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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九數演訣轉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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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長老自希聲山出來,行程半月,到得蒼朱峰上,第二日,便被引至殿中拜見張衍。

  見禮之后,他先是陳述來意,言及欲請陶真人為鍾臺供奉,隨后言道:“小道來時,喬掌門說了,張真人若愿意愿玉成此事,本門必有重謝。”

  南洲三派因在與過元君一戰中傷了元氣,這些年來別無動靜,默默舔舐傷口,可鍾臺敵手并非只有一個,北海之上,蟒部正捋臂張拳,蠢蠢欲動。

  特別是知曉了鄭真人亡故之后,更是頻頻出手,不斷派遣妖物繞過神屋山,自東浩海上來過來侵擾。

  并有傳言說,羅氏已是找到了軒岳教流亡海上的長使淳于季,準備聯手把教中故地奪了回來。

  這可是擊在了鍾臺命門之上,當年未有把軒岳長老斬盡殺絕,留下這了莫大隱患,軒岳教覆亡了不過數十年,在蟒部支持下,極有可能死灰復燃。

  張衍很是清楚,現下蟒部當還不清楚南三派對此事態度如何,是以尚還在試探之中,動作還不算大。

  可一旦摸透了底細,恐就會正式動手了,對鍾臺而言,局勢確然異常急迫。

  鍾臺若是被蟒部所滅,卻也非他所愿。

  洲中局勢一亂,很難說是否會影響到自己修行,此事倒可設法與陶真人知會一聲。

  至于這位洞天真人是否愿意趕來,那便不得而知了。畢竟羅夢澤若鐵了心要往陸上來,只要設法使得鯉部發力。將清羽門盯死,就可免除后顧之憂。

  白長老見他久思不語。還以為他尚在拿捏,便對立在身后的一名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弟子會意,立時端上來一個黑玉盤,上擺兩物,皆有絹布蓋住。

  白長老拱了拱手,道:“張掌門,這其中一物,乃是閣下所需三味靈藥。各有甲子之數,事成之后,還另有報答;而另一物,乃是鄭真人故去前曾言明要交予道友的。”

  張衍訝道:“鄭真人所留?拿過來我看。”

  景游走上前,將那黑玉盤接過,轉呈了上來。

  張衍心念一起,便有一股微風拂來。將那絹布飄飄卷去一邊,露出下方之物。

  左側乃是一只半尺高的瓷甕,而右手處卻是一塊形似美玉的龜殼,再仔細一瞧,原來是正那枚送與鄭惟行的玉黿背殼,眉頭一挑。問道:“鄭真人還說了些什么?”

  白長老道:“鄭真人就說把此物交給道友,并無多說其余。”

  張衍眼睛微瞇,不禁猜測起此舉用意來,這時他忽然瞥見那玉黿殼縫下靈氣盈盈,似有光華透出。心下一動,上去一掀。見那殼內惻竟是凝有一道符書。

他并不去拿,而是凝目一掃,那符書便就展開  ,卻發現此是鄭惟行留下的一封書信,大致意思是其妄自用了禁制延壽,以至應了劫數,乃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張衍看過之后,算是琢磨出其意思來了。

  他原以還以為鍾臺清楚鄭惟行因何而亡,可為了門中大局計,所以不得不加以隱忍。

  但看此信,鄭惟行顯是未有言明自己到底因何遭劫,這分明是特意在兩派之間留下緩和余地,當然,撇開其性命不談,如此選擇暫且還是對鍾臺大為有利的。

  他把書信放下,看了看這枚玉黿殼,沒想到此物對方未曾用上,反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抬起頭來,對著階下道:“鄭真人的意思我已知曉,陶真人我也可替鍾臺遞言,只是真人究竟如何想,非貧道所能左右。”

  白長老忙道:“是是,只要得了清羽門回書,不論成與不成,敝派都是銘感在心,絕無怨言。”

  張衍暗自一哂,鍾臺這是怕自己糊弄他們,只收了禮去,卻不辦事,所以還要討份回書,便淡淡言道:“如此,白長老且先請下去歇息吧,書信往來也需時日,如得了回音,自會遣人告知。”

  白長老得了允諾,心下已是大安,深施一禮,帶了隨行弟子下去等候消息了。

  張衍把那瓷罐自案幾上拿起,抹去封泥,仔細數了數,發現這回鍾臺送來的靈藥幾是抵得上前面數次總和了,看得出是花了大心思了。

  他笑了一笑,把兩物收起,取了一封金符信折出來,打開后鋪陳案上,取筆蘸墨,沉吟片刻后,落筆刷刷,須臾寫就一封飛書,再蓋上自家印信蓋上,伸出兩指,起法訣一點,書折化為道道符箓飛起,最后入了案旁一枚玉簡之中,上去屈指輕輕一彈,其便化為一道靈光騰起,飛往天外了。

  他目光隨其去往向云中,無意間一瞥,見東方火氣騰騰,紅光漫天,愈演愈烈,不由暗忖道:“看這情形,沈師叔應已是把地火引動,想來無需多少時日就可大功告成了。”

  沈柏霜一走,那涵淵門中弟子也要跟著去了大半,不過他也有三名徒兒在此,大可開門授徒。

  尤其汪氏姐妹,近來在他指點下更是齊齊破開了殼關,得傳了法力真印,他便是不露面,在章伯彥等人幫抽也能壓得住局面了。

  只要數十載,神屋山就可恢復過來,那時此處也說得上是他昭幽一脈的地界了。

  只是待他日后回轉山門后,這處宗門又該交給誰來打理?

  正思索間,外間奔來一個弟子,到景游那處耳語幾聲,揮手將之打發了,隨后上得階來,道:“老爺,章真人回來了。”

  張衍哦了一聲,笑道:“章道友回來了?想是事已辦妥,快請了進來。”

  上回涵淵門中五人出面,以魏道姑為誘,引了羊懸龍與其兩名師兄弟一齊出來,當場就打殺二人,還有一人仗著遁行法寶逃了去,章伯彥當時駕黃泉遁法追了上去,只是這一去,卻是接連六個多月渺無音訊。

  若非其設下過咒誓,只要一亡張衍必有感應,恐便會以為其失陷在外了。

  過不多時,外間腳步聲起,章伯彥自殿外進來,張衍抬眼看去,見其頂上三團罡云,先是一訝,隨即站起,笑道:“章道友功行又有精進,可喜可賀。”

  章伯彥略有感慨,道:“稍許有些運氣罷了。”

  他這一戰中,前后吸了三名元嬰修士精血,方借此一舉邁入元嬰二重境。

  不過他也心知肚明,若無莫大機緣,以自身壽數應也只能是止步在元嬰境中,無望洞天了。

  張衍笑道:“道友既然已是回山,卻也可給那魏淑菱一個交代了。”

  章伯彥詫異道:“怎么,過去半年有余,那道姑還在山中么?”

  景游這時忍不住抱怨道:“章真人是不知道,這道姑脾氣又臭又硬,說什么非要等著真人把那最后一顆首級拿來,她才能安心回山,不但如此,她每日還來山中問詢,小童實是不勝其擾。”

  章伯彥嘿了一聲,道:“那人早被章某連皮帶骨一同煉化了,頭顱無有,倒是其隨身信物不曾忘了帶回。”

  自袖里掏出一枚玉符,隨手往景游處一拋,后面動作利索地接住了。

  張衍笑著對景游道:“你也休得發牢騷,那小倉境未事畢,便提先把那三味靈藥送了來,也算是信得過我涵淵門,那我等做事,也當有始有終。”

  景游慌忙道:“老爺說得是。”

  張衍又道:“你去把那青明木刮下的灰末拿一罐來,和那信物一同交由魏道友,若她要當面言謝,就言我已閉關,不見她了。”

  景游連忙應下,腳步匆匆下去安排了。

  章伯彥見已無事,也想告退,張衍卻喊住他道:“章道友,此次你前后奔走,出力甚多,那天妖煉化之后,多出不少寶材來,可去庫藏中拿三罐甲末。”

  章伯彥一聽,頓時兩目放光。

  他早便打算煉制幾個厲害魔頭,好送與趙陽防身,只是尚還缺不少寶材,有這天妖殘末,那便無需他物了,當即一個躬身,拱手道:“謝過府主。”

  張衍微一點頭,道:“過些時日我需閉關,門中上下需道友幫貧道看護了。”

  章伯彥大聲道:“敢不盡力。”

  張衍又與他言說幾句后,便就命他退下,自己則駕云回了洞府,徑直走入丹房之內,將鍾臺送來靈藥分別置如藥爐之中,望著那爐火漸漸燃起,他目中卻是浮出深思之色。

  前番小倉境送來靈藥之多,也是出乎他意料,一爐煉了下來,足有兩百余枚,幾是之前所有四倍之多,要是待此次鍾臺所送來的煉了出來,加起來怕不有三百余枚了。

  按照周崇舉所言,要成就元真法身,丹成二品之人,用去百枚白月英實也是夠了,可他乃是丹成一品,卻需按倍數來計,現在卻是有三倍之數,當也夠了。

  可眼下卻又遇著了一個難題。

  要煉化這些精氣,白月英實,他一年方能煉化一枚,那也即是說,要把這些俱都煉化,至少需用去三百余載。

  他雖此次立下大功,山門未必會來人催促回去,可那機緣卻不會在那處等著,自己不去接,就會被他人搶去。

  他心下轉了轉念,暗道:“這卻太過慢了,如今看來,當需以九數太始真經推算出一門運化法訣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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