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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九十七)戰場上的父女重逢

  “現在的情況下,守住陣地的確比較困難,毫無疑問敵人還會進攻的。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因為即使在陣地上機動作戰也很困難,因為我們沒有反坦克重火器了。林羽智你和臨近陣地的指揮員聯系一下,看看他們的兵力和火力情況怎樣。我們要考慮與臨近陣地的兄弟部隊聯合作戰。”宋玉剛發話了。林羽智很快開始進行無線電聯系。

  “不過我認為,要想盡可能的遲滯敵軍,不讓蘇軍攻下我們的陣地,那只有主動打擊敵人了。”這時候蘇妮雅娜發言了。.

  “出擊?”金勇萬奇怪地看著她問道,“憑我們現在手上這些力量?你不是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我們這里有一套敵軍的通信設備,可以籍此了解敵軍晚上的部隊調動和出擊信息,另外下面坑道里有兩套敵軍的服裝,我們可以派人向前面陣地運動,為炮兵指示敵軍位置,給敵軍來個突然襲擊。敵軍這幾天只打人沒被打過,肯定疏于戰場警戒。”蘇妮雅娜說道。

  “這個建議不錯,不過,呼叫我們的重炮火力支援需要小心,因為看現在的時間我們只能呼叫一次了。我們的重炮發射后就必須轉移,敵軍會發現華軍火炮的發射位置,所以他們在急促射后就必須撤入坑道中。他們轉移陣地需要較長時間的。”宋玉剛說道。

  “中校。我和周圍陣地的指揮員聯系上了。我們左面臨近陣地的部隊還有四十多人。他們有兩部反坦克火箭筒、六發火箭彈和四個反坦克地雷;右面陣地兄弟部隊只剩二十來個戰士,有一部反坦克火箭筒、兩發火箭彈和一個反坦克地雷。我已經請求支援了,左面陣地的指揮員已決定派十名戰士、一部火箭筒、三發火箭彈、兩個反坦克地雷支援我們!”林羽智向宋玉剛匯報。

  “他們陣地更容易被敵軍突破,能夠支援我們真不容易啊!對了,左面陣地的指揮員叫什么名字?”宋玉剛說道。

  “魏志超,來支援的隊伍是由一個叫陳疆的中校帶隊。”林羽智說道。

  “來,我們研究一下潛伏的部署。”宋玉剛和戰士們開始討論計劃。最后經過一番爭論由林羽智和閻書兩個人執行潛伏任務。因為林羽智懂一些英語,閻書又是一名優秀的射手。戰士們從前面坑道里找來敵人的軍服。準備一番,兩位戰士在宋玉剛的叮嚀中消失在夜色里。

  楊靜怡看看手表,現在是凌晨兩點。這時左翼陣地的增援部隊進入了坑道里。大家的氣氛又再次活躍起來,雙方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的一陣親熱。陳疆帶來了一個班的戰士,都是預備役的士兵,上戰場的時間不多。不過帶來的反坦克火箭筒和反坦克雷著實讓大家樂壞了。他們現在就缺反坦克武器啊。

  一會兒林羽智發來消息。蘇軍準備進攻了。大家開始忙了起來。兩個傷勢稍輕的戰士開始干給彈匣壓子彈,給手榴彈揭蓋的活。一個受重傷的戰士這時蘇醒了,直嚷著口渴。楊靜怡把金勇萬留給她的水壺遞給了他。

  蘇軍的炮擊又開始了。三十多分鐘的轟炸,她都替敵人心疼。那么多炮彈,這不是浪費嗎?

  就在華軍戰士們躲在坑道里等蘇軍炮擊結束的時候,林羽智和閻書已經悄悄摸到距離敵人集結部隊不到兩公里的地方潛伏著,那里有一段廢棄的坑道。

  蘇軍晚上忙于準備進攻,警戒力量果然比較疏忽。林羽智他們小心的利用陣地上縱橫交錯的塹壕接近蘇軍,躲過了蘇軍三層警戒崗哨摸到那里。林羽智小心地用微光夜視儀觀察蘇軍的移動集結的行動。

  蘇軍的主力部隊隱蔽在奪取的一個大型坑道群邊上,大批補給車輛在給坦克、裝甲戰車補充彈藥。蘇軍士兵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水吃東西。蘇軍指揮官好象在布置進攻線路和方式。大約十分鐘后蘇軍蜂擁開始進入車輛并開始在坑道外面集結。橫七豎八的補給車把后面坑道進口給堵上了。

  林羽智沒有浪費這種好機會。在蘇軍還沒有展開戰斗隊型,亂哄哄扎成一堆的時候把蘇軍的集結位置報告給了炮兵指揮員。

  不到一分鐘,華軍成群的155毫米加農炮彈和130毫米榴彈落了下來。措手不及的敵人大呼小叫地尋找躲避位置。這可是一頓好揍,蘇軍被炸得損失慘重。據林羽智統計報告敵人步兵戰車和自行火炮被炸毀炸壞了幾十輛,坦克被炸壞20余輛,敵人步兵估計死傷有幾千名,而補給車輛損失更大。蘇軍整個集結地域火光沖天,華軍在陣地上的戰士聽到戰果消息后個個歡呼雀躍連聲喊好。

  蘇軍這回遭到了重創,足足有一個小時沒有反應,林羽智報告說蘇軍通信線路一片寂靜。直到凌晨三點半。敵人才開始報復性轟炸。“喀秋莎”火箭炮和152毫米榴彈炮又把華軍這一片陣地犁了一遍,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結束轟炸。

  現在離凌晨只剩一個半小時。躲藏在前面坑道里的林羽智向指揮部聯系,敵人重新調集部隊了,他們計劃從華軍兩翼陣地突破。

  得到消息后宋玉剛趕快向左右陣地的兄弟部隊通報消息。

  這是蘇軍今夜的最后一次進攻,蘇軍不僅出動了大量的坦克。還出動了幾十輛步兵戰車,還有大量的步兵。

  宋玉剛來到坑道口向遠處的東線防御陣地眺望。遠處后方隱約傳來激烈的槍炮聲。邊看邊自言自語道:“看樣子。我們這一帶的防線很難堅持到凌晨了。估計蘇軍在一些地域已經突破了。我們這距離蘇軍最近。很有可能被蘇軍切斷后路。”

  “傷員必須先撤下去。陳疆,你帶路,找你們新來的幾位戰士一人一個把重傷員撤下去。”宋玉剛向新來增援的中校下了命令。

  “讓我們留下吧。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沒準我們能堅持到天亮。”躺在地上的一個重傷員說道。楊靜怡也隨聲附和。

  “不行!你們必須撤下去。我看不必等到天亮了,敵軍很快會發動進攻。我們現在陣地的防御能力太弱。再不走大家都得死在這!我是這里的最高指揮官,大家服從命令!”宋玉剛嚴厲地說道。

  戰士們很快開始行動,每個人背著一名傷員。當一個戰士準備背宋玉剛的時候被他制止了。

  “我留下!小楊,這是我的身份牌,還有我的家庭地址。”宋玉剛遞給她一包染血的東西,好象是撕下的軍裝口袋。

  楊靜怡遲疑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接。

  “你怎么回事?快!接著!”宋玉剛有點發火。楊靜怡的眼淚卻禁不住奪眶而出。她默默的流著淚。接過了宋玉剛遞來的東西。

  沉默了一會,宋玉剛抬頭沖趴在一個戰士背上的她說道:“小楊,來生再見!記住!我來生還會當兵的!”

  “那……再見了……”她扭過頭免得讓宋玉剛看見她止不住的淚水。

  當她被慢慢背下高地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著這屹立在夜色中的陣地。上面還有同生共死的戰友們。可她卻在躲避!她在這里開始了她的戰斗生涯,她在這里成為了一名真正的戰士。

  再見了!戰友們!再見了!

  蘇軍進攻的炮火很快覆蓋了上來。華軍戰士們沒有辦法繼續前進,只能在高地下面不遠的一個洞口隱蔽。

  蘇軍這次對陣地的轟炸持續了很長時間,當蘇軍結束炮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了。確定炮擊結束后華軍戰士們趕快爬出洞口向城堡里趕去。楊靜怡回頭向陣地看去。這時候上面的高地已經陷入一片炮彈的爆炸聲,火光不時映紅了高地。高地上已經進入短兵相接的戰斗了。

  黑暗中大家都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楊靜怡的心驟然一緊。

  “長官,這輛敵軍的輪式戰車還可以用。”一名戰士說道,“那輛坦克好象也能用。”

  在兩三個戰士幫忙把敵人尸體從車里拖出來后。金勇萬試著發動了一下這輛蘇軍的輪式裝甲戰車,發現可以開動。他興奮地沖陳疆中校點了點頭,向那輛蘇軍的“kv1”坦克跑去,不一會兒,他回來了,豎了豎大拇指。

  “坦克也能用,里面的人是讓咱們的人揭蓋子扔手榴彈干掉的。”金勇萬說道。

  “那趕快把傷員轉移到車上去。我開坦克在前面開路。”陳疆說道。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幾個傷員抱上輪式戰車。這時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絲曙光。

  虛掩的車后門有道縫隙,楊靜怡倚在車門邊上向外看去。

  坦克和裝甲車已經穿行在城堡的生活區建筑群里。這里一段時間被敵人的炮火轟炸已經面目全非,到處都是殘墻斷垣。街道上堆滿了炸毀坍塌的磚瓦門窗殘骸,街邊上墻壁露出焦黑的鋼筋水泥。

  不時有敵人的炮彈在四周爆炸。天上還在下雨。路面不時出現彈坑。泥土被炮彈爆炸翻得到處都是,經過雨水沖刷使得道路泥濘不堪。撤退的車輛顛簸地翻越地面上的雜物。楊靜怡緊緊抓住車里的扶手,免得被甩出車外。

  終于車隊停了下來,隱約中我聽到外面有不少人群的說話聲。“我們到了,大家趕快下車。”是陳疆的聲音。接著車門被打開。

  這是個大型坑道的進口。坑道高越三米,面積約有兩個籃球場大小。坑道口停放著許多掛著迷彩防護網的卡車和吉普車,還有幾輛畫著紅十字的醫療車。許多士兵在忙碌著用擔架搬運傷員送上醫療車,穿白大褂的軍醫和護士們忙著給重傷員實施緊急治療。在幾個集結點士兵們正忙著報告番號姓名并被幾個軍官分類編隊。整個人群都顯得匆忙疲憊。一個站在雨里喊話的軍官用嘶啞的嗓音喊道:“有裝甲兵沒有。到我這報道!大家聽見沒有!”另一個軍官則在喊:“狙擊手!有沒有狙擊手?到我這里來!”

  不斷有滿載士兵和傷員的軍車、醫療車緩緩發動駛入坑道深處。

  天色已經變得明亮起來,但雨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楊靜怡抬頭看去,只見坑道的四周被大型防護網遮蔽著,在稍高一些的位置上架著幾門高射炮,火炮也被防護網遮著。在坑道的一角架著一部電臺,兩個士兵正在聯絡,旁邊站著一個神色嚴肅的軍官。看軍銜好像是個少將。少將看見他們的車隊和陳疆的軍銜后向我們走來。

  “你們是那支部隊的?守衛什么陣地?”少將沖陳疆問道。

  “報告。我是21軍摩步165師1旅101團團長陳疆,我們是從112陣地撤下來的。共有11名戰士,其中3名重傷員。”陳疆立刻立正向少將報告。

  “哦,請稍息。你們打得不錯。還繳獲敵人一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據前指通報說敵人在你們防守的高地面前損失慘重啊!打的好啊!大家辛苦了!”少將握著陳疆的手說道。

  “我叫周超,是31軍摩步106師2旅旅長。”少將說道。

  “你們165師在前一階段損失很大啊,現在你們的剩余部隊已經撤到山上去了,趕快回歸建制吧。”周超拍拍陳疆的肩關切地說道。

  “是啊!我現在成了光桿團長了。”陳疆難過地低下了頭。

  “沒關系。勝敗乃兵家常事。只要還剩個架子咱們就再組建回來,向敵人討還血債。要連本帶利!此仇不報非君子啊!”周超感慨地說道。

  醫療兵上來給他們幾個傷員進行治療。一個醫療兵給楊靜怡的左手重新洗滌包扎,上了夾板。腿上的傷口也把彈片取了出來然后重新包扎。上擔架前給她打了一針破傷風并給好掛上了葡萄糖藥瓶,最后把她送上了醫療車。

  楊靜怡抬頭向外試圖找到一起回來的戰友們,可是在忙碌的人群中一個都沒有找到。終于她的頭開始有些昏昏沉沉。隱約中又有幾個傷員放在她的身邊,門關上了,接著汽車發動。搖搖晃晃中她沉然睡去。

  “你打得夠遠,我這個女兒,打得比你還遠。”楊朔銘轉頭對身邊的東方白說道,“你滾了一個超級的大雪球。她在這里和你學樣,滾了一個小雪球。”

  此時的楊朔銘,已經用“超級電腦眼”搜尋到了女兒的身影,看到女兒受了傷,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但他看到女兒需要休息,便沒有馬上過去,而是和東方白說起話來。

  “我記得她小時候膽子很小的……”東方白想起了那個面目已然有些模糊的小女孩,輕聲說道。

  和東方白在斯維爾德洛夫的做法如出一轍,楊靜怡在這個蘇軍的秘密的火箭基地也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滾雪球”作戰。

  在收到了特種部隊和聯幫調查局情報人員的相關報告之后。北京的最高統帥部立刻將情況通報了“鷹巢”,楊朔銘隨即下令距離那里最近的部隊全力支援,為此北方集團軍先后出動了兩個裝甲師,四個摩托化步兵師,空軍也出動了一個傘兵師以及特種部隊前往戰場。而蘇軍也不計代價的出動重兵爭奪,雙方在這里經過了六天七夜的交戰。到今天早上為止,這場戰斗已經沒有了懸念。

  之所以把東方白也拉到了這里,是因為,楊朔銘已經看出來了他的精神因為壓力過大,已然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和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東方白喃喃的說道。

  “可現在,戰場已經改變了她,相信她再醒來的時候,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楊朔銘看著東方白,“戰場本身,就是一所學校。”

  “我本來也是不應該來到這個戰場上的,對我來說,這里太過危險,但有些東西,你必須要親眼看到,親身體會到,才能夠學會。單純從書本上,是學不到這些的。”楊朔銘回想起了自己的往事,“所你說,你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是……”東方白聽了楊朔銘的話,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郁郁之色漸減。

  “你可以把這一次的經歷,當成是一次很好的學習。”楊朔銘接著說道,“人的一生,總是在不斷的學習的,所謂的活到老,學到老。你這個天之驕子,學富五車的高材生,實際缺少的,就是戰場上的經歷。我相信,這一仗打完,你已經學到了不少東西了。”

  “是。”東方白點了點頭,目光中現出堅毅之色。

  “你這一次的功勞很大,因為你的關系,我們取得了比預想要大得多的戰果,但是,做為一名指揮官,你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責任。”楊朔銘緊盯著東方白的眼睛,“我希望你不要因為一時的處分而氣餒,不管發生了什么事,你必須要振作起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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