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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長堊老三人飛升入天,各自把隨身法寶扣在手中,神情異常凝肅地盯著下方。
此刻張衍已是沖入第八座陣圖之中,他們以先前情形判斷,認為此陣應是扛不了多久,只有待其闖了出來,上去設法纏戰,才能拖住其前行腳步。
數十呼吸后,下方便已分出勝負。
原本被靈氣回環籠蓋,足有十來里方圓的陣圖在一聲巨響中炸裂塌碎,一道剛銳劍光橫穿而出,其后蕩出了一痕長長氣虹,竟是絲毫不停往第九座陣圖沖去。
蒙長堊老等三人見了,哪能容他如此,口中叱喝一聲,同時將手中法寶擲下!
張衍正飛遁時,忽覺有異,瞥了一眼,去勢卻是不變,自袖中伸出手來,對著三人所在方向隨意一彈指。
轟隆!
無數小五行誅魔雷光自他指尖爆射,那三道下落靈光還未近身,就被層層雷芒阻住,而后被擊打得不停哀鳴震顫,再過片刻,聽得一連串爆裂之聲,就被齊齊消去靈光,化殘片而墜。
見法寶被毀,卻是絲毫不能留住張衍半步,蒙長堊老又驚又怒,此刻已是不顧上其他,把心一橫,說了聲,“兩位師弟小心!”
自袖中飛快無比地摸出一只玉瓶,然而往下一投,一點白光下沉,落在一處堅巖之上,噼啪炸裂,出來一灘黑色濃水。
此水一接觸四周而來的靈氣,便嗚鳴一聲,天地間乍起呼嘯狂風,內有無數晶瑩赤砂旋動,旁處一根在地下不知存有多少載天生地長的玄柱只被其輕輕一刮,立刻消去一層。
投去此物后,蒙長堊老根本不去看結果,急急向后退去十數里,取了護身法寶出來,將自己遮護在內。
那瓶中所盛之水為“引龍還陰水”,遇靈氣則化大風,可傷蛟龍,加之內中煉有萬枚血煞陰砂,玄門法寶與之一觸,立被污穢,不用多久便會被消磨而去,用來對付玄門修士最為合適不過。
這其中他實則還暗藏一招殺手,若是在平常時候,對付此陰風其實不難。
可一旦陰風與靈穴氣機交纏一處,若是意圖以神通道術制止,那便等若是與奔流經行的靈機相抗衡,法力稍有不濟,便被會扯入其中卷個粉碎。
譚長堊老在陣后見了,卻也是一驚,那陰風可是不分敵我的,縱然他不懼法寶被污,可也怕血砂襲身。急忙拿了一枚玉貝出來,一手在上蓋,倏忽間周身騰起氤氳光氣,將身后千余名門人弟子一起籠罩入內。
而地穴甬道之中,狂風不多時填滿天地,張衍自是首當其沖,他看出其中血砂古怪,似有污穢之能,也未曾使出什么法寶,輕輕一抬手,方圓數十里內,立時罡風鼓蕩,意圖將之推開,只是氣機才方與之一觸,卻忽覺一股強橫氣機將身軀一帶,似要將他卷吞入內。
若是換了他人在此,或許已然中了算計,不過此回出戰,不知要對上多少魔宗修士,張衍知自己必盡全力不可,為多得幾門手段護身,故而乃是肉身出行,此刻大喝了一聲,把參神契玄功一運,生生把身軀剎住,而后渾身法力一轉,揮袖一拂,匯成一股龐然靈機往下一拍,竟是生生將已是成勢的陰風反手鎮堊壓了下去!
蒙長堊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身后一名同門師弟看得心驚膽戰,喃喃道:“師兄,此人豈能我等能斗過的,不如早退為妙。”
蒙長堊老心下也是懊悔,先前之所以敢出戰,就是有這一瓶“引龍陰水”在手,可現下此物無功而返,他哪能不知僅憑自己之力阻不得對手了。
可此前他乃是自家主動請命而出,按門中之規,不得門中長堊老相召,不得私自退去,否則必受重懲,已是無了后退之路,因而強作鎮定,道:“兩位師弟不必慌亂,我等身后還有諸位同門,四池長堊老相助,又有何懼?速隨為兄下去迎敵。”
言罷,當即祭出數十把飛鉤在天,駕起遁光,往下沖去。
身后二名修士也是無奈,對視一眼后,只得硬著頭皮隨他沖殺,
張衍一路過來,見得兩旁著實有不少血魄宗弟子,但其修為有低有高,若是一一停下斬殺,勢必耽誤不少功夫,因而沒有多作理會,此刻見有人上來,心念一起,霎時一股浩蕩法力攀起,將四周籠住。
蒙長堊老三人忽覺身軀一僵,似被一股絕大力量拘攝住了,絲毫動彈不得,立時知曉是入了禁鎖天地術中。
而在此時,遠處山崖之上,一名白面長須的中年道人一聲冷笑,把手中拂塵一揮,施了一個解咒,當即去了鎖拿之力。
張衍見了,哂然一笑,隨意一揮手,還未等三人來得及高興,就驟然自原處消失,身不由主被攝到了三十丈內,而后就見面前有無數雷光飛閃,三人大駭之下,連忙起得護身法寶,拼命運轉法力遮擋。不:過此無疑是徒勞之舉,一道劍光飛縱而起,強行殺破護持靈光,在三人頸脖上輕輕一旋,便把三顆頭顱摘下,一息之后,就被緊隨而來的暴虐雷潮徹底淹沒。
中年道人皺了皺眉,把已是抬起的手放了下來。
方才他本欲出手相救,然而那雷芒炸裂之時,身軀之中氣息莫名滯了滯,以至于動作也是慢了半拍。
而遠處觀戰的血魄宗修士卻是個個色變,不說蒙長堊老兩名師弟,只他自身,便是元嬰二重修士,修為也算深厚,但在對手手下,卻是如同玩偶一般,一點反抗之力也無,若待此人殺破最后三陣,那自己這邊又該如何抵擋?
張衍斬了三人,卻像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之事,腳下一點,縱身化作一道劍虹,往擋在前路的第九座陣圖中沖入進去。
此時第十一座大陣忽然一陣波動,自里飛出一名老道,神色張皇,竟是見張衍強悍難擋,熄了與之對敵的念頭,意欲退回。
譚長堊老看了一眼,神情漠然道:“劉修身不戰而退,請辛真人出手料理。”
那名中年道人一語不發,只是拿了一法訣。
那名逃遁忽然修士身軀一震,被定在了半空,他察覺不大堊事不好,嘶聲大吼道:“辛廣應,你這是做什么?我又非是你血魄宗門人,也未簽得死契,還輪不到你等來處置!”
譚長堊老嘆氣道:“派外之人,果是靠不住。”
中年道人卻是絲毫不去理會,手中如意一拋,咔嚓一聲,就將那人頭顱打裂,只是他也算留得一點情面,并未將其元靈一并打散,由得其逃去了。
隨后對譚長堊老一稽首,道:“那剩下兩個陣圖想來撐不了多久,終需為兄上去一會,若是不敵,門下弟子就交予師弟照拂了。
譚長堊老暗暗一嘆,朝他鄭重一揖,道:“辛師兄小心了。”
中年道人漠然一點頭,他壽數早枯,且身為三重境大修士,早有分魂供奉洞府之中,此刻上陣,卻是抱了與敵偕亡的念頭。
過不多時,前方一聲大響,第九座陣圖便被一道沖天劍光生生撕開。
他朝上望了一眼,口中道:“今日乘風去,舍身了塵擾,明朝得金丸,再入神仙道!”
隨他曼吟之聲,一道遁光飛起,已是朝那劍光飛去。
地穴深處,此刻碩大血云之中,有無數劍氣爆射,萬千金虹沖蕩一陣,將困入其中的一頭血魄斬殺。
喬正道把手一指,頭上劍盤一轉,將金氣劍光盡數,這兩刻之內,他已是接連斬殺了三頭血魄,不過令他心凜的是,其中每一頭竟是皆有與他法力相當,若非無有什么神通,他幾乎以為是百里青殷親來動手,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收獲。
側首望了望,“界岳劍碑”仍在浮在身后,其中小半截碑身,已由本來的玄黑色澤化為青灰,那是方才交手時吸納了不少氣機的緣故在內,只要等整座轉為素白,就能把對手拖入進來,決一死戰。
就在這時,本來環在四周的靈光忽然了一圈,繼而黯淡下去。
他轉目一撇,原來不知不覺中,身旁正氣神符已是快要燃盡。
一旦少了此符護持,頂上血雨就難免會侵襲上身。
他并不著慌,而是沉穩無比自袖中取出一盞銅燈,往上一祭,恰在神符堪堪就要燃盡之際,燈火一跳,已是亮起。
此為七星小劍燈,元陽派傅真人前后煉有一十二盞,只有一盞成了氣候,其余皆是不如他意,便都賜予給了門下,而他便得了其中一盞。
洞天真人手筆自是非同凡響,此燈雖是光火如豆,閃爍微微,但在燈油耗盡前,卻是仍能將無數血雨擋在外間。
而在另一處,百里青殷亦是留意到這處變化,眉頭微微一緊,他看了看身前血井,已是比之前低了下去一截。
不過這卻值得,現在五人之中,除卻喬正道一如初入之時,未曾有半點損傷外,其余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血雨侵染。
頂上一道靈光飛至,卻是又來一封飛書。
他接入手中,打開一看,忖道:“辛師兄也是上陣了,他雖入得三重境已久,可壽數將盡,靈魄已衰,斗法之能恐還比不上封師弟,定不是張衍對手,
不過這時他已不似方才那樣急切了,方才他要同時對付五人,勢必難以兼顧,而接下來,他只需集中全力,傾力對付一人便可,若是順利,便可在張衍趕到之前完成布置。
他自血蓮站起,目中神光熠熠,道:“喬正道,就由我親自來與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