力,唉……”

  夏銘便講道:“鴉山大營破營時,不知是敵人還是細作,總之有人點著了山頂上的輜重。當時剛剛入冬,西北風一下子燃燒起來,整個第一團被大火點燃,全團三萬人一時之間全都亂了。我們一行人逃出軍營時,正巧柵欄被燒毀砸在我的身上,當時犬夷大軍已經入了營,我為了活命只能裝死,便在那時,我的左臉和左邊身體便被生生燙壞。”張孝武心生憐憫,又聽夏銘咬牙切齒道:“我裝死之時,親眼看到犬夷將我部士卒驅趕到火堆或火叢中生生燒死,我的幾個手下四處尋找我,卻不小心被烏桓人遇到,他們便將他們綁在了木炭活活燙死,當時我暗暗發誓,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張孝武嘆了口氣,說:“往事休提了,人人都有不堪的過去和不愿觸及的回憶,你說一下疫莊里的情況。”他說著攤開一張圖,這是疫莊的平面圖,看得夏銘一陣驚訝,張孝武道:“疫莊是我設計修建的,里面的一草一木一屋一房,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夏銘立即興奮不已,指著一屋一房開始介紹韃塔的兵力和人員,對于一些并不熟悉的地方也提出了意見和猜測。張孝武頻頻點頭,對于兩千韃塔人的推測并不懷疑,最后夏銘跪在地上懇請道:“將軍,殺韃塔人,請帶上我。”

  張孝武盯著夏銘的眼睛,夏銘目光真摯地看著他,便點點頭,道:“明天中午來,直接找錄事官王一瑾。”

  “喏。”

  “沒吃飯吧,來,吃飯。”

  “卑職吃過了。”

  “你先回去吧,此間事休提及他人。”

  “喏。”

  等夏銘走后,袁婉秋和芒種才敢走出來,一個個驚[書趣閣..]魂未定一般道:“嚇死人家了,嚇死人家了,這人真真可怕。”

  張孝武道:“他是為國負傷,不可怕,而是可敬,日后你們見到他一定要尊敬萬分,與我一般,可知否?”

  “知道了大人。”兩個女孩脆生生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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