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胡庭中,一模一樣。
不僅模樣相同,連氣勢和神態都是一樣的。
“原來這就是宿神境的神妙么?”
隋戈自言自語地說道,胡庭中的變化讓他有些驚訝,但是卻并未驚駭,隋戈隱約看出來了,這兩個胡庭中其中有一個必然是他的元神,只是因為他的元神已經完全長成,就算是離開身體,也能獨立存在,所以才有這樣的妙處。
雖然其中一個胡庭中是他自身的元神所化,但是跟他的本體比較,卻是分毫不差,兩者的力量基本上都是相當的,因為到了化神中期境界,精神力和元氣也可以互相轉化。并且,其元神還擁有獨立的意識,不僅可以協同作戰,也可以單獨作戰。
相對于元嬰期的修士來說,元嬰可以為修士吸收和提供元氣,但本身卻是非常脆弱的存在,而化神中期修士的元神,卻一點都不脆弱,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可以說,胡庭中的本體和元神,就如同是一對雙子星,兩者聯合起來,其威力絕對不是一家一等于二這么簡單。而事實也證明了隋戈的猜測,胡庭中的元神出現之后,他的身體四周,又出現了另外一道恐怖谷的靈氣渦旋,兩股氣勢威壓攪合在一起,開始向茗劍山碾壓而來。
大戰一觸即發。
“胡庭中,住手吧!”
就在這時候,只見隋戈忽地出現在護山大陣之外。
胡庭中停止了動手,正要說“隋戈你這小子終于知道跪地求饒了么?”,但是他的嘴巴剛張開,就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了。
的確是不對勁了。
因為胡庭中陡然發現,隋戈竟然也有兩個!
胡庭中面前有一個隋戈,茗劍山主峰上面,也有一個隋戈。
兩個隋戈,竟然都有十分強大的氣勢。
在胡庭中的威壓下,居然毫不遜色!
這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但是卻偏偏發生了。
就在胡庭中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他面前的隋戈忽地說道:“胡道友,明明只是一場誤會,你又何必咄咄相逼,非要弄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呢?”
“兩敗俱傷,就憑你?”胡庭中雖然看不清楚隋戈的虛實,但是口中卻不肯放松。
“當然。”隋戈淡淡地說,“你若執意要跟我交手的話,我也樂意奉陪,不過這種做法實在很無聊,因為我們彼此之間本無血海深仇,只會讓幕后者笑話。而且,你們今天如此勞師動眾,無非就是為了來耀武揚威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還是省省心吧,在我這里,你們休想達到目的!”
胡庭中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在權衡隋戈的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度。
隋戈卻是一副氣定神閑地樣子,不過他這個樣子也只是裝出來的罷了。
“隋先生,莫非你知道我蘇彥仙要來探訪,所以早早出來迎接了?你真是太客氣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柔和而極具穿透性地聲音遠遠傳來,聲音還未消失,人影卻已經落在了隋戈和胡庭中兩人之間。
“蘇彥仙!”
胡庭中雖然一向狂傲驕縱,但是聽見這個名字,依然是有些心驚。
也許天下間有很多人叫蘇彥仙,但是這個修行界中,能夠讓胡庭中忌憚的蘇彥仙就只有一個人,這人就是天嵐劍宗的宗主!
盡管天嵐劍宗的聲威不如蜀山劍宗和崆峒門,但好歹也是貨真價實的隱世宗門,龐大的實力不容小覷,而且作為天嵐劍宗的宗主,其手中肯定握有天嵐劍宗的鎮山之法寶,甚至可能是仙器之類的東西,胡庭中可沒有十足地把握能夠跟蘇彥仙一較高下。
更何況,除了蘇彥仙之外,還有另外兩人,其中一個是蘇凝煙,她的修為直接被胡庭中無視了,但是另外一個人,胡庭中卻不能無視,這是一個背劍的老道姑,胡庭中認得她,此人名叫絕天神尼,可是修行界中赫赫有名地煞星。
這個絕天神尼,自從出道開始,就醉心于殺伐之中,在她的劍下,斬殺過無數的魔道中人,也斬殺過不少隱世宗門的“道友”。別看這些隱世宗門表面上一團和氣,但是暗中卻是倒戈四起。而這絕天神尼,也算是天嵐劍宗的一柄“利劍”,就算是胡庭中也不得不忌憚。
所以,天嵐劍宗雖然只來了三個人,但是論整體實力,甚至已經完全在蜀山劍宗和崆峒門“聯軍”之上了。而且,蘇彥仙竟然親自前來,這可是擺明是來“挺”隋戈的。
這一點,就連隋戈自己也覺得有少許的受寵若驚,他也想過這種情況下,天嵐劍宗不可能完全坐視不理,除非他們不想從隋戈手中獲取境界丹了。但是,隋戈還真是沒想到蘇彥仙竟然會親自前來。
蘇彥仙可是天嵐劍宗的一宗之主,如此親自前來,那就等于是旗幟鮮明地表明了立場。
以后,天嵐劍宗和神草宗,便會被別的隱世宗門視為一體,休戚相關,榮辱與共。
盡管事情的走向有些超過了隋戈的估計,但是他卻很快鎮定下來,向蘇彥仙拱手行禮,微笑著說:“蘇宗主親自前來,我當然應該遠迎地。”
蘇彥仙淡淡一笑,然后將身旁的老尼姑介紹給了隋戈認識:“這位是我們天嵐劍宗的太上長老絕天神尼,也是我的師叔。”
“見過前輩。”隋戈恭敬地說,對方是來給他撐場面的,隋戈當然也要給足這老尼姑的面子。
絕天神尼微微頷首回禮。
“蘇宗主,凡事都有一個先來后到吧?”胡庭中被人直接無視,此時終于人耐不住了。
“噢,原來是崆峒門的胡庭中啊。”蘇彥仙淡淡地說,“聽說令郎不幸被人斬殺,你還請節哀。”
胡庭中心頭暗恨,他知道蘇彥仙此時提及這件事情,分明就是來揭他的傷疤。如果不是忌憚對方的身份,胡庭中真是恨不得不洗手段將這女人鎮壓,然后肆意一番。在這些方面,胡庭中和胡侯明這一對父子,還真是臭味相投。不過,胡庭中也只有在心頭YY一翻而已,他口中卻還要違心地說:“有勞蘇宗主掛念了,不過本座一定會將兇手碎尸萬段的!”
“胡道友也不必動怒,以蜀山劍宗和崆峒門的蓋世威名,相信那兇手必定是惶惶不可終日了。指不定,現在都已經自殺身亡了呢。”蘇彥仙這話頗有些挖苦的意味,然后她又將目光投向隋戈,“隋先生,你怎么和胡道友碰上了?”
蘇彥仙這話等于是明知故問。
不過,隋戈還是很配合地說:“胡道友懷疑是我殺掉了胡侯明和黃靈峰呢。”
“不會吧,傳聞這兩人可都是化神期的絕代強者啊,居然你都可以將他們斬殺得干干凈凈?難道傳聞是假的,蜀山劍宗和崆峒門的弟子修為境界都是吹出來的?”這話卻是蘇凝煙說的,頗有些挖苦之意。
“凝煙,在前輩面前可不許放肆。不過,你這話也不無道理,以胡侯明和黃靈峰兩人的修為境界,就算是本宗主出手,要同時擊殺他們兩人,且留半點痕跡,也是有些困難啊。”蘇彥仙皺眉地看著胡庭中,“胡道友,你怕是弄錯了吧?”
胡庭中聽隋戈和蘇彥仙一唱一和,言語卻又帶著挖苦之意,心頭不禁有些火氣,冷冷地說:“殺子之仇共戴天,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否則,我崆峒門威嚴何在!”
“寧肯錯殺,不可放過?”蘇彥仙冷哼一聲,語氣轉厲,“這就是說,你明明知道不是隋先生做的,卻偏偏要咄咄相逼?”
胡庭中心頭暗叫不妙,“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話的確是他的本來用意,但是這話可以在隋戈面前說,卻不能在蘇彥仙面前說,因為道理上站不住腳。如果雙方力量懸殊,那不需要講什么道理,誰的力量強,誰的道理就大;但如果雙方力量差距不大,旗鼓相當的時候,道理就顯得有用處了。
可惜的是,胡庭中卻失了道理,但是覆水難收,這話已經說出去了,肯定是收不回來了,于是胡庭中決定一硬到底,冷冷地說:“蘇宗主,本座只是針對隋戈這小子和神草宗而已,似乎跟你們天嵐劍宗毫無關系吧?”
“誰說沒有關系?”蘇彥仙冷冷地說,“神草宗和天嵐劍宗,歷代交好,同氣連枝,你胡庭中若是有真憑實據的話,本宗看在崆峒門的份上,也就不插手了。但是,你這般蠻橫無理,我便非管不可!”
“宗主,何須跟這種敗類多說,待我親自出手,將這廝斬殺再說!”
絕天神尼果然嫉惡如仇,幾句話聽得不耐煩,立即就要動手了。
聽見絕天神尼要出手了,胡庭中倒是有些擔心了。雖然說殺子之仇共戴天,但是胡庭中還真是沒辦法肯定隋戈就是殺人兇手,若是沒有蘇彥仙三人的話,或者還可以繼續在這里耀武揚威。但是,現在看來,若是執意堅持的話,只怕不僅斬殺不了隋戈,還會自取其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才是真理。
胡庭中強忍怒氣,向蘇彥仙說:“好,今天就看在蘇宗主的面子上,先饒過這小子一回!不過,這事可沒這么容易算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