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隋戈難以理解,就連警察局的人也不理解。
穆玉嬋不是跟這隋戈是一個部隊的人么,照理說她應該護短,想辦法將隋戈“撈”出去才對啊。怎么她卻反過來幫助警察“對付”隋戈呢,這完全不合乎情理啊。
難道,她真是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女包公?
她是不是嫉惡如仇隋戈不知道,但是隋戈很清楚他自己那一刻的真實想法:他真是恨不得將這個惡毒的女人按在地上,野蠻地將她叉叉圈圈了!
這女人實在太狠毒了,居然還要用測謊儀來對付他。
這不是存心要將隋戈同學繩之以法么?
奶奶個熊,隋戈心說不就是收拾了幾個敗類么,這小娘皮就想盡了辦法要將他弄進去,實在太可恨了!
不僅可恨,簡直就是可惡啊。
這擺明了就是公報私仇啊!
隋戈心頭那個郁悶,超級郁悶,卻又無可奈何地被警察押解去了汕西省國家安全局分局。
可憐的隋戈,拖穆玉嬋的福,居然享受了一下間諜和賣國賊才的“待遇”。
當隋戈被警察押到了安全局的時候,安全局的一個青年男子笑著向警察和穆玉嬋問道:“這家伙究竟犯了什么大案,還要用測謊儀、測謊專家?是不是他劫了銀行?還是走私大量軍火?還是泥轟國間諜?”
“哥,別問了。”隋戈搶先答道,“我真是丟不起這個人,你說的這些大事,我都沒犯過。”
“那你來這里干嘛?”青年男子微微詫異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我砍了幾個混混的手。”隋戈說道,“不對,是他們說,我砍掉了幾個混混的手。”
“就這么點事情?”青年男子問道。
“行了,無論多么大小的事情,弄清楚一個人的清白是很重要的。”穆玉嬋沉著臉說道。
那青年男子終于不再多問,將隋戈帶進了一個特殊的審訊室。
這個審訊室里面,四面都是玻璃,但是從里面卻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審訊室的空間很大,里面放著一臺大機器,看起來就像是一臺超級計算機,上面有很多按鈕,以及五顏六色的小燈。隋戈的雙手和雙腳以及腰桿被扣在一個鋼鐵打造的椅子上,渾身都動彈不得,然后一個身穿白色褂子、帶著眼鏡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她就像是一個心里有些扭曲的變態科學家,將許多管子、感應器接在了隋戈的腦袋以及全身上下。
要是普通人的話,光是這架勢就足夠讓人害怕的了。
“大姐,這東西會不會漏電啊。”隋戈這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中年女人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很冷靜地來到了那臺機器面前,然后按下了幾個按鈕。
滴!滴!滴!
隋戈腦袋上面的傳感器,發出一陣有規則的聲音。
隨后,隋戈的心跳、呼吸,脈搏、血壓、腦部活動、汗腺分泌等情況都通過數據的形式清晰地想象在機器的顯示屏上。說謊雖然也心理活動,但是卻會影響生理活動的變化,這就是測謊儀的基本原理。比如有的人說謊的時候會抓頭撓腮、眨眼睛、手腳抖動等習慣性動作,這些很容易被人察覺,但還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呼吸節奏、血壓、汗腺分泌、肌肉緊張、顫抖等等,這些細微的變化,綜合起來,就可以判斷出被測的人是否在說謊。越是先進的測謊儀,測量的數據也就越多,結果也越是準確。
安全局里面的測謊儀,自然就是國內一流的測謊儀了。
儀器準備妥當之后,就是開始對隋戈進行審訊的時候了。
“你叫隋戈?”審訊室里面的中年女人問了第一個問題。
而審訊室外面,許多人正透過玻璃觀察隋戈的情況。這些人當中,除了警局官員和穆玉嬋之外,還有一些測謊的專家,他們正在把隋戈當做研究的對象。
“是。”隋戈應到。
“你是東大的學生?”中年女人繼續問道,盯著顯示屏上的數據。
“是。”
“你老家是黃平縣?”
“是。”
“你爺爺叫隋半邊?”
“是。”
“你跟龔建民乘坐同一次航班?”
“是。”
“你想報復他?”
“是。”
“你用砍刀砍掉了龔建民的手?”最關鍵的問題終于出來了。
“沒有。”隋戈和平靜地說道。
“你用砍刀砍掉了龔建民的手?”中年女子將這個問題重復了一遍。
“沒有!”隋戈的語氣依舊很平靜。
隋戈的神情也很平靜,很淡定。
但是,那位中年女人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審訊室外面的測謊專家,他們的神情也變得凝重了。
“他究竟有沒有說謊?”穆玉嬋忍不住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穆玉嬋旁邊的一位男專家搖了搖頭,“他是一個怪胎!”
“怪胎?什么意思?”穆玉嬋問道。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心跳、呼吸節奏、腦部活動等數據幾乎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旁邊的專家非常專業地向穆玉嬋解釋道,“難道他受過這方面的專門訓練?”
“就算受過訓練的話,數據也不可能這樣完全不變化!”另外一個專業人士說道,“真是奇怪了,難道是測謊儀本身出了問題嗎?”
審訊室里面的那位看起來有些心理變態的中年女人這時候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她仔細看了看數據分析結果,然后通過話筒向審訊室外面的人說道:“大概是測謊儀出了點問題。”
“怎么可能是測謊儀出了問題呢?”隋戈郁悶道,“大姐,你仔細看著我的眼睛,仔細看看。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完全是無辜的,我是好人……”
隋戈努力解釋,可是那個中年女人卻完全聽不進去。似乎她跟穆玉嬋一樣,都認定了隋戈就是壞蛋。
“要不然,我說一個明顯的謊話,做一個測試行不行?這樣不就知道你的測謊儀是不是出問題了么?”隋戈向那中年女人說道,主動替她排憂解難。
“什么問題?”中年女人覺得這個辦法倒是可行,總算肯搭理隋戈了。
“你就問穆玉嬋是不是一個惡毒的丑女人。”隋戈說道。
盡管從里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隋戈幾乎可以肯定,穆玉嬋就在外面看著這里的動靜。
那中年女人沒有找到測謊儀的問題所在,于是抱著試試的想法,心不在焉地問道:“好吧,你覺得穆玉蟬是不是一個惡毒的丑女人?”
“不是!”隋戈說道。
審訊室外面,聽到這個問題的穆玉嬋,臉色都氣得發青了。
但就在這時候,測謊儀上的數據卻發生了明顯變化。
一個專家驚呼道:“他說謊了!”
審訊室里面的中年女人也驚呼了一聲,數據發生了變化,顯示隋戈剛才這個問題說謊了。
審訊室外面的穆玉嬋,此時卻氣得要暴走了。
如果隋戈剛才那個問題說謊了,那么就等于隋戈在說“穆玉嬋就是一個惡毒的丑女人”!
可惡!
穆玉嬋氣得用牙齒緊緊咬住下唇,想要發作將隋戈臭罵一頓,卻也沒辦法發作。
“好了,既然這個機器沒有問題,那么也就證明我之前說的都是實話。”隋戈向那中年女人說道,“趕緊放我走吧,我可不想成為你們的試驗品。”
事情到了這一步,警方無話可說了,不僅沒有人證,而且連測謊儀都不肯“配合”他們的工作,自然沒有理由將隋戈在扣留了。
不過,警方的人雖然不打算追究隋戈的責任了,但隋戈卻要反過來追究一下他們的責任。至少,這返回東江市的機票錢,總還得讓警察局給賠付了吧。
穆玉嬋并沒有跟隋戈乘坐同一航班回東江市。
因為她實在恨透了隋戈,但同樣隋戈也看她很不順眼。她不跟隋戈搭乘同一航班,隋戈反倒是樂得清靜,否則兩人如果在飛機上干起來了,那影響多壞啊。
到了東江市機場的時候,唐雨溪竟然親自來機場接他了。
當隋戈從出口處出來的時候,唐雨溪居然一反平時的矜持,當著許多人的面給隋戈來了一個熱吻。
隋戈同學心里頓時那個激動,那個感動得。
上了唐雨溪的保時捷車之后,隋戈剛剛系好安全帶,準備乘車返回發瘋校區的時候,唐雨溪卻忽地熄火了。就在隋戈不解的時候,唐雨溪一下子扯掉了她身上的安全帶,然后野貓一樣撲到了隋戈的身上,蜷坐在隋戈的腿上,將他按在椅子上,狠狠地濕吻起來。
隋戈同學心里面的那把火,頓時就被撩得旺盛起來,動情地配合著、索取著。
就在他準備扯掉身上的安全帶,然后做進一步探索的時候,唐雨溪的唇卻離開了他的唇,笑道:“嗯,還不錯。你的吻技沒什么提高,看來沒有跟別人偷偷練習過,這樣我就放心了。”
隋戈狂暈。
他沒想到唐雨溪居然還如此“奸猾”。
這時候,隋戈同學猛然意識到,以后真想要“偷腥”的話,恐怕還真是不容易。
唐雨溪見隋戈呆呆的樣子,笑道:“呆子,是不是覺得本姑娘太聰明了,有些后悔了?”
“后悔什么啊?”隋戈嘿嘿一笑,“難道誰要想娶一個傻子老婆么?”
“也不一定啊。”唐雨溪說道,“你們男生不是都喜歡胸大無腦的女生么?”
“不。我就喜歡你這樣,秀外慧中,美麗與智慧并重的女子。”隋戈說道。
“哼,言不由衷吧。”唐雨溪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感覺到身體下面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于是伸出手指在隋戈額上彈了一個爆栗,“你啊,怎么老是想著那點破事呢?”
“這正是初男的悲哀啊。”隋戈神情莊重、可憐兮兮地說道。
“討厭。”唐雨溪說道,離開了隋戈身上,然后甜甜一笑,“不過,看你這么可憐的話,哪天我就挑個良辰吉日,把你給‘吃’了吧,免得你老是頂著‘初男’這個悲哀的稱號。”
“雨溪,你真是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女神啊!”隋戈感嘆道,心頭卻在想,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唐雨溪發動了汽車,駛上了機場高速才接著道:“你這一次在晉陽市,沒有吃什么虧吧?聽見你被關到局子里面去了,我還真是挺擔心的。”
“我哪能吃什么虧。”隋戈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功夫的嘛。不過,吃虧倒是沒吃,但是卻差點被你老哥派的人給害了。”
隋戈同學這是要打穆玉嬋的小報告了。不過,誰讓她要害隋戈的呢?因為她是女人,隋戈倒是不可能將她當面揍一頓,但是他卻不介意在唐雨溪耳邊吹一下枕邊風,讓唐云這個上級去批評批評她。總之,她既然讓隋戈不爽,那么隋戈自然也不能讓她過得太爽。
“害了?什么意思?”唐雨溪追問道。
于是,隋戈就將穆玉嬋“刁難”他的事情跟唐雨溪簡要講述了一番。
唐雨溪聽了之后,果然勃然大怒,說道:“這女人也真是的,她分明就是跟你過不去嘛!我哥也是沒用,居然找這么一個女人去辦事,這不是存心壞事么!還什么測謊儀都用上了,這是把你當敵國間諜么?她真是神經病啊!”
“唉,可不是嗎。”隋戈嘆道,“我就是犯了這么一點事情,就搞得我像是那些貪污犯、賣國賊一樣。你說,是不是你哥故意想把我弄進去,然后好讓你改嫁別人吧?”
“改嫁?呸,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唐雨溪聽出了隋戈話中的調侃,繼續道,“我個他,不至于會害你的吧,這個沒道理呢?”
“什么沒道理。”隋戈說道,“你看別忘了,就是因為我,才導致你跟那個什么楊森的事情吹了,導致你們唐家跟楊家聯姻失敗,也導致你跟唐家決裂了。說起來,我真是罪大惡極啊,唐云這個未來大舅哥想要收拾我,那也是很正常的。說不定,我真的進去之后,你就改變主意,重歸唐家,然后跟別的人……”
“咿嘎!”
剎車的尖銳聲音忽地響了起來。
唐雨溪將車子暫時靠停在路邊上,眼睛瞪著隋戈,神情嚴峻地說道:“隋戈,你跟我聽好了,我唐雨溪可不是那種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人!你說什么我跟別人……那簡直就是侮辱我的人格!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是永遠都不會變心的!”
“我只是開一個玩笑嘛。”隋戈沒想到唐雨溪忽地跟他較真了。
“這種事情,開玩笑都不行!”唐雨溪有些生氣地說道,“記住,以后都不準開這樣的玩笑了!”
“是,明白了。”隋戈繃著臉,嚴肅地說道。
緊繃了一陣,隋戈忍不住又道:“如果不小心做了對不起你的壞事呢?”
“你敢!”唐雨溪先是一怒,然后“惡狠狠”地說道,“那我就剪了你干壞事的工具,然后去做尼姑!”
“不用玩得這么絕吧?”隋戈故作駭然狀,“這也太狠了吧?”
“哼,你知道什么。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