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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三十六)繼續向南

·正文  整個攻擊持續了20分鐘。至少有103架日本飛機從“哈巴庫克”號的上空飛過。炮手們創造了空前的紀錄,擊落了39架日本飛機。究竟有多少架日本飛機受重傷后在遠處墜毀,尚不得而知。

  十分鐘過去了,炮手們扣扳機的手指還在發抖。這時,一架偵察機回來了,飛行有點反常,一下于就進入了降落航線,起落架和掛鉤也放了下來(這是要降落的信號)。這架飛機下滑降落時,左舷后炮的炮手朝它開了幾炮,別人認出機型和機徽后把他們制止了。

  這架飛機飛到了艦尾,但太高太快,降落指揮官一個勁揮手不讓它這樣降落,可是飛行員還是把引擎關了。飛機一直滑到濕漉漉的斜甲板上,彈了一下,左翼尖擦著甲板從左舷沖了出去。這架飛機是由麥克唐納海軍少尉和梅爾森后炮手駕駛的,是執行反魚雷機任務的掩護機隊之一。在遠處進行了激烈的空戰。麥克唐納的肩膀在戰斗中負了重傷,他是想在失去知覺前降落。他傷在右肩,迫降時又折斷了右臂。他倆都被我們后面的收容艦救上來了。麥克唐納被送到一所海軍醫院養傷,梅爾森沒有受傷。

  這時,戰斗機和偵察機開始返航,加油和裝彈后又出動了,因為弗萊徹和軍官們不敢肯定沒有另外一波日本飛機飛來。

  剛過中午,布雷特海軍少校的魚雷機中隊返航歸來。當它們飛到右舷準備進入降落航線時,一艘驅逐艦朝它們打了幾炮。幸虧炮彈都沒命中,那位急性子的炮手也冷靜下來了。

  布雷特的21架飛機有10架在攻擊敵艦后安全在“哈巴庫克”號上降落。另外有3架飛機在返航時迷航,汽油燒光后在30海里以外的海上迫降,派去的一艘驅逐艦把機組成員救了上來。

  弗萊徹從戰斗巡邏飛行員送到艦橋的報告中了解到他們保衛“哈巴庫克”號時的空戰情況。這些情況表明,就保衛航空母艦而言,空中掩護比高射炮要重要得多。

  戰斗機飛行員們告訴將軍們,他們力圖截擊頭兩批日本俯沖轟炸機,但是沒有成功。原因是日本人在被發現之前位于戰斗機群前上方,接著。日本俯沖轟炸機隊的護航戰斗機盟軍戰斗機混戰在一起了。

  一位戰斗機飛行員說,在接著發生的混戰中,他在一瞬間發現自己處于有利的開火位置。旁邊就是一架日本的“烈風”式戰斗機。他沖了過去,幾乎打光了全部子彈,那架飛機劃著圈栽了下去。“那個家伙周身涂滿了紅黃兩色道道,簡直象顆圣誕樹那樣漂亮。我都不忍心打它,但我想還是把它打掉才好。它沒有起火,很經打。要是都象這架飛機那樣經得住打,可就夠我們收拾的了。”

  由于盟軍戰斗機沒能堵住敵人的俯沖轟炸機,主要的空防任務是由偵察機完成的。在防御中盟軍的偵察機損失很重。人們無法知道它們在浴血奮戰中是怎樣被擊落的。但是,從幸存者的報告中,可以看到他們英勇無畏的業績。

  最先攔截魚雷機的偵察機飛行員霍爾海軍上尉擊落了遇到的第一批9架日本魚雷機中的兩架。當他和這些敵機短兵相接時,5架“烈風”式戰斗機,大概是給日本魚雷機(“天山”式艦載攻擊機)護航的戰斗機,咬住了他。霍爾一甩機頭,又打掉了兩架“烈風”式飛機。他在戰斗報告結尾中遺憾地說:“另外三架逃進云里了。”在這場戰斗后半部分,霍爾被“烈風”式飛機打斷了雙腿。但他卻一點未因傷影響戰斗。

  萊普拉海軍上尉和炮手利斯卡也在這場戰斗中勇敢沖鋒陷陣。這兩個小伙子轟炸了一艘日本驅逐艦。擊落了4架日本飛機,這次他們也執行對魚雷機的防御任務。在攔截日本攻擊機時擊落了一架敵機,但立即就被“烈風”式戰斗機包圍,在激戰中他們又擊落了一架“烈風”式飛機,并把其余的敵機擊傷趕跑了。他倆在報告中寫道;“右前炮被打壞,左前炮的炮彈也打光了。我們只好退出戰斗。”(偵察機上前炮只有兩門)。

  在艱難地返回“哈巴庫克”號途中,他們又遭到兩架敵機攻擊。他們用唯一的后炮趕跑了敵人。有一架敵機引擎著火,顯然是被打傷了。

  在戰斗中。沃爾克海軍少尉攔截了一架日本攻擊機,并將其擊落。尼特海軍少尉沖進了另一隊魚雷機編隊中間,擊落了兩架敵機。但他們都在隨后的戰斗中犧牲了。

  “大溪地”號航空母艦有4架偵察機在攻擊來犯的日本魚雷機時被一群“烈風”式飛機擊落。這時,4架“海盜”式戰斗機趕到,咬住了“烈風”式飛機。飛過來為同伴報仇的美國飛行員在兩次攻擊中擊落了5架“烈風”式飛機戰斗機。泰勒海軍上尉在參加對一支日本艦隊的攻擊時,在一場持久的決斗中擊落了兩架“烈風”式戰斗機,然后開始返航。他在返回“哈巴庫克”號的途中,又擊落兩架日本飛機。它們是日本攻擊機,正在返航,泰勒看到后就轉向追了上去,用最后一排炮彈將這兩架敵機打落了。這位飛行員在一次戰斗中打落4架敵機,把他的戰績增加到8架,全是戰斗機。但在保衛“哈巴庫克”號的戰斗中,他也被擊落了,受了重傷。

  為“哈巴庫克”號俯沖轟炸機執行護航任務的摩根海軍上尉的戰斗機和另外兩架戰斗機同它們的護航對象失掉了聯系。它們剛回到“哈巴庫克”號上空,就趕上參加了一場戰斗。摩根攔截了一架俯沖轟炸機,但他自己也受到護航的“烈風”式飛機戰斗機的攻擊。他把一架“烈風”式飛機打中著火,看著它墜到海里。但他同時也被敵機擊中墜落了。好在他得救了。他報告說,為了增加續航力,日本飛機除了有正規油箱外,機腹下面還加了一個副油箱。

  在這一天的空戰當中,包括盟軍飛出200多海里在日本艦隊上空和在沿途的戰斗,以及最后在“哈巴庫克”號周圍的空戰,盟軍飛行員們和炮手總共擊落了83架日本飛機,其中有22架是被“哈巴庫克”號的防空炮火擊落的。由飛機擊落61架。盟軍損失了36架飛機:其中“哈巴庫克”號航空母艦損失18架,“大溪地”號航空母艦損失12架,“軒轅”號航空母艦損失6架。

  當地勤人員忙著收回“哈巴庫克”號的防空飛機時。大約從11點45分開始,維安艦長就陸續收到從下面甲板送來的首批報告了。這些報告來自機艙、蓄電池艙、醫院、各個艙室以及使軍艦正常工作所必需的所有部門,那里的人們在戰斗中一直堅守著崗位。

  早在戰斗結束之前,這些官兵就一直忙著補救日本人給“哈巴庫克”號造成的損失。當第一批炸彈落在附近和命中第一條魚雷的時候。他們的工作就開始了。最先是對所有部門進行了檢查,把進水的艙室和其他艙室隔開。他們經常要在水線以下很深的地方把冰塊準備好,塞在艙壁上,并用水澆注,以頂住海水的沖擊和壓力。

  第一批日本魚雷炸中了左舷艦首的防護冰殼。但并沒有使它破裂。“哈巴庫克”號的冰殼非常厚,這樣厚的冰層能夠完全吸收掉魚雷的爆炸能量。雖然冰層被炸開一個大洞,但對“哈巴庫克”號這樣一艘大艦來說影響很小。如果不是冰層,而是普通航空母艦,船體就會被炸開一個3到7米的大洞。因為防雷護殼是沿軍艦水線以下建造的非耐壓殼體,位于主船體之外,是附加在主船體外部的防水雷、魚雷的水密隔層,里面形成軍艦真正的浮力。這些隔層里通常是填滿重量很輕的不易燃的填料。有時也裝水。其作用是為軍艦提供一道保護墻,在軍艦中雷(魚雷)或觸雷(水雷)時使爆炸點離真正的船體遠一些。這樣的隔層自然不能完全吸收掉魚雷的爆炸能量。隔層被炸開一個大洞后,主船體上通常只有一個小口子,把鋼板炸開,鉚釘炸飛,或是把附近的焊接處撕開。

  說到魚雷時。應該記住,它在爆炸之前是穿不透有防雷護殼的軍艦主船體的。穿甲彈和炸彈也是如此。雷頭內裝有高度靈敏雷管的魚雷以50節速度馳來,在觸到船身的一剎那雷頭里的就爆炸了。炸不到軍艦的要害,爆炸的能量主要都消耗在外面的保護層上了。

  這一回,“哈巴庫克”號在4分鐘內中了5條魚雷,全在左舷中部靠前的地方。有兩條靠得很近,第二條嚴重破壞了船體的冰層。希利海軍中校率領他的損害管制勤務部門的幾百人進行損管作業。當“哈巴庫克”號還在作戰時他們就在進行搶修了,甲板下面的那些最初的情況現在(大約中午)報告了艦長。希利海軍中校報告說,落在左舷5英寸前炮位爆炸的那顆重磅炸彈引起那里的5英寸炮彈連鎖爆炸,將軍住艙起火,但火勢已被控制住,很快撲滅了。總的來說,“哈巴庫克”號結構上遭到的破損是無關緊要的。

  對于魚雷給船體造成的破壞和落在船體兩側的重磅炸彈所起到的“觸雷”效果,希利也是樂觀的。他說,所有隔艙都已頂住,所有艙壁都已加固。他的部屬當時正忙著在破洞附近的隔艙里“恢復軍艦的本來面目”。他向維安艦長保證,那點輕微的損傷很快能消除。對“哈巴庫克”號的航行和飛行作業沒有什么影響。

  “我有個建議,艦長。”他最后說,“如果非要再挨魚雷的話,讓它們打在右舷。”

  損管人員干的很出色,當空中攻擊部隊首批飛機從200海里外攻擊日本部隊于12點40分返回時,飛行員們從空中一點也看不出航空母艦遭到了攻擊。許多人降落后聽說“哈巴庫克”號遭到一支日本海軍航空兵部隊全力以赴的轟炸和魚雷攻擊并多次中彈,都很吃驚。

  “哈巴庫克”號的飛行甲板在攻擊中幾乎沒受到損害,只是左舷5英寸炮位附近的飛行甲板邊緣中了一顆重磅炸彈,炸開一個小洞。在飛行員返航以前,人們已把飛行甲板上的飛機推到艦首,用機翼把這塊遭到破壞的不大的地方遮住了。炮位附近飛行甲板上的這點輕傷無礙飛機的起飛。

  “哈巴庫克”號的巡航速度也沒有減低,它以25節航速與艦隊保持相對位置。機電長福克斯海軍中校認為航速還能再快些。他報告說,一顆落點離艦尾很近的炸彈(當時他以為是中了一條魚雷,因為氣浪震撼了整個艦尾),使三個鍋爐艙暫時停止工作。經一小時搶修后修復,眼下所有的主鍋爐全部工作正常。

  下面的報告令人很放心,而且全艦工作正常。這大大提高了艦橋上的樂觀情緒。一位軍官說,“哈巴庫克”號的設計師曾經斷言,它即使同時命中10條魚雷也不會沉沒。看來他們說對了。即使是現在,這艘世界最大的航空母艦的狀況看來也絲毫不嚴重。那些近彈在兩側爆炸。一共有十幾顆,使艦體受到強烈震動,完全起到了水雷爆炸的作用,但對“哈巴庫克”號毫無影響。

  “哈巴庫克”號的醫務部門照管著全艦的傷亡人員。5英寸前炮位上命中的那顆炸彈炸死了許多人,剩下的人也被燒傷或震昏了。醫務人員把他們從著火的炮位上抬走。進行了治療,急救是在過道上進行的,然后送到艦首的醫院。

  日本飛機的炸彈碎片和機槍掃射造成許多傷亡,其中有些是5英寸左后炮的炮手。飛行甲板兩側炮位上的人員遭到近彈彈片的殺傷。煙囪上的艦尾對空了望哨有幾個人傷亡,也是由于掃射和彈片造成的。譯電室和軍需勤務部門也有一些人被濃煙熏昏或震昏。醫務人員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煙囪過道上的傷員撤下來。他們在煙囪過道上系上繩索,把箱式飛機鋼絲擔架吊上去,再把經過急救的傷員在擔架上綁好,吊放到20米以下的飛行甲板上。從彎彎曲曲的螺旋樓梯上往下面的飛行甲板上吊放傷亡人員的時候。這些擔架也用上了。

  當中最先中彈的是性格活潑的沃爾特海軍中校。當軍艦命中第一條魚雷時。他就已經下來了。人們發現他倒在譯電室隔壁住艙的地板上。這個住艙離一顆1000磅炸彈命中的地方不到20米。爆炸氣浪從甲板橫沖過來,沖毀了住艙艙壁。

  沃爾特所在那個住艙的艙壁受到了沖擊,爆炸的灼熱氣浪將他擊倒了。沃爾特的密友馬克爾牧師立即給他做人工呼吸,盼他只是被氣浪打昏。直到懷特醫生從醫院趕來,告訴他沃爾特已經沒法得救,牧師才停止搶救。在同一個住艙里。勤務兵幾分鐘前發現了軍艦的牙醫托賈考茨基海軍中校的尸體。炸彈爆炸時他倆壓在一起的。

  戰斗開始前在靠近炮位的地方堆積了幾百發5英寸炮彈,由于遭到空襲。現在已經分散到各處去了。相對來說這些炮彈中只有少數爆炸,但是沒完沒了的大火和高熱使彈殼里的發射藥不斷膨脹。最后把卡在彈殼卡口內的彈頭頂掉,接著,火舌就舔到發射藥,使它哧哧地燒起來,從彈殼里噴出一股灼熱的火焰。弗萊徹的將軍住艙也遭到破壞。襲擊結束,人們才發現這里成了一團廢墟,還著著火,到處浸透著化學滅火劑。杜克是弗萊徹將軍的勤務兵,他除了服侍將軍外沒有戰斗任務,軍艦進入戰斗準備狀態時他總是坐在那個小配餐室里玩手風琴。人們在這里找到了他時,發現他已經被第一顆炸彈炸死了。

  馬克爾牧師到了主甲板(在飛行甲板下面第一層),只見煙塵通過過道從后面刮過來。在軍艦中間的過道里,有四個幾乎赤身的人正在呼救,他們都被嚴重燒傷了。一個菲律賓廚師幫他把他們抬到過道的吊鋪上,把他們身上剩下的衣服脫掉,又給他們喝了杯水,注射了嗎啡。一位醫護人員跑來為他們上了鞣酸軟膏,接手照料他們。從五英寸炮位上不斷有傷員撤下來,有的傷員是一個人自己努力撤下來的,有的由同伴攙扶著。吊鋪上躺著十二個人,趁喘口氣的工夫馬克爾牧師到炮位上看了看。那里有幾具僵尸,有的被燒得奇形怪狀。幾個幸存的陸戰隊員在那里照管著還能射擊的二號炮。

  此時,盟軍艦隊繼續向南行駛,接近敵人,準備在下午再發動一次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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