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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暗流

作為一個在中國長期活動的情報人員,河本大作也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可怕的戰牟,他現在才知道,日本在中國的情報工作,遠非報告中說的那樣完美。全文字閱讀  此時的河本大作看著這些隆隆駛過的鋼鐵怪物,內心不由得升起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河本大作看見的這些坦克,是屬于中華帝國參戰軍鐵甲車隊的重型坦克,這種被命名為“6地巡洋艦”型的多炮塔重型坦克,設計當然是出自于楊朔銘的創意。

  “6巡”型坦克長7米高3.12米,重量達35噸,乘員為8人。動機為在美國特制的水冷式汽油機”功率32o匹馬力,最高公路行進度為每小時32公里。這種重型坦克的最大的特點是多炮塔式的設計,它擁有5個獨立旋轉的炮塔,一座裝有57毫米炮和一挺美制“勃朗寧米重機槍的主炮塔位于車體中央,在主炮塔的四周是四個輔助炮塔(機槍塔),各裝有一挺美制“勃朗寧”米重機槍,火力可以說十分強大。這種坦克的裝甲最厚為3o毫米,使它看上去極為堅固敦實。盡管車體很重,但它由于馬力強勁,行駛度仍然很快,并可以輕松的越過壕溝和各種障礙物。

  對于一向以工業落后而著稱的中國,竟然能在很短的時間里擁有如此先進和復雜的新式武器,全世界的軍事觀察家們都為此驚奇不已。

  而最感到震驚的,當然是一直對中國虎視眈眈的日本了。

  對于中隊擁有履帶式鐵甲戰牟(坦克)一事,河本大作和許多日本在華的情報人員一樣,事前一無所知,而當這此戰牟率先在山東戰場上亮相并給日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之后,日本的情報部門才開始意識到這此戰牟帝來的威脅。日本間諜在戰場上搜集到了很多關于中國坦克的情報和相關資料,這此情報資料被回日本國內后,引起了6軍高層部分將領的重視,但由亍日本人對中國人長期以來形成的落后偏見根深蒂固,直到戰爭結束,日本軍方對中國坦克仍然沒有一個清楚的認識,也沒有設計應對措施。

  根據日本間諜收集的情報,河本大作了解到中國人弄出來的這種鐵甲戰牟和英國人在索姆河戰役中使用的簡陋坦克有著很大的不司。和擁有兩座炮塔的英目坦克相比,中國坦克只有一座炮塔,炮塔上有的是一座雙聯裝火炮,有的是兩挺重機槍,但炮塔都可以進行強渡旋轉,向四周任意射擊。在戰場上,這些坦克常常伴隨著步兵一起行動,給日軍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在戰爭結束后,河本大作通過各種手段了解中國的坦克,終于看到了這種新式武器的真面目,但那時他看到的,都是只有一座炮塔的坦克,而象出現在眼前的這種強大的多炮塔坦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和河本大作一樣,其實對許多中國人來說,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多炮塔神殿”。因此當“6巡1”型坦克在“弘憲帝國”成立的閱兵大典上第一次亮相時,中國民眾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亍日本的情報人員。

  “6巡”型坦克在中華帝國閱兵式上的次亮相向全世界證明了中國工業快展所取得的驚人成就(實際上這些坦克的很多主要部件都是在美國訂購的,由美國工廠造好后運回中國國內組裝),表明中國人在創造新式武器方面,有著不輸于西方人的聰明才智。

  河本大作緊緊的盯著這些鋼鐵怪物,仔細地觀察著它的細部特征,將這些信息牢牢的記在心里,準備回去后將它們畫出來仔細研究。

  在這些坦克隆隆駛過新華門之后,緊跟在它們后面的,是一支步兵部隊的方陣,當方陣以整齊戈一的動作通過新華門城樓,伴隨著指揮官的聲聲喝令,受閱的士兵們齊聲斷喝,山呼萬歲,向城樓上的皇帝袁世凱舉槍致禮,而看到他們手中握著的武器時,河本大作全身的血一下子都充到了眼珠上。

  這些人手中握著的,竟然全都是一種上了雪亮的三棱鋼刺帶有長長彈匣的怪異長槍!

  他立刻就能斷定,對右手中的槍,就是那種傳說中可以連續射的可怕武器。

  看著這支大約有2ooo人的部隊精神抖擻牛志昂揚的通過城樓前,河本大作的臉變得蒼白起來。

  只要稍有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能夠看出來,這是一支具有極強戰牛力的部隊。

  河本大作聽著不遠處的一位中國官員的介紹,他這才知道,剛才他看到的,是中華帝國禁衛軍皇家衛隊(前身是總統府特別衛隊)。

  “這是中國最好的部隊之一。”美國公使苗恩施感慨的對英國公使朱爾典說道,1可惜并不是所有地方的中隊,都能夠達到這樣的標準。”

  “中國皇帝陛下組建的準備開往歐洲參戰的部隊已經完成了整i,作戰能力基本接近帝隊的水平。”朱爾典點了點頭:說道,“帝國政府都期待著中隊能夠為協約國的事業做出應有的貢獻。”

  朱爾典說完,象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日本公使小幡,小幡面無表情的看著受閱的中隊從前方經過,時不時的掏出手絹,擦拭著嘴角。

  “中國參加協約國事業的誠意是很明顯的,我聽說中國參戰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就是中華帝國的皇儲殿下本人。”苗恩施瞅了一眼小幡,說道,“而與此相反,到現在為止,日本仍然拒絕派出6軍到歐洲。”

  1日本一心只想從這場戰爭中撈到好處,而不想付出代價”朱爾輿論笑了一聲,說道,“他們以后會明白,這么做的代價會是什么。”

  由于日本人在戰爭期間的種種表現讓英國人十分不滿,英國政府內部已經有人提出來“在適當的時機解除英日司盟關系”的論調。而日本人當然對此也有所耳聞。

  1有美國和中國的加入,戰爭的勝利,已經有了看]書就保證。”苗恩施說道,“日本將來是會為他們當年的愚蠢而感到后悔的。”

  “雖然中隊的總數很多,但能夠用于歐洲戰爭的兵力仍然有限,帝國政府和法蘭西共和國政府最為期待的,仍然是美隊的幫助。”朱爾典對苗恩施說道。

  1中隊缺少的不是士兵,而是武器。”茵恩施說道,“美國正在為中國生產武器,相信很快便會有更多的中隊投入戰牛。”

  兩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站在主席臺前向受閱部隊頻頻揮手的袁世凱,此時的袁世凱一張圓胖的臉上紅光滿面,寫滿了笑容,一昏志得意滿的樣子。

  1917年6月14日,第一批美隊到達法國。

  1917年6月15日,中華帝國參戰軍改名為中華帝國遠征軍,袁世凱任命皇太子袁克定為遠征軍總司令,6軍上將王士珍為副司令,6軍次長陳宦為參謀長。7月4日,第一挑中隊在法國登6。

  “老袁到底還是把他親兒子派上去了,呵呵。”

  躺在椅子上的段棋瑞看著報紙上刊載的關于中國遠征軍出征歐洲的消息和遠征軍總司令袁克定6軍上將的大幅戎裝照片,臉上現出了椰愉的笑容。

  “這位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那塊料,我都不敢想,他來指揮會是個什么樣子。”6軍次長徐樹錚笑著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皇上也不怕他在歐洲把命丟了。”

  “不是有王騁卿和陳二庵在嗎?”段棋瑞哼了一聲,不無譏諷的說道,“王聘卿是北洋元宿,陳二庵素有能將之稱,參戰軍裝備又是全國第一,飛機大炮鐵甲戰牟應有盡有,這仗要是還打不贏,可就沒天理了。”

  聽了段棋瑞的諷刺,徐樹錚嘴里的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侍立在段棋瑞身邊的段宏業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咱們中華帝國后繼有人,真是幸事。”段棋瑞繼續說著反話,“咱們這些老的,早就應該退下來了。”他看了看兒子段宏業,煞有介事地吩咐道,“你一會兒就給我擬個辭呈遞上去,我要讓賢。”

  聽了段棋瑞的話,徐樹錚和段宏業臉上的笑容都是一僵。

  “總長,您這“不是開玩笑吧?”徐樹錚小心地問道。

  “當然不是。”段棋瑞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表示,“我去意已決,你們不用多說了。”

  聽了段棋瑞的話,徐樹錚和段宏業默然不語。

  “他黎宋卿都能舍得親王不做,我還有什么舍不得的刁”看到徐樹錚和兒子眼中的疑惑,段棋瑞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這弘憲朝的官兒,不是那么好當的。”

  1您要是走了,我這個次長怕是也干不長了。”徐樹錚有些難受地說道。

  “你別學我,又錚。”段棋瑞說道,“你和我不一樣,你現在必須要坐穩這個昏手的位子,咱們才能看好戲。”

  徐樹錚象是明白了段棋瑞話里的意思,面色變得舒展開來。

  1是啊,咱們都走了,到時候誰來給他弘憲皇帝收拾這個爛攤子刁”徐樹錚笑道,“蔡松坡都沒走,可能也是這個意思。

  “蔡松坡這個人深藏不露,和那個楊瀚之一樣,行事都令人難刻。”段棋瑞看著擺放在屋內桌子上的一支霰彈槍,若有所思地說道。

  “昨天皇上已經下詔,封楊暫子為內閣總理大臣(相宏業說道,“聽說通商大臣有意讓那個楊瀚之出任。”

  “不可能的。”段棋瑞笑著搖了搖頭。”你不了解老袁,這樣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聽了段棋瑞的話,徐樹錚和段宏業的臉上再次現出了驚訝之色。

  “何以見得?”徐樹錚問道。

  “他老袁現在是在養著楊瀚之這頭老虎: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撤手放出去”所以老袁是不會讓他真的去當文臣的。”段棋瑞說道,“這樣的年輕將才,老袁是不會放著不用的,哪怕是為了牽制咱們這此老兄弟。將來老袁還是會讓他回到武職上的。”

  “不錯,當初他任用蔡松坡,又想讓黃興出任6軍總長,就是為了牽制住北洋這幫老兄弟。”徐樹錚嘆息了一聲。

  “所以這也是他楊瀚之和蔡松坡高明的地方。”段棋瑞說道,1他們倆都明白老袁的心思,所以前不著急,全在那里等著。”

  “他們倆不著急,可還有人會著急的。”段宏業突然說道。

  聽了段宏業的話,徐樹錚不由得愣了一下。

  “噢?你?誰會著急?”段棋瑞象是猜到了兒子的答案,笑著問道。

  “前司法部長梁任公。”段宏業自信地說道,“楊暫子當了相,他可就不好安排了。”

  “好戲其實已經開場了。”段棋瑞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北京,新華宮。

  “難得他張雨亭竟然有這份兒孝心。”

  袁世凱撫摸著面前的碧玉龍床,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東海龍王睡的床,怕也不過如此呢。”袁世凱最為寵愛的洪貴妃在一旁笑著說道。

  擺放在袁世凱眼前的碧玉龍床長3o5厘米、寬165厘米、高28o厘米,全部采用碧綠的岫巖玉制成,共計2o多個大型玉雕件和數百個小塊玉件構成,其造型為晚清家具典型的小開門款式床,并以清宮的金鸞寶座上的龍紋為飾,所有的花板均以宮廷板的龍樣雕成,鏤雕花紋涵蓋了龍鳳呈祥、福(蝙蝠)壽(壽桃)雙全等各種傳統紋樣,以龍為主紋。床前垂掛宮燈、櫻路等飾物,也均是由碧玉雕成。玉床構件之間則采用精銅螺絲連接,非常堅固。

  整個玉床用料全部為碧綠色的純正岫玉,整張床凈重5噸。共用料近互噸,不但用料考究,而且相關的陳設也富麗堂皇,廳檐高懸白瓷鑲嵌對聯。玉床前置玉香爐一對,床兩側設西洋座鐘一對,廳右置雕工書櫥一件,廳柱旁置宮廷式龍椅一對。整休設計完全是宮廷式樣,象這樣的玉床,連自號“玉癡”的乾隆皇帝也不曾擁有。

  在袁世凱稱帝后,各地方大員紛紛向新皇帝進獻各種奇珍異寶,在這些珍寶當中,數張作霜送的這張碧玉龍床最為貴重。

  當然,袁世凱的心里也明白,張作霜給自己送這么貴重的禮物,用意是什么。但現在袁世凱還不打算讓張作霜這么快就遂了心愿。

  帝王駐人之術的一個最重要的內容,就是制衡,對于剛剛當上皇帝的袁世凱來說,這套他現在已經可以說玩得爐火純青了。

  “皇上,段總長遞辭呈了。”梁士詔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給袁世凱鞠了一躬后,將一份文件從皮夾內取出,交給了袁世凱。

  袁世凱接過段棋瑞的辭呈只略略掃了一眼,便將它拋在了桌子上。

  看到袁世凱的臉色起了變化,袁世凱的妃嬪們齊齊告退。

  “他這是在向我表示不滿呢。”袁世凱冷笑了一聲,“他以為我離開了他們這些老人就玩不轉了,我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段總長這一陣子一直抱病在家,皇上不如親自去探望一下,再做決定。”梁士話建議道。

  “用不著了。”袁世凱冷笑了一聲,擺了擺手,“我上次去他就給我來了個臥床不起。還把我送的東西都扔掉了,怕我在里面下毒害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識抬舉,我也懶得和他計較,他段芝泉不當這個6軍總長,有的是人想要做。”

  聽了袁世凱的話,梁士話不吭聲了。

  “我打算讓梁卓如重新出任司法部總長的消息,你透露給他了沒有?”袁世凱問道。

  “回皇上,已經告訴他了。”梁士話答道。

  “他的反應是什么?”

  1他沒有表態,我看他似乎是不太愿意出任司法部長。”

  “我知道,他是想要當相。”袁世凱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卓如追隨我多年,文章功夫厲害,從政么,比起楊暫子來,還是差了一些,要是讓他當相,怕是不服的人會更多。”

  “司法亦非梁卓如所長,我看不如將教育部長一職也交給他好了。”梁財神在旁邊出了一個大大的餿主意。

  “好吧,你再去和他談談。”袁世凱說道,“希望他能夠滿意。

  “好,我這就去。”梁士詔答道。

  梁士詔走后:袁世凱坐在碧玉龍床上歇息了一會兒,然后起身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批閱起當天的文件來。

  過不多久,窗外突然傳來了隱隱的雷聲,袁世凱有些奇怪的抬起了頭,看到本來睛朗的天空突然間陰云密布,一輪紅日很快的被掩蓋在了大片的雨云之中,預示著一場暴風而即將來臨。

  見到暴雨將至,兩名宮女(太監制度讓袁世凱給廢掉了,新華宮的服務人員全是女子)進來開始依次將窗戶關好,然后向袁世凱施禮后退出。

  “天兒變得可是夠快的。”袁世凱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繼續的批閱著手頭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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