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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六)國力不如為之奈何

正文(一百五十六)國力不如為之奈何正文(一百五十六)國力不如為之奈何  此時,在宮殿庫房的一處角落里,身穿普通宮女服色準備接應夏閣哲的秋山富美子從窗口小心向外張望著,她剛好看到夏閣哲渾身是血站在那里,正搖搖晃晃的舉著手里的槍,向身后追來的中國衛士們射擊著,但從搖晃的槍口來看,這此射擊已經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又是一連串的子彈橫飛過來,擊中了夏閣哲,夏閣哲摔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粘血的槍也都掉落了,他面朝下的伏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用雙手支撐起身體,但他努力了幾次,都沒有能夠成功。

  秋山富美子拔出了腰間的左輪手槍,本能的想要沖出去救他,但當她看到聚攏過來的中國衛士時,理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夏閣哲費力的在地面上爬著,想要去抓掉在不遠處的左輪手槍,這時兩名中國衛士沖了過來,一名衛士一腳將左輪手槍踢飛,另一名衛士則用手中的“五十響盒子炮”對準了在地面上爬行的夏閣哲,猛地扣動了扳機。

  秋山富美子看到“五十響盒子炮”的槍口噴出長長的火舌,血泊中的夏閣哲身子象被擊打的面口袋一樣在不住的抽動著,到處是飛濺的血花,秋山富美子不忍心再看下去,她知道自己留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便轉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當楊度等一干中華帝政要員驚聞宮變來到新華宮的時候,宮中已然亂成了一團。

  楊度等人來到袁世凱的寢宮,此時在內務部大臣朱啟鈴的主持下,袁世凱和兩名宮妃的尸休已經被移入了臨時的瞼房。

  此時的寢宮之內血跡還沒有被完全清除掉,室內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看著床上淋漓的鮮血,楊度的心忍不住陣陣緊縮。

  楊度快步的離開了寢宮,來到了臨時瞼房內,工作人員見到首相來臨”明白他是來瞻仰皇帝遺容的,便輕輕的揭開了一張木床上的錦繡幄幕。

  此時的袁世凱的身體已經被清理過了,他身著軍服,躺在床上,雙目微閉,神態顯得很是安祥,只是額頭的彈洞仍然清晰可辨。

  看到袁世凱的遺容,楊度忍不住流下淚來。

  “兇手抓到了沒有?”面色蒼白的蔡鍔向站在楊度身后的內務總長朱啟鈴和步兵統領江朝宗問道。

  “兇手共計九人,六男三女,七人被衛兵當場擊斃,二人重傷被擒時咬舌自盡。”江朝宗用嘶啞的聲音答道。

  “死人不會說話”那就是說,沒有辦法通過他們查到主使者了?”蔡鱷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那倒也不全是。”江朝宗搖了搖頭,他轉身沖蔡鍔等人招了招手,向屋外走去。

  楊度蔡鋒等人跟著江朝宗來到了另外一間屋子里,進到這間由庫房臨時改建而成的停尸房內,楊度第一眼便看到地上整整齊齊地躺著九具蓋著白布的尸休,而在不遠處的一張木桌上”擺放著數支長槍和幾把短槍,還有匕首和繩索等物。

  楊度和蔡鱷等人來到了尸休旁,江朝宗擺了擺手,一名衛士伸出手將尸休上覆蓋的白布完全揭開”九具精赤著身子的青年男女的尸休立時暴露在了眾人面前。

  看到三具女尸也是光光的躺在那里,楊度和幾位文臣的臉上都現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松坡,你看這個。”

  江朝宗沒有覺察到楊度等人的臉色有異,他馬上給出了為什么這么處置的答案,他來到了被打得千瘡百孔休無完膚的夏閣哲的尸休前,用手指了指夏閣哲胸前仍然十分清晰的“誓以我血薦軒轅”幾個字的刺青”對蔡鋒說道。

  蔡鱷來到夏閣哲的尸休前,仔細的看了一眼,濃黑的眉毛頓時擰緊。

  “也就是說,他們是“逆黨?”楊度也看到了這幾個刺青大字,不由得失聲道。

  江朝宗點了點頭,來到了一具女尸旁,向大家招了招手”楊度看著這具胸脯高聳的艷尸,臉上現出了遲疑之色”而蔡鱷和陳宦則面不改色的來到了女尸旁。

  江朝宗指了指女尸的中間,蔡鋒和陳宦不約而同的俯下了身子,兩人立刻都發現了刺在那里的一面類似日本國旗的旗幟圓案。

  “這是逆黨的旗幟微號,青天白日。”江朝宗說道。

  聽了江朝宗的話,楊度等人顧不得“男女禮防。”紛紛圍攏了過來。

  “不錯,確是逆黨微號。”

  “真是可惡!”

  “真該把他們碎尸萬段!”

  蔡鍔對周圍人們的議論充耳不聞,他雙眉緊皺,象是在思索著什么。而陳宦的目光則離開了女尸的胸間,落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陳宦踱到了桌邊,取過一支“水連珠”看了看,眉頭也象蔡鱷一樣的緊皺了起來。

  “這些都是兇手使用的?”陳宦問道,盡管他問話的聲音并不大,但還是讓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是。”江朝宗答道,“都是俄式的槍械。”

  聽了江朝宗的回答,蔡鍔轉身也來到了桌旁,他拿起了一支“莫辛納甘”左輪看了看,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還真是做得不留痕跡。”蔡鍔將手槍扔回到了桌上冷笑了一聲。

  陳宦放下了手中的“水連珠”步槍,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柄環首匕首,仔細地審視了起來。

  “宮禁一向戒備森嚴,他們這么多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來,而且還帶有槍械,視禁門如無物,這可真是奇了。”蔡鱷沉聲說道,“應該是有內鬼接應。”

  “是,我衛隊與兇手交戰時,內宮仆役便有多人潛逃,現已不知去向,這當中肯定有為兇手接應者。”朱啟鈴在一旁回答道,

  “兇手所用槍械,俱為俄式,其欲蓋彌彰之意,可謂用心良苦。”陳宦看著手中的匕首,冷笑道,“只是還是漏出了馬腳。”

  “什么馬腳?”蔡鱷立刻問道。

  陳宦用手摸了摸匕首的刃部,然后將匕首交給了蔡鱷。

  蔡鱷接過匕首,也象陳宦一樣的摸了摸匕首的刀刃,也是一愣。

  “這匕首已經鈍了。”蔡鱷有些奇怪的說道。

  “這把匕首從外形看,和我國民間的匕首完全一樣,但是松坡如果你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匕首的問題很大。”陳宦說道,“它的長度要比我國民間所使用的匕首長很多,而且脊背也很厚。”

  聽了陳宦的話,蔡鱷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匕首,果然發現和陳宦說的一模一樣。

  “剛才松坡也已經注意到了,這把匕首原本是很鋒利的,但現在已經變鈍了。”陳宦說道,“松坡知道為什么這把匕首會變鈍嗎?”

  蔡鍔搖了搖頭,而此時聽到陳宦的講述,揚度等人也紛紛圍了過來,凝神傾聽著陳宦的講解。

  “松坡看這里…”陳宦指著匕首柄部的粗大圓環,“這個環首,也做得更為粗大,這里有很重的磨損痕跡,這是系綁繩索所造成的,而我國的匕首環首相對較細,而且平日只拴系紅綢以為裝飾,造成的磨損和這種痕跡完全不同。”

  “養鈉的意思是。”…”聽陳宦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問題的關鍵,江朝宗變得有此焦躁起來。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想告訴大家,這柄匕首是特制的工具,可以用來翻越城墻,刃部變鈍,是因為在墻休插過的緣故,做得如此厚重,是為了能夠用來當踏腳工具”配以繩索,則是用來回收。”陳宦說道”“而這樣的用法,則非亂黨當中的江湖中人所慣用,倒是和日本忍刀的用法完全一致。

  聽到陳宦的最后一句話,所有的人臉上全都現出了洗然大悟之色。

  “江統領如果不信,可派人查探宮墻和立柱,看有無刀刺痕跡。”陳宦說道。

  江朝宗立刻大喊了一聲,幾名衛士快步來到了屋內,江朝宗對他們吩咐了幾句,衛士們領命而去。

  “不管逆黨有無內鬼接應,以他們那些人的才智,是弄不出這樣攻進深宮刺王殺駕的陣仗的。”陳宦的臉色變得陰郁下來,“除非他們有人在日本人那里受到過專門的訓練,才可能如此輕易的得手。”

  “不錯,這一擊而中的本事,的確不象是逆黨眼高手低的作風。”楊度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刺駕這件事,日本人早就籌戈很久了。”

  “養鉗分析的雖然不錯,但現在問題是,并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日本人參與其中。”蔡鋒嘆息道,目光又落在了桌子上的“水連珠”上,“日本人在謀戈這件事的時候,已經考慮過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了。”

  “就是有直接證據又能怎樣?”陳宦冷笑了一聲,“哪怕有兇手活著,招認是受日本人指使,我國難道要因此和日本重新開戰不成?”

  聽了陳宦的話,屋內所有的人臉色都是一變。

  “我們這里沒有直接證據,楊瀚之那里倒是有日本直接支持逆黨的證據。”陳宦看著蔡鍔的臉色由青轉白,繼續用譏稍的語氣說道,“江防艦隊的新式炮艦,在珠江口及虎門灣多次攔截擊沉到由臺灣開往廣州的軍火運輸船,并俘獲過船上的日本水手,所錄的口供都指向日本政府,可又能怎么樣?咱們難道要去炮轟臺灣不成?”

  “是啊!外交部曾據此向日本方面多次提出嚴正交涉,可日本人一句“民間企業所為,和日本政府無關,便把責任推得干干凈凈,咱們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一直沒有說話的國務卿徐世昌啞著嗓子說道,“我國目前的國力軍力雖比民初已大大加強,可要當真和日本開戰,卻還是萬萬不能啊“”,

  憤懣已極的蔡鍔猛地一拳擊在了桌子上,桌子上放的槍械匕首等證物全被震得跳了起來。

  “那也不能就這么算了!”

  蔡鱷的吼聲在屋內回蕩著,震得人耳鼓發麻。

  所有的人都靜靜的站在那里,很快屋子里便變得鴉雀無聲。

  楊度的目光掃視過眾人,最后落到了蔡鱷身上。

  “陛下在世時,常勉勵我等埋頭奮斗十年,再和日本抬頭相見,如今十年之期未到,國家卻經此慘變,而此刻內外形勢皆不容樂觀”咱們切不可自己先亂了陣腳。”

  楊度的話對暴怒的蔡鍔起了一定的作用,蔡鱷深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才恢復了常態。

  “事發突然,咱們現在還是想想如何善后吧。”徐世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如果讓國家因此而陷入動亂,便是我等之罪過了。…”

  聽了徐世昌的建議,屋子里的人紛紛稱是,一干軍政要員們便在這小小的停尸房里開始商議起善后事宜來。

  廣東,韶關,南直隸巡閱使行轅。

  “亂黨怕是沒有這等手段,能在戒備森嚴的深宮之中刺駕成功。”楊朔銘放下了手中的加急電報,說道,“看這手法,倒象是日本人干的好事。”

  “很有可能,應該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干的,革命黨人只怕沒有這樣的高手。”徐元錦說道,“宮禁應該是戒備森嚴的”如果不是一群高手,恐怕連門兒都進不去,更別提得手了。”

  “就是知道了是日本人在搞鬼,又能怎么樣?…”唐璟苦笑了一聲”“現在咱們想要因為老袁遇刺這個事和日本開戰,怕是有些困難。”

  “不過照現在這個樣子發展下去,頂多再過十年,咱們中華就有和日本一較短長的實力。…”徐元錦自信地說道,“而且咱們中華和日本,將來必須通過一場決戰,真正分出勝負,才可能真正的和平相處。”

  “是啊!咱們中國現在還是和日本差得太遠。”楊朔銘聽出了唐璟話里的無奈之意,即感到有些心酸,但也感到了一絲欣慰。

  楊朔銘感到心酸,是為袁世凱的突然去世不能馬上為他報仇和中國再次面臨的危險局面而感到難過和擔忱。

  袁世凱縱有諸多不是,而且還逆著歷史潮流當上了皇帝,但袁世凱畢竟不同于以前中國歷朝歷代的那些封建皇帝”他是武人出身,卻有心在自己的手中完成中國的憲政建設”可惜壯志未酬身先死,而袁世凱這一去,中國再無有足夠威望領袖全國的人物,對于中國來說,很可能是又一場動亂的開始。

  對楊朔銘來說,他現在最急迫的任務,就是避免中國陷于軍鬧混戰的動蕩局面。

  而讓楊朔銘感到欣慰的是,他手下的這兩員得力干將,已經真正的成長了起來。

  現在的唐璟,已經不是在天云山云石察當山大王時那樣的心高氣盛天不怕地不怕了,現在的徐元錦,也不在是那個帶著五十個人就敢夜襲匪巢的雙龍鎮保安隊大隊長了,從剛才他們倆的話里就可以知道,他們現在對中國和日本的差距,有著十分清醒的認識。

  “老袁死的時候,還有兩個妃子陪在身邊一起風流,黃泉路上,也算是不寂賓了。”比較有惡作劇天賦的徐元錦覺察出了楊朔銘臉上的悲傷之意,笑著開了死人一句玩笑。

  “電報上說,老袁去后,只有朝鮮的那位妓太太自殺殉節了……”唐璟嘆息了一聲,“老袁得妻如此,也算不枉活一輩子了。…”

  袁世凱遇刺后,由于害怕在全國范圍內引發震動,楊度對外嚴密的封鎖了消息,對于袁世凱遇害的詳情只字不提,但楊朔銘卻通過自己暗中建立起來的秘密情報網,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場驚天大變的詳情。

  隨同袁世凱遇害的兩名妃子,一名是袁世凱最為寵愛的洪貴妃,另一名則是花界“總統…”花元春。

  洪貴妃原是袁世凱第六個姨太太,聰明美貌,又能言善辯,曾多次進言勸袁世凱稱帝,因而極得袁世凱寵愛。花元春是去年的花魅,因組織“花界請愿團”為袁世凱稱帝立下了汗馬功勞,被袁世凱收入了后宮。

  這兩個促成袁世凱當皇帝的女人,本以為從此以后能夠榮華富貴享受一生,但卻沒有想到最后等待她們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袁世凱一共有一妻十五妾,而最后隨夫而去的,竟然是來自于朝鮮的金氏。

  想到袁世凱其余的妻妾此刻很可能正在為老袁身后的大批財富而勾心斗角,楊朔銘也禁不住嘆息起來。

  “京里如今可是不太平,你把老婆孩子都留在了京城,可是不太好。”唐璟看著楊朔銘,象是突然問道,“不用把她們娘兒倆接來嗎?…”

  “他現在身邊不缺人伺候,早就把原來的枕邊人忘了。”徐元錦笑著說道。

  楊朔銘聽了徐元錦的話,呵呵一笑,搖了搖頭,并沒有給他們倆做什么解釋。

  事實上,之所以這一次他公然帶著曦雪和香蕓出來,而把黃韻芝和年幼的兒子留在了家里,正是為了保護這母子二人的安全。

  讓黃韻芝母子留在京城,可以得到他訓練出來的精銳的衛隊保護。而他公然把曦雪和香蕓兩個絕色美女帶在身邊,是向那些看不見的敵人發出誤導的暗示,告訴他們,他身邊的這兩個女人才是他最為重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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