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望了望船艙,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神采,點點頭默不作聲的走了進去,心中微提著的心終于完全放了下來。
其實,陳揚早在昨天接到越管事發來的傳音符后,就悄悄潛到了那神秘妖族的洞府附近,親眼見到對方回到洞府中,然后他把神識全部放開,一點不敢遺漏的監視著周圍的情形。
結果直到約定的時間將近,那名神秘妖族依然沒有離開洞府的意思,陳揚這才悄然離開這里,化為一道驚虹飛馳而來,在最后關頭趕到了海船上。
剛一走入船艙,陳揚就是微微一怔!
一個寬闊的大廳,長寬各有十丈大小,令人幾乎忘記此時正身處于海船之上。
厚厚的織花地毯,即使重重踩上去也是悄無聲息,一張碩大的圓形木桌,擺放在大廳的正中,環繞著木桌,擺放著二十余張雕花大椅,上面鋪著柔軟的獸皮,其中的近半數椅子上坐著年齡不同,樣子各異的妖族修士,正在談論些什么。
陳揚目光一掃,便發現這些妖族的位置很有些講究,似乎隱隱分成兩個小圈子的意思。
兩個小圈子的人數相差不多,修為也相近,大多是三四級的修為,其中一個小圈子的妖族陳揚有些見過幾面,都是神木島商號中的執事,而另一個小圈子中的妖族卻十分陌生,其中還赫然坐著一個六級的高階妖族!
此妖頭生雙角,奇大無比的鼻子幾乎占據一半的面龐,雙手十指尖尖,閃著詭異的綠色光澤,不過妖族的種類實在太多,卻是分辨不出此妖出身于何族。
陳揚見到這一幕,目光不由微微一縮,然后就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大廳中。
而幾乎與此同時,圍坐在桌前的一眾妖族也感應到了陳揚的到來,目光紛紛一轉的望了過來。并有數道神識在他的身上一沾即走,不少妖族臉色立時一變。
“陳長老!”
“拜見陳長老!”
“晚輩離云見過陳長老!”
一見到陳揚緩步走入,木桌一側的妖族修士同時臉上現出肅然之色,轟的一聲。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施禮問好。
陳揚隨意的點點頭,權當做回禮了,目光輕輕的向另一側一瞟。
卻見那邊的妖族修士參差不齊的站了起來,雖然同樣施禮問安。但其中有多少恭謹之意,一眼便可以看得出來,那名六級妖族更是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地。
“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此妖,不曾的罪過他吧?”
陳揚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暗中嘀咕道,不過出于禮貌,依然含著笑沖著此妖點了點頭。
那名六級妖族見狀,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神情,隨即旁若無人的大聲說笑了起來。
陳揚的瞳孔猛地一縮。縮成了針尖大小,心下有些恚怒,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呵呵,這里的大多數人,陳長老您都不認得吧。我來介紹下……”
越管事緊跟在陳揚的后面走進了大廳中,見到氣氛有些不對,心里咯噔一聲,急忙打著圓場的說道。
“這幾位想來陳長老都應該見過,都是島上的執事,小老兒就不多費口水了。”越管事首先一指恭敬站在一側的幾名妖族。笑瞇瞇的說道。
“而這幾位道友,也是來自于我們連川商號,不過都是天蒼島的道友,這是……至于這位前輩……”
越管事將在場的其余人等一次介紹了一番。寥寥的幾句話,臉上也掛著略顯生硬的笑容,直到介紹到那名一直毫不客氣坐在椅子中的高階妖族時,才堆滿了笑容。
“本座天蒼島寒羅,閣下就是前來我們黑巖海域游歷的陳道友吧?聽說閣下的實力不俗,不過寒某也算交游廣闊。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閣下的名字?”
那名六級妖族一臉不耐的打斷了越管事的介紹,嘴角高高翹起,倨傲之意十足的說道。
“越管事,陳某感覺有些累了。想要先休息一會兒再說。”
陳揚淡淡的掃了此妖一眼,對此妖的話語仿若未聞一般,略微偏轉下頭,沖著越管事說道。
人敬我三尺,我敬人一丈!但對他不客氣,甚至還隱有敵意的人,陳揚又何必客氣,搭理都懶得搭理一下。
自己這次只是出手幫連川商號一個忙,可沒有義務做別的事情,更何況一個六級的妖族,又有何資格在自己的面前擺譜!
陳揚雖然生性還算平和,并不太在意上下等階之分,但骨子里可是自有一股傲意存在的!
“你……”
那叫做寒羅的六級妖族正一臉倨傲的坐著,哪知自己說了一通后,卻被對方完全無視了!他的心中大怒,臉色猛地一沉,立時就要發作。
旁邊一名原本一臉淡然的錦衣妖族似乎也沒料到如此,臉色微變,急忙湊過來,嘴唇微動幾下,不知說了些什么。結果寒羅雙目中殺機隱現的狠狠的瞪了陳揚一眼,之后竟不再言語了。
“既然陳長老累了,先休息一下也好,陳長老這邊請!”越管事見狀,也毫不猶豫的答應道。還頗為不滿的瞅了瞅坐在六級妖族身邊的一位妖族,那名妖族還以一個略有苦澀的笑意。
陳揚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閃動間,似乎有些明白了。
果然,走進一間寬大的套房后,沒等陳揚發問,越管事就老老實實的交待了一番。
與陳揚料想的差不多,越管事與那名錦衣妖族關系有些不大對頭,雖然說不上針鋒相對,但就是互相看不過眼,給對方找些小岔子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這一次也是如此,在聽說越管事請到了一位高階前輩后,那名錦衣妖族也不甘示弱,不知道花費了什么代價,同樣邀請到了一名高手,只不過沒想到這名叫做寒羅的高階妖族就是看陳揚不順眼!
陳揚聽完了這些話,徹底無語了。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兩名實力不弱的妖族,竟像是兩個小孩子似的互相斗氣,已經很不可思議了,但就是這種不可思議的行為,竟然還持續了好多年的樣子,讓陳揚驚愕不已。
陳揚有些哭笑不得,無力的揮揮手,示意越管事可以出去了。越管事尷尬的笑著,倒著退出了房間,還將屋門輕輕的帶上。
“這種破事兒,自己還是不要摻合了,沒意思得緊。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大不了一路上就在這里修煉就是了。不過,若是那叫寒羅的依然不依不饒的,那就怪他自己有眼無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陳揚默默的思量了一下,雙眼一閉,進入了入定之中。
在船上諸事不便,也修煉不了什么。但陳揚依然不愿浪費一點兒時間,別的修煉不了,至少玄火煉元功可以修煉。
而且由于過于急于求成,在十余年內接連兩次進階,陳揚此時也感到根基有些不穩。
好在他以前打下的根基十分牢固,隱患倒也不大,只是暫時不宜再繼續勇猛精進,還是利用玄火煉元功精純一下靈力,老老實實的鞏固一下根基再說吧!
于是,在兩個多月的航行中,陳揚果真一步不出房間,一遍又一遍的煉化著體內的靈力,而隨著靈力的日益精純,他對靈力的掌控也自如了少許。
海船出海后,先是向著南方一連航行了十余天,直到兩天內在航道上一艘船只都沒有碰到后,才方向一轉,駛出了航道之外,很快消失在海天交接之處。
兩個月后,海船緩緩駛入了一處云霧密布的海域。
白茫茫的海霧,一眼望去,無邊無際,并不四下飄散,卻像是受到無形之力的束縛一般,彌漫在這處海域的上空。
厚重的云霧漂浮在僅僅數十丈的低空處,海船的桅桿若是再高幾丈甚至可以探入海霧之中,給人一種分外壓抑的感覺。
而湍急的海流,密布的暗礁,更是讓船上的船員緊張不已,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暗礁,沉沒在此處。
但對陳揚卻什么影響也沒有,依然在按部就班的修煉著。
再過七日,海船終于在一座無名島嶼邊拋下巨錨,停了下來。
島嶼的面積頗大,左右一望,不下數百里之長,向著島嶼的深處望去,至少也有百余里的縱深,,島上層層疊疊的山峰不計其數,占據了島上大半的面積,但數十丈以上的部分,全都被厚厚的海霧所吞沒。
至于山腳下的平原上,則是樹木蔥郁,溪流汩汩,滿眼的綠色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
在這處平原上,還零落散布著數以百計的茅草屋。有不少蠻族人著上身出沒其間,或是在平原上開墾耕種,或是手持著巨大的木棒追趕著野獸,海灘附近還有蠻族人駕御著數條二三丈長的漁舟,在張網捕魚。
好一幅安靜祥和的畫面!
陳揚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心中一股久違了的寧靜平和的清晰油然而生。
這時島上的蠻族人也發現了島嶼附近的不速之客,大呼小叫起來,片刻后,從遠處的一座山峰被霧海吞沒的地方,迅疾的飛過了數個小小的黑點。
晚了點,等下還有一章,不過應該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