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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四十九)交班換崗

正文歷史軍事酷文  “法國維希政府已經將亞洲殖民地全部交給了支那。”日本首相米內光政用還算沉靜的聲音,向與會的內閣成員和海陸軍將領說道。

  “支那人又開始從西方列強的手中搶奪果實了。”陸軍大臣東條英機猛地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支那能夠在今天和日本分庭抗禮,完全是上一次歐戰給了支那這樣的機會,這一次也是一樣。日本對此絕對不能坐視!必須要有所行動!”

  “陸軍大臣閣下的意思,是要日本現在向支那開戰嗎?”海軍大臣及川古志郎冷冷地瞅了一眼東條英機,說道。

  “對!而且要象德國進攻波蘭那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陸地和海上的全面攻擊!”東條英機看著海軍大臣那譏誚的眼神,有些惱火地說道。

  “那么,陸軍大臣閣下認為,日本會用多久擊敗支那呢?”米內光政看著東條英機,不緊不慢的問道。

  “有三個月,到六個月的時間,就可以了!”東條英機立刻回答道。

  聽了東條英機的話,會議室里的好多人,眼中都現出了驚異之色。

  坐在后排的永田鐵山和石原莞爾對望了一眼,永田鐵山隨即把目光轉向了米內光政,米內光政面無表情地微微點了點頭。

  “三個月的時間,也許只夠陸軍把法屬交趾殖民地奪下來,而這還要是在支那軍隊不大規模出動干涉和帝國海軍全力支援的情況下。”石原莞爾起身說道,“至于六個月的時間擊敗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到石原莞爾竟然敢在這樣的重要會議上公開向自己叫板,東條英機不由得勃然大怒。

  “如果陸軍都是你這樣的懦夫,當然不可能戰勝支那!”

  “由你這個管理十挺機槍都多的上等兵來當陸軍大臣,才是日本的災難!”石原莞爾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看到針類對麥芒的二人,一些與會者象是早就預料到了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因此沒有人出來阻止。

  石原莞爾和東條英機交惡可以說非止一日,盡人皆知。在東條英機擔任“南朝鮮駐屯軍”參謀長時,有人向石原莞爾打聽“東條參謀長的辦公室在哪兒?”石原莞爾當時便回答:“噢,那個東條上等兵啊,就在對面。”

  石原莞爾和東條英機兩個人都是陸軍大學校畢業的參謀出身,都是軍國主義的思維。但在很多問題上,兩人的看法完全相左。兩人的關系因而惡化,石原莞爾多次公開宣揚東條英機之輩是日本的敵人,全世界的敵人,都應該槍斃。

  東條英機目眥欲裂,他正要抽出胯邊的腰刀,卻被另一個人的嚴厲目光止住了。

  “請二位注意言辭!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參謀本部總長閑院宮載仁親王厲聲說道。

  聽到親王殿下發話,東條英機和石原莞爾沒有繼續吵鬧,而是各自用能殺死人的眼光盯著對方,緩緩的坐了下來。

  “石原將軍剛剛從法屬交趾支那地區回來,對那里的情況非常了解,不如由石原將軍給大家做一下簡要的說明吧。”永田鐵山說道。

  米內光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石原莞爾重新站了起來,向大家微微一躬,開始了講述。

  “法國維希政府將交趾殖民地交給支那,對日本其實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法國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已經預料到,日本將加入‘德蘇意’三國軸心,對其開戰,與其坐等土地喪失,不如將其交給支那,抽身而退,使日本將進攻的鋒芒轉向支那。”

  “對于象支那這樣的對土地貪得無厭的國家來說,他們當然不會反對將交趾地區收入囊中。支那國內的民眾對此也無異議。而支那國內的一些人還紛紛叫好,和日本的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一樣,他們并不了解,交趾地區對于支那來說,象一塊帶著許多骨頭的肉,并不是那么容易吃下去的,而且吃得太急的話,還容易卡住喉嚨,造成生命危險。”

  “越南人對支那的態度其實是十分矛盾的。雖然兩國交往歷史悠久,但越南人對支那人不那么友好,常有戒備心理。歷史上,越南曾受支那的直接統治達千年之久,直到公元十世紀越南才脫離支那而建國,而仍與支那維持一定的藩屬關系。直到19世紀末越南淪為法國的殖民地,支那才正式放棄對越南的宗主權。歷史上,越南爆發了許多次反抗支那封建王朝統治的起義和戰役。在越南人的史書中,相當多的篇幅是有關民族英雄抗擊‘北方侵略’——也就是支那封建王朝及其‘殘暴統治’的內容。不少越南人、包括一些越南史學家,對于支那封建王朝統治越南的這段歷史,一直都是耿耿于懷。可以說,法國人走后,越南人絕不會聽從支那人的擺布。”

  “法國人在統治越南期間,有意淡化支那文化的影響。而不光是法國人,越南人自己也在這么做。支越兩國的文化如此相通,這反而使一部分越南人認為應該通過‘去支那化’來保持民族本色。現在的越南,許多民間文化人士一直在強調發揚民族優良傳統和愛國精神,刻意淡化越南文化中的支那色彩。”

  “但是在現實的交往中,越南人出于利益的考量,他們樂于跟支那發展經貿關系,不僅如此,他們還毫不掩飾地借鑒支那的發展經驗。在學習支那的同時,越南很清楚自身的發展水平與支那有極大的差距,事實上,這些年越南與支那的經濟發展差距不是在縮小,而是在逐漸拉大,學習支那而又不甘心總是學習支那,這就是相當多越南人的矛盾心態。”

  “經過了法國多年殖民統治的越南民眾,有很多人對曾經侵略過自己國家的法國已經沒有了仇恨,甚至連反感都談不上。而對于支那,他們中相當多的人卻認同‘強鄰須警惕’的說法。由于越南歷史上曾多次遭受來自北方的侵略,因此時刻提防‘北方大國’威脅的意識被許多越南人世代傳承。而現在法國將越南交給支那這一行動給越南人的印象是,近在咫尺的支那比遠隔萬里的法國更具威脅性。如果支那人在接收交趾后,不允許越南復國,而是將越南的土地直接納入版圖,越南人勢必會舉兵反抗,而越南的叢林地形和濕熱氣候是不利于支那軍隊的大兵團作戰的,越南一旦爆發戰爭,將牽扯支那軍隊的大量兵力。如此一來,越南將成為支那的一個‘流血的傷口’,這對日本其實是十分有利的。”

  說到這里,石原莞爾特意的看了一眼滿面怒容坐在那里的東條英機,繼續說道:“如果日本出兵交趾,將面臨和支那一樣的困難,而且越南人那時必然會選擇和支那人聯手對付日本,那樣日本就危險了。”

  “明白了。”閑院宮載仁親王面露贊許之色,點了點頭,而東條英機的臉色則變得異常蒼白。

  “石原將軍認為,日本現在將如何應對復雜的國際形勢?”有人問道。

  “如今歐戰勝負已分,法國作為歐洲軍事大國,已經不復存在,德國將為歐陸之主,而蘇聯在占領芬蘭之后,將對支那用兵,我國當同德蘇意三國結盟,趁支那疲于應付蘇聯越南之際,出兵南洋和夏威夷,短時間內驅逐英米荷殖民者,徹底消滅米軍太平洋艦隊,變太平洋為日本內湖。”

  “出兵南洋的目的,是為了奪取石油,因為石油是戰爭的血液,而日本的石油儲備,最多只夠三四年之用,如果開戰,消耗還會急劇增加,也許用不上兩年就會枯竭,所以奪取南洋的石油,對日本來說是至關重要的。而消滅菲律賓及夏威夷米軍的目的,則是為了斷絕支那的外援。”

  聽到石原莞爾的建議,會議室里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奪取南洋,他們大多數人并沒有意見,但和美國開戰,他們多數人的心里,還是沒有多少底的。

  就在不久前,巖畔大佐帶回日本駐美武官新莊主計大佐調查出來的結論,已經為所有的與會者所知曉。

  新莊主計大佐調查出來的日美制造業的差距是這樣的:

  鋼鐵:1:15。

  煤炭:1:7。

  電力:1:4。

  鋁:1:5。

  飛機生產能力:1:4。

  工業勞動力:1:4。

  石油:1:420。

  汽車生產能力:1:360。

  這樣的差距,仗要是打起來,日本差不多是必敗的結局。

  “石原將軍的意思,是日本必須以速戰取勝。可有一點,石原將軍是不是沒有注意到?”閑院宮載仁親王率先打破了沉默,說道,“支那一直是米國的盟國,雖然支那將受制于蘇聯和越南,但支那畢竟是大陸國家,有強大的陸軍便可以支撐這樣的兩線作戰。但支那現在也有一支強大的海軍,一旦對米開戰,支那海軍趁機進攻日本,日本不是非常危險的嗎?”

  “是啊!你是在一廂情愿的說這些!”東條英機接過話頭說道,“一旦南洋和米國遭到攻擊,不光是支那海軍,支那陸軍也會出動進攻日本的!支那陸軍的規模你知道有多大嗎?他們可以在短時間里,組織三百萬人參戰,只要他們抽調出二三十萬人在海軍的掩護下發動進攻,日本就不太可能在短期內達到奪取南洋的目的!支那一直是米國的重要盟國,他們不可能放任日本進攻米國而不顧!你以為支那人都是豬?他們當中就沒有見識超過你的人嗎?”

  “支那人的造船能力有限,能有這樣一支龐大的艦隊,是多少年的積累,支那海軍的艦船,有很多是以前米國造船廠幫助建造的,象重新服役的‘共和’級戰列艦和‘光榮’級巡洋戰艦,都是服役多年的老艦,支那人自己新建造的軍艦并不多,只要海軍能夠以奇襲的方式重創支那海軍,使其在一段時間內無法行動,日本就將獲得有利的戰機,打敗米國。”石原莞爾說道。

  “海軍有能力執行這樣的奇襲計劃嗎?”東條英機不屑地哼了一聲。

  “海軍有這樣的計劃。”一直沒有說話的海軍軍令部長伏見宮博恭親王忽然說道。

  “海軍的計劃是什么?”閑院宮載仁親王問道。

  “具體計劃,還不方便透露,但可以肯定的是,消滅支那海軍和米國太平洋艦隊,都將以奇襲的方式來完成。”伏見宮博恭親王說道。

  聽到海軍軍令部長的這句話,永田鐵山和石原莞爾對望了一眼。

  他們兩人都明白,接下來將要發生什么事了。

  而此時的東條英機,則面色灰敗的站起身來,憤然離開了會場。

  日本首相米內光政面無表情地看著東條英機的身影消失,但他的手,卻不知怎么顫抖起來。

  美國,華盛頓,

  6月的華盛頓氣候炎熱。初升的朝陽雖然不像正午時那樣火辣辣的,卻也發出明朗而可愛的光芒,清爽地照耀著大地。遠處。一輛豪華轎車在各式警衛車輛的嚴密護衛下,疾駛而來,在美國總統官邸白宮門前嘎然停下。車上走下的是英國首相丘吉爾和新上任的帝國總參謀長布魯克、首相的私人參謀長伊斯梅將軍及其他軍方隨行人員。

  大英帝國首相嘴里叼著那根全世界都熟悉的雪茄煙,邁著緩慢、沉重的步伐向白宮里面走去。他的身材還是那樣矮胖,只是背駝得更厲害了,此行是丘吉爾第一次訪問華盛頓,昨天,首相已在海德公園同羅斯福總統進行了初步會晤,并把自己對種種問題的看法以書面形式提出來。

  英國首相一行在一個身穿常禮服的中年人的引導下,穿過鋪著耀眼大理石的寬敞前廳,電梯把他們送上樓,來到羅斯福的辦公室。

  “哦,您來啦!”美國總統笑著大聲打招呼,嘴咧得很大,他那張親切的臉龐容光煥發。他的嗓音有一種清脆、精力充沛的回響。總統坐著輪椅,從辦公桌后面出來。他身穿一件柔軟的綢襯衫,系著一條黑須帶。這位未穿外衣的總統上身魁梧壯實,但是下身那條青灰條花薄麻布褲子像口袋一樣。可憐地下垂著,松松地貼在他那消瘦的胯骨和軟弱無力的小腿上。

  “你好!”總統很高興地和丘吉爾握手,他的手很熱而且濕。天氣很熱,盡管這個橢圓形辦公室里的窗子都打開了,室內仍然悶熱得使人透不過氣來。“你們來得太巧了,正趕上喝頭一輪。嘗嘗我剛調的馬提尼酒,蠻不壞的。”

  英國人這才看見,書桌上的配酒器具里盛著攪拌好的雞尾酒。在這炎熱的夏天,雙方啜著清涼、香醇的馬提尼酒,愉快地交談著,丘吉爾的秘書伊斯梅將軍在一旁打量著這兩位世界頭號強國的偉人,暗自思忖,他倆無疑是各自國家的第一號人物,可是湊到一起,他倆誰更出類拔萃呢?羅斯福站著要高出首相一頭,然而他是撐在一副冷冰冰的金屬架上。丘吉爾呢,是一個彎腰屈背的胖老頭,他年齡更大,更嚴肅,更自信。不過,首相時不時地流露出敬佩對方的神色。看來還是羅斯福更勝一籌。難道真像人們所說的到了英美“換崗”的時候了嗎?

  一位副官輕輕地敲門后走進來,交給總統一張粉紅色的活頁紙。羅斯福掃視了一眼,這是一份寫有簡短消息的電文。總統稍有猶豫,一言不發地將電文遞給丘吉爾。一排大字赫然映入眼簾:托卜魯克守軍向投降,英軍2.5萬人被俘。丘吉爾粗短的雙手抖動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他的心猶如被一條繩子捆緊了,疼得要炸裂一樣。首相皺起眉毛,睜大了眼睛,發呆地盯著眼前這張紙條。他無論如何不能相信這是真的。托卜魯克,這是英國在利比亞堅不可摧的陣地,英國堅強不屈的象征。5月份以來,在利比亞,隆美爾的向前挺進的德軍和奧金萊克上將率領的英軍正在進行一場決定性的戰斗——加扎拉之戰。丘吉爾一直關心著這個戰區,他很清楚這一點,而且也總是抱著樂觀的態度。就在昨天,他還對羅斯福說,他預期這里會產生“重大的成果”,“或者一場不折不扣的決斗”。但他怎么也未料到,事態竟會朝相反的方向發展。

  “首相閣下。”耳邊傳來伊斯梅輕輕的呼喚。

  丘吉爾像是從夢中驚醒,他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回身將電文交給伊斯梅,“打電話到倫敦去查證一下!”

  幾分鐘后,伊斯梅帶著地中海艦隊司令哈伍德海軍上將的電文進來了:“托卜魯克已經陷落,情況惡化,亞歷山大港可能即將遭到嚴重的空襲;鑒于月圓時期即將來臨,我正調遣東方艦隊到蘇伊上運河以南,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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