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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心念電轉,元陽派此舉目的何在,不是一時半刻能夠看透,許是彼輩認為北方魔穴是為真穴,意欲搶在溟滄派之前攻打下來,又或者那處有什么其必得之物。
然而不管真正情由為何,對一處尚未辨清虛實的魔穴放任不顧,那絕然不妥。
從明面上看,元陽派此刻已有三名元嬰三重境修士奔赴北方魔穴,其中甚至還包括大弟子喬正道,而留下之人,面對有渾成教楊破玉鎮守的魔穴,恐已無法保持迫壓之力。
而還真、驪山、平都、補天等四派雖在途中,但卻被冥泉宗長堊老寇英龍阻攔,此人成名已久,與宇文洪陽乃是同輩,不是好相與之人,況且此派修士最擅群戰,遁法又是高明,想擊敗四派弟子雖是不能,但要拖住其等一時半刻卻也不難。
假使那處確為真穴,魔宗贏得了這段喘息之機,便足夠其在那處布置下了一圈禁陣了,到時再想要突破入內,必是難度倍增。
張衍深思下來,決定不能任其從容布置。
但如今有能力攻襲此處,又相距不遠的勢力,環顧諸派,也就只有他這一處了。
只是蕩平溟滄派門前魔穴乃是既定之策,也不能棄之不理,這樣推斷下來,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兵分兩路。
他目光一閃,把韓王客找來身邊,將一枚符令取出,交予他手,言道:“韓師兄,如今情勢有變,不可再按原先定計行事,我等需得分頭進擊,你率領所有門下,火速前往鳳來山西那處魔穴,務必要在四派到來之前阻止魔宗修筑陣法若有違令不遵者,可下重手處罰。”
韓王客遲疑了一下,把令符收下道:“為兄把人俱是帶走,那師弟這處如何辦?可需留得幾人?”
“不必如此。”張衍聲音平靜,但卻透著一股無匹自信,“我一人足矣。”
以方才飛書來看,喬正道等五人行速極,想來殺至那處魔穴中無需多久,如此他必得以最快速度趕去,其余人等,未必能夠跟上。
再則,那五人畢竟是玄門一脈若算上他在內,那便是六名元嬰三重境修士攻打一處魔穴,便是無有他人,實力也是足夠了。
張衍為主事之人既做決定,韓王客只有奉令遵從,當即鄭重一禮,道:“師弟保重。”
張衍頜首道:“師兄也要小心了。
現下情勢頗緊,容不得在此多做拖延,因而一眾人俱都免了拜別禮數,不多時昭幽天池上靈光如煙,騰騰而起,百余駕星樞飛宮自里飛出,排開風云,齊往南方浩蕩行去。
張衍此刻駕遁光亦是出了洞府,身臨半空,他回首望了一眼,這一戰可謂數千載以來玄魔兩家最為直接的碰撞,此回去者不知有多少人能再次回得此處。
不過一瞬,他便收回目光把衣袖一振,霎時間,一聲劍鳴響徹云霄,煌煌劍光涌了上來,將他身軀一裹,而后化一道颯颯驚虹,往西方疾馳。
鳳來山西,天穹之中,楊破玉坐云筏之上,看著那道連天通地靈光,以他城府,也不覺心生振奮。
此次他成功施計,引得元陽、太昊、南華三派無暇顧及自己,卻是給了他足夠布置陣法的時間。
不過也并非就可高枕無憂了,此刻雖是無人相擾,但那是近在咫尺的元陽派認定此處為假穴,不愿白白消耗實力之故,但隨著靈機流轉,至多一天之后,玄門一方洞天真人便可徹底辨出虛實。
到得那時,其必會不惜一切代價殺過來,甚至連太昊、南華兩派修士亦會一同前來。
按照魔宗諸派洞天真人事先推斷,到靈穴最終凝化,至少需兩日,是以他只需守到那個時候,便可借此機緣,一舉成就洞天。
這時一道靈光飛至,一名長堊老見了,伸手接了下來,打開一看,忽然大聲道:“大師兄,事情不妙,溟滄派修士不知何故,正往此處而來。”
楊破玉心下一凜,道:“可是確認?”
那長堊老道:“這書信乃是金師弟傳來,當不會有誤。”
楊破玉暗自皺眉,不過面上卻是神情不變,沉聲言道:“張衍擅長劍遁,來我處不用多久,看來需我親自上去應付了。”
那長堊老一怔,隨后忙是一揖,道:“是小弟一是心急,未曾說得明白,那書信上言,張衍卻是一人往北去了,并未與其門下同行。”
楊破玉稍覺詫異,隨后卻是一陣輕松。
張衍乃是十八派斗劍第一,自從主事以來,魔宗無有一次在其身上占過便宜,若是對上,他也把握不大,但若只需應付此人門下,那卻是容易許多了。
旁側另一名長堊老言道:“大師兄,張衍此人將來有極大可能成得洞天之位,現下他只一人往北而去,卻是失策之舉,若是血魄宗能夠此機會將之除去,便可為我靈門除一大敵。”
楊破玉冷笑道:“張衍既敢一人前往,必有所持,不定身上還攜有師門所賜真器。”
眾人聽得此語,臉色登時凝重起來,玄魔兩家數千年來第一次斗法,當然是各出手段,就連楊破玉身上也攜了不少好物,似溟滄派那等萬載玄門,帶有真器未必不可能。
那長堊老呵呵一笑,道:“便是此人再厲害,也自有百里真人應付,我等暫且不必去管,溟滄派修士到此再快,至少也需一日夜路程,足夠我等在靈穴出入門戶前布置下一座法陣了。”
楊破玉點首道:“不錯,此次我等非是要與玄門分個勝敗,而是守住靈穴,其等到此,不必與之硬拼,守住出入門戶便可。”
眾人說話間,一道遁光自地下飛出,而后一名修士落在壇上,滿臉興堊奮道:“大師兄,門下弟子已是尋得靈穴聚氣之地。”
楊破玉精神一振,霍然起身,道:“速速引路。”
那道人道:“請師兄隨我來。”
說完,當即一縱身,騰起半空,隨后往那道靈光噴瀉之處投入進去。
楊破玉腳下一點,身上就有一道白氣環籠,跟了上去,法壇同時飛起二十余道光華,緊隨其后而來。
眾人下至地底后,便各施神通道術,沿靈脈飛遁,大約行有半個時辰,那名弟子便降在一處靈機卷蕩之處,指著前方道:“大師兄,便是此處了。”
楊破玉走出一步,放目看去,見前方一處不可揣度的深窟,條條靈光自四面八方而來,以浩蕩奔騰之實,往內里沖入進去。
這里靈機之濃郁,比他往日修行之地更盛數倍,頃刻間,他微微恍惚了一聲,冥冥中一絲奇妙感應與他周身氣機相應和,似是只要一腳踏入其中,便可成就洞天。
然而他知曉眼下尚還遠遠未到合適時機,深吸了一口氣,壓住胸中翻騰氣息,生生站住不動。
眾人雖是魔宗門下,但多數人實則并未入過靈眼,今日也是頭次見得這景象,有兩名長堊老面對周圍這等靈機卻是忍耐不住,貪婪吞吸了幾口,這一舉動立時被楊破玉察覺,神色一變,道:“不可!”
只是已是晚了,這兩人氣息與那靈機一合,頓時無數靈氣席卷過來,轟地一聲,就將兩人卷入進去。
楊破玉把袖一揮,蕩起一股灰白煙霧,往兩人所在之地罩去,但他反應雖快,卻還是慢了一步,只來得及一人救下,而另一人連聲音也未來得及發出,頃刻之間就被卷蕩靈機攪成一團碎肉。
楊破玉哼了一聲,將那名驚魂未定的長堊老甩在一邊,下令道:“非至元嬰三重境者,不可再往前去,亦不可在此調息運氣。
靈穴雖出,但仍在吞吸地下久蓄靈氣,尚不算徹底凝就,此刻若修吐納靈氣,等若以自身之力與那浩大奔騰之勢相抗,道行若是不夠,立時就要被其絞散。
與此同時,喬正道等人已是在地底急速穿行了大半個時辰,現下已是入到了地底深處,已是愈發迫近那魔穴凝氣之地。
這一行來,并未遇到任何阻攔,行程之順利,實是超出五人事先預料。
然而此刻,喬正道卻是感到什么地方不妥,他忽然把身形一頓,警惕看著四周。
身后四人見狀,也是一并停下,師寒山詫異問道:“師兄何事?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喬正道轉目四顧,神色沉凝道:“方才似有人窺看我等。”
史慕華笑道:“喬道兄,為應對溟滄派進襲,魔宗定是把大半氣力用在地表之上,便是此處有魔宗弟子,也無需多做理會,不如趁著那神符法力未消,快些找到穴眼所在,才是正理。”
喬正道并未放松,道:“不對,魔宗布置有年,不會毫無防備,恐是我等行蹤此刻已被其察知了,下來之路卻需加倍小心了。”
他話音方落,遠處石臺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大笑,“喬道兄不愧元陽派高弟,貧道早便有意一會。”
史穆華一驚,轉目朝聲音所在方向看去,厲喝道:“誰人在那處?”
前方血光一閃,出來一道人影,站在石崖上,其身形高大挺拔,猶如松柏,卻偏偏貌相柔美,肌膚如玉,仿若處子,沖著五人一個稽首,道:“幾位道兄,百里青殷恭候有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