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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七十一)缺乏協作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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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緊接著珍珠港事件之后的幾個星期里,海洋上的美國海軍和華盛頓的美國海軍部一片混亂。援救威克島的特遣艦隊需要等候“黃蜂”號航空母艦和“大溪地”號航空母艦從西海岸開來;暴風和缺乏訓練使“黃蜂”號和特遣艦隊不能在海上加油,迫使威爾遜?布朗海軍中將把艦隊撤回港口。尼米茲和他周密制訂的發起反擊援救威克島的計劃所遭到的最大挫折,還是海軍部長諾克斯的到來,他是在搶先行動,阻止“國會進行討厭的調查”。政治家的本能驅使他前來“了解事情真相”,然后尋找一個合適的替罪羊。許多燒壞的和被打爛的軍艦癱在臟亂的珍珠港里,這幅情景顯然使他生氣。

  珍珠港事件之后的第一個星期日,溫斯頓?丘吉爾在參謀長委員會成員的陪同下,乘坐皇家海軍最新式的戰列艦“約克公爵”號前往美國訪問,留下艾倫?布魯克爵士將軍“看家”。他們的最緊迫的任務,是勸說美國人同意執行已經多次討論過的首先打垮德國的“歐洲第一”戰略,不要把人力物力轉移到太平洋戰場。大西洋一路上驚濤駭浪,戰艦的艙蓋都封上了,丘吉爾坐在艙里,向他的隨行人員介紹了即將舉行的雙邊討論,他手頭擺著關于他所設想的未來戰爭進程的三份文件,即《大西洋戰線》、《太平洋戰線》和《1942年的戰役》。這些文件是對英國參戰目標作出透徹的戰略分析的三篇“杰作”。

  英國首相的艙房設在艦長室里,隔壁是一間特設的旅行地圖室,以便他隨時掌握全球戰爭的進展。在北非,集結起來的英軍發動了反攻,迫使隆美爾暫時后退。從北非傳來的消息為同盟國的事業帶來了安慰。英國外交大臣安東尼?艾登正乘軍艦前往遠東,他將設法進入中國,與吳佩孚會晤,丘吉爾給他發了一封電報,提出鼓勵性的建議:“中國如果對日本宣戰,對我們將是極其有利的。”而麥克阿瑟認為,說服中國減輕遠東的壓力,是“一個絕妙的好主意”。羅斯福也支持這個主張,他一再致電吳佩孚,建議“共同討論研究可能出現的各種局面”,中國方面給予了積極回應,吳佩孚回電表示愿意進行相關的會晤,但中國政fu并沒有馬上向日本宣戰,因為宣戰的提案在中國國會兩院遭到了“泛亞洲主義”者的強烈抵制,辯論雙方進行了激烈的爭吵,使提案遲遲無法通過。丘吉爾在離開倫敦的那一天,向香港這塊在中國的殖民地發了一封電報,建議莫爾特比將軍和中國政fu進行談判,敦促中國政fu派軍隊協助守衛香港。莫爾特比回電認為應該考慮將香港交還中國,以促使中國盡早參戰。丘吉爾則頑固的堅持自己的主張,拒絕討論任何有關香港的歸屬問題。

  讓丘吉爾沒有料到的是,日軍很快便從馬來亞南下。在英國海軍部署于遠東的兩艘主力艦被擊沉以后,一船又一船的日本士兵運抵宋卡和帕塔尼的港口。..英國空軍對日軍進行了截擊,試圖阻止日軍登陸。12月11日,英軍飛機襲擊了日軍的運輸船隊,擊沉了一艘運輸船和一艘驅逐艦,但日本戰斗機很快瓦解了英國飛機的進攻,約有20架“水牛”式戰斗機被擊落。當天夜間。荷蘭海軍的一艘潛艇在帕塔尼港附近襲擊了四艘日本運兵船。它發射的魚雷只擊中了一個目標,第二天,這艘潛艇不幸的誤入英軍布雷區,觸雷炸毀了。

  英軍的增援部隊緊急開往馬來亞,四個中隊的“颶風”式戰斗機從英國本土轉運到了新加坡。英國陸軍第18師,正乘船繞過好望角開往利比亞,他們原本準備參加沙漠戰爭,現在改變方向開往遠東。他們橫渡印度洋,要到一月中旬才能到達。丘吉爾擔心日軍向北發動進攻威脅印度。12月12日,他擴大了遠東英軍司令阿奇博爾德?韋維爾爵士將軍的指揮權,同時提醒他:“你必須注意東方。緬甸現在劃入你的防區。你必須阻止日軍向緬甸和印度推進,并力圖在馬來半島切斷他們的交通線。”

  丘吉爾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因為他此前已經得到情報,德國和日本正在考慮聯合行動。進攻印度的建議,實際上是日本駐德國大使大島兩天后向施特拉塞爾介紹東京的作戰目標時提出來的。這是新德里的英軍參謀部最擔心的一種戰略格局。令人震驚的消息不斷從馬來亞傳來,但韋維爾部隊的戰線拉得太長,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只好向守衛新加坡的珀西瓦爾發電報,要他堅守陣地,等候橫渡印度洋的增援部隊的到來。

  “帝國人民的眼睛在看著我們,我們在遠東的地位的安危在此一舉,”珀西瓦爾12月10日從新加坡向馬來亞的指揮官下達了一道鼓舞士氣的命令,指示他們堅守馬來亞暹羅邊界沿線的陣地,“戰斗到最后一個人。”英軍在兵力上占有三比一的優勢,但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長期艱苦的”戰斗中,英軍指揮官將要指揮他們訓練很差的士兵同久經戰斗考驗的日本軍隊及其輕型坦克作戰。大部分印度軍隊既沒有坦克和反坦克炮,也沒有裝甲作戰經驗,因為戰前制訂作戰計劃的人員認為這些東西在馬來半島的森林中是用不上的。他們忽視了半島上的公路干線,這些公路是為了把馬來半島的橡膠和錫運到新加坡而修建的,正是沿著這些公路,日軍將要發動和德國人差不多的“坦克閃電戰”。

  12月11日夜間,山下奉文指揮的日軍在馬來半島發起猛烈進攻。在瓢潑大雨中,日軍的坦克在柏油馬路上隆隆行進,試圖突破這條環形防線。山下奉文估計第11印度師正在把守這條通往南方的公路,以便保衛附近的亞羅士打機場。事實卻是守軍離開了濕漉漉的陣地,在漏雨的橡膠樹下躲雨,上百名揮舞砍刀的日本士兵輕而易舉地突破了防線,然后在公路上消失了——“小小的疏忽”,參謀主任山田大佐譏諷地報告:“我們現在摸透了敵人的戰斗力。”剛剛發生的情況證實了他在日軍訓導手冊中所作的預言:“雖然軍官是歐洲人,但軍士和其他士兵幾乎都是當地人,軍官和士兵之間的團結意識等于零。”日軍繳獲了濺著血跡的錫特拉城防圖,第二天發兵攻克了該城。雖然珀西瓦爾兩天前命令希思將軍“堅決守住”,他的印度軍隊還是沿著公路逃跑,把野戰炮、重機槍以及500輛卡車和裝甲車丟在后邊。日軍勝利的代價是僅僅117名士兵死亡,而山田原來估計至少要死1000人。現在通往南方的公路打通了,他們迅速占領了亞羅士打機場。這意味著日本飛機可以從他們所稱的“丘吉爾飛機場”出動,裝上英國的燃料,往英軍陣地上投英國炸彈。

  希思力圖變更部隊的部署,以便在日軍向南推進時能夠守住這條公路,不斷的空襲破壞了他所作的這種努力。12月15日,日軍的進攻迫使馬來亞西海岸檳榔嶼上的英國駐軍撤退。失敗象瘟疫一樣地在馬來亞各部隊中傳播開來。英官一次又一次地試圖讓印度軍隊堅守這條公路。但他們的陣地遭到敵人的無情轟炸,然后,日軍從側翼和后方插進森林,滲透到了英軍之中。希思無法擺脫想要大踏步撤退的恐懼心理,他踏上400英里的火車旅途,前往新加坡司令部,要求后撤100英里,退到柔佛。珀西瓦爾最初堅決反對。他們在同美國、荷蘭、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代表一起舉行的一次戰略計劃會議上作出決定:如果海、空增援部隊能夠到達新加坡,那么至少要將日軍再阻擋一個月。希思反復警告:他的部隊有被從哥打巴魯挺入內陸的日軍切斷的危險。珀西瓦爾得到了精明干練的澳大利亞指揮官戈登?貝內特少將的支持,貝內特想從豐盛港發動進攻,他的軍隊正在那兒駐防,準備阻擊日軍向東海岸的推進。可是希思毫不留情地“嘲笑了這種想法”,珀西瓦爾只好不再堅持他的意見了。

  12月17日,希思再次趕往北方監督撤退,英軍倉惶從檳榔嶼撤出,使英國人顏面丟盡。英國人拋棄了馬來人和華人給日軍宰割,結果喪失了當地人民的信任。撤退很快就變得亂糟糟的,野戰指揮官不得不依靠商業電話系統,可是電話不斷被卡斷,電話員一本正經地告訴氣急敗壞的旅長們,三分鐘的講話時間已經到了。《海峽時報》上經過嚴格新聞檢查的新聞報道的憂傷調子,新加坡越來越頻繁地遭到轟炸的消息,使這個殖民地政fu早些時候過分的自信心逐漸消失了。在酒巴間和俱樂部里,酒的銷售量大增,往日神圣不可侵犯的板球場上忽然挖了一道道壕溝,也沒有人提出抗議。

  丘吉爾在“約克公爵”戰列艦的航行地圖室里,驚愕地注視著顯示日軍在馬來亞進展位置的地圖釘的時候,他對英國在“遠東的直布羅陀”的安全越來越擔心了。丘吉爾顯然沒有意識到,如果柔佛失守,新加坡這座堡壘是守不住的,所以他在12月15日給參謀長委員會留下了備忘錄:“務請注意,最后用來保衛新加坡島的部隊不可在馬來半島作戰或被切斷。沒有什么比這座堡壘更重要。”海面上波濤洶涌,從馬來亞又傳來令人憂郁的消息,英國首相的情緒變得分外低落。“這次航程好象非常長”,他給安東尼?艾登發電報時抱怨起來了。這時,艾登已經抵達輾轉抵達了北京,他發現在談到中國應與同盟國一起參加遠東戰爭時,中國總統顯得分外憂慮。“蘇聯正在邊境集中大量的兵力,未來中國將獨自同蘇聯作戰,”吳佩孚直接了當地向艾登表達了他的擔憂:“如果和日本在這個時候爆發全面戰爭,中國很可能陷入兩線作戰的危險境地,中國的軍事準備還很不足,難以同時和兩個強敵進行作戰。”艾登一再向吳佩孚表示,“中國有大英帝國、荷屬東印度和美利堅合眾國等強大的盟友,一定能夠戰勝蘇聯和日本。”但似乎并沒有打消吳佩孚的擔心。

  由于中國國會里“泛亞洲主義”者的干擾,對日本宣戰的提案遲遲未能通過,但吳佩孚還是向艾登表示,他將盡一切可能的給目前處于困境的太平洋盟軍以支援。盡管沒有能夠達到最初的目的,但艾登還是感到滿意,因為他已經就共同對日本作戰和中國政fu高層達成了共識。吳佩孚已經答應,盡快將中隊的現在裝備的500架p1m“云雀”式戰斗機交給盟軍。

  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個大的反對軸心國的聯盟仍然缺乏軍事協作。到了12月16日,英國仍然不能集合增援部隊阻止日軍在婆羅洲北岸沙撈越登陸,只有旁遮普步兵中“可以拼掉的一個營”進行了兩個星期的游擊抵抗,摧毀了油井設施。荷蘭海軍的潛艇擊沉了兩艘日本運兵船,擊傷了一艘驅逐艦,但是他們的努力并不比美國亞洲艦隊在阻止日軍攻占呂宋島東南部時所作的努力更成功。“旗魚”號是唯一擊中目標的一艘艦艇,它在關島附近擊沉了一艘運兵船,美國亞洲艦隊的其他戰艦,包括老式航空母艦“蘭利”號,向南撤退到比較安全的爪哇海。旗艦“休斯頓”號巡洋艦撤到婆羅洲東海岸的巴厘巴板,哈特在致麥克阿瑟的一份令人沮喪的備忘錄中說,他之所以撤走大部分人員和剩下的海軍水上飛機,是因為“日本空軍在呂宋島上空取得了勝利”。美國海軍的明顯逃跑行為,造成了日后海軍將領與麥克阿瑟之間的深刻分歧,麥克阿瑟在向華盛頓報告時特別提到了這種分歧。然而盡管如此,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還是認可了哈特的行動,他們一致認為,目前留在菲律賓的65架海軍戰斗機是不能阻止一場大規模入侵的。

  盡管麥克阿瑟一再要求增援,馬歇爾還是認為,增援部隊不可能通過日本的海上封鎖線,因此他命令橫渡太平洋把軍隊和飛機運往馬尼拉的護航艦隊改變航向,開往澳大利亞。麥克阿瑟提出抗議,他強調了菲律賓的“戰略重要性”,呼吁民主國家集中一切力量,將增援部隊運到目的地。然而,到了12月12日,他也不得不承認“敵人的空軍力量占有壓倒的優勢”,只好允許布里爾頓將軍將剩下的“b17”轟炸機和大部分幸存的戰斗機撤到澳大利亞北部海岸的達爾文港。

  馬歇爾和陸軍部長史汀生還不完全承認他們必須放棄菲律賓群島。這是陸軍首腦向德懷特?艾森豪威爾提出的第一個問題。珍珠港事件發生之后一個星期,艾森豪威爾擔任了戰爭計劃委員會主任這一美軍中極其重要的職務,他意識到馬歇爾希望他同意“我們不能放棄菲律賓”這個觀點。盡管他在馬尼拉當過三年麥克阿瑟的副手,同麥克阿瑟有私人交情,但他還是清醒地估計到:增援部隊要幾個月才能到達菲律賓。他警告說:“如果敵人大舉進攻,那么在少量援助下,可能守不住幾個月。”

  “盡你們最大努力挽救他們,”馬歇爾還是發出了命令,他知道,海軍受到了很大的壓力,既要援救威克島,又要守衛夏威夷和美國的西海岸,守住菲律賓的可能性就極其微小。在馬尼拉,麥克阿瑟責備哈特海軍上將沒有作出更多的努力,但他不能指責他沒有搞到迫切需要的飛機。裝有這些飛機部件的板條箱到達布里斯班時,打開板條箱一看,發現飛機的引擎缺乏必不可少的螺線管,美國航運公司的辦事員所犯的這個疏忽錯誤,使史汀生暴跳如雷。但好在事情很快有了轉機,一支從西貢出發的中國船隊很快到達了菲律賓,將第一批150架p1m“云雀”式戰斗機交到了美軍手中,這里面有50架是給英軍的,這批飛機的到來使菲律賓美軍的防空能力大大的加強,在某種程度上加強了美軍的信心。

……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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