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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十七章 玄手斗法力 亡魂驅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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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仿佛一條蟄伏沉睡已久的大蟒醒來,在地底使全力扭動了一下身軀,此刻地表上方,方圓百里內竟是自傳出隆隆沉悶回響,裂開了幾道深深溝壑。

  兩只大手一同潰散,一化血氣,一化黃煙,天地頓化為一赤一黃,漫漫蕩開。

  只是過得幾息,又同時凝聚團集。

  下一刻,重又轟擊在了一處。

  轟隆!

  這一回比上次更為猛烈,不但大手齊齊散開,連帶兩相交擊的狂猛罡風往四面八方擴散,以至于自四方奔騰而來的靈機氣河也因此斷流了一剎那。

  但兩邊施法之人似皆是不愿收手,再度把大手凝合出來,又上前對撞交擊,這一回,卻是打完又散,散而又聚,一連對拼了十數次,仍是不分勝負。

  此番動靜震得整個地穴顫動,寬廣洞廳之內,無數斷石泥土剝落崩塌,幾有將這處掩埋淹沒之勢。

  張衍站在在高空之上,大袖飄擺,俯視下方。

  自他丹成一品以來,法力之深厚,同輩中無人可比,少有對手敢與他正面硬撼的。

  這一次對手卻是主動挑起比拼法力,卻是正合他意。

  血魄宗中能做到此點的,此輩除了號稱法力第一的百里青殷,想來無有他人了。

  他能感應到,這團血云之下方靈機沛然莫測,想是能夠從此處直達靈穴,然而在他到來之前,這里卻絲毫沒有任何斗法跡象。

  那么即是說,先前來此的喬正道等五人,要么已是被血魄宗修士收拾了,要么就是止步于此,被圍困在了這座似陣非陣的所在之中。

  血云深處,百里青殷負手立于血蓮之上,身軀筆直,神情卻是稍顯凝重。

  今次無論所在之地,還是斗法方式,可以說皆是由他所選,再加魔宗氣數正盛,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一概不缺。

  自他開脈之后,便就修習血云大手這門道術,到了如今,早已臻至倏忽凝聚,施放自如的境地。

  往常遇到敵手,只消分化血魄四面圍困,封鎖去路,再起大手拍去,就便可一舉奠定勝局。

  這非是說他斗法之能粗陋,而只是充分利用了自身法力強橫的長處,走得乃是以法力強壓對手的路數。

  然而方才比拼下來,身前“血井”卻是降下了一大截,這僅僅只是數十對撼而已,所耗去的法力,卻比方才對付喬正道等五人還要多,可以想見,假使無有此寶及事先準備的其他手段,似此舉若再來得多次,恐是難以支撐過一日去。

  正他思索是否要提前使出應對手段之際,卻見一道虹光自旁成石隙之中殺出,直往張衍所在殺去,其遁光之快,著實匪夷所思。

  他目光一閃,“辛長堊老?”

  方才譚長堊老引弟子退走他也知曉,原以為張衍來得此處,辛道人應已戰死,卻不想卻是暗中藏在了暗處等待機會。

  他精神一振,若是有一名三重境修士從旁協助,助他牽制對手,那么支撐過去的把握便就大了許多。

  當即仲手一點,一道血箭朝上射去,到了百丈遠后,逐漸淡去,出得一里之外,已是轉化為無形之質。

  而后大袖一抖,不斷把法力運轉,頂上虛空處,先是有兩團血云翻滾,過得少時,就有一對血色大手凝成,緩緩把五指舒展開來。

  辛道人方才奈何不了大巍云闕,只是早一步來得此地,暗藏在了一邊,本想等到張衍與百里青殷交上手的時候上前突襲,可兩方這一碰撞,卻發現在絕強法力激蕩之下,他根本無法近前。

  此刻瞅準空隙,卻是哪肯放過,只要沾得他周身血光一點,任憑對方法力再高,也可在頃刻間奪其血肉。

  張衍適才為及時沖入魔穴深處,未曾去理會辛道人,知曉此人定不會甘心,是以哪怕與百里青殷比拼時,也是時刻防范四周,此刻其甫一動作,他便立刻有所感應。可方欲抵御,耳畔卻是傳來清鴻劍丸一聲清鳴。

  他心下一動,當即收手,腳下一轉,身影驟然自原處消失,幾乎就在他挪開同時,一支血箭他原先所在之處穿了過去,忽的一聲,直直沒入了地穴深處。

  千丈之外,張衍身形又是顯現出來,同時背后水行真光揚起,嘩啦一聲奔涌而出,如一條玉龍盤旋而上,環繞身側。

  恰在此際,下方又有動靜,血云一涌,就見兩只血色探出,一左一右向他抓來。

  辛道人看出機會來了,為防他再次挪遁,伸手一抓,施展了一個禁鎖天地之術。

  張衍微微一笑,隨手將禁術解了去,再一聲清喝,一道蒼翠碧芒自腳下拔起,霎時沖上高空,堪堪將兩只即將合攏的大手抵住,而后如開枝散葉也似,不斷分化出一縷縷細小綠光′,向外擴張,竟是將其緩緩推擠開來。

  辛道人待要再沖,忽然氣息一滯,心下一凜,明白是自己連續運轉法力,導致魔魄反復噬咬自己神魂,恐已法如方才一般正面進襲了,這片刻耽擱,看似無礙,可實則出手的最佳時機已失,他無奈之下,只得朝外圈轉開。

  百里青殷留意辛道人所化遁光黯淡下去,知曉他已支撐不了多久了,用不了盞茶功夫就會徹底消亡。

  他在血云之中,與張衍相隔數十里,只有寥寥一二手段能對后者造成威脅,而對方玄黃大手若是拍來,卻是不得不以血云大手硬接。

  此等情況下,有一個同輩修士在旁邊牽制,局面卻要好上太多,故而現下還少不得此人。

  他為血魄宗此輩大弟子,自是深悉血煞魔魄的底細。

  修士使出此法后,全身血肉化盡,按常理只有兩刻好活,但只要吸納了新鮮血肉神魂,補益自身,卻可稍加延長存世時間,所吞修士道行越高,則效用越強。

  而他血云之中,恰是困有五名大修士,皆是被他種下了“借物代形”神通,正可取其一二,供其吞食。

  不過如此施為,亦有一個弊端,神智會慢慢喪失,用不多久,最終變為只知吞噬血肉,不分敵我的真正魔物。

  對此他卻并不在乎,哪怕真正到了那一步,魔魄也是進不來他這片“血玉煙羅”中的,只會不停尋張衍麻煩。

  張衍此刻穩住局面之后,輕輕一抬袖,自肩頭兩側各一道赤色火光騰起,火借木生,其勢驟然大盛,如兩翅火翼一扇,登時將兩只血手燃作飛灰。

  同時黃煙徐徐漫來,大有數十里的玄黃大手背后頭頂出來。

  他判斷下方應是一座似陣,除了法寶之外,除非沖入其中,不然就需法力在外攻破。

  既然到了這一步,根本不用去思慮其他,只要鼓蕩起周身法力,將對手強壓下去便可!

  于是法力一轉,玄黃大手五指大張,帶著轟轟如雷之聲,又一次向下壓來。

  百里青殷目現精芒,緊緊盯著落下大手,就在其擊打在血云之上的一剎那,他手中掐動了一古怪法訣,卻是把“借物代形”之術施展了出來。

  他時機把握的恰到好處,沖來法力驟然不見,這威勢狂猛的一擊居然消散于無形之中。

  此刻血云一側,師氏夫婦正與數十只血魄廝殺,對他們而言,本是游刃有余,可突然之間,身上法衣卻是暴起靈光亮芒,隨后衣袖上金紋法禁全數破碎,不但如此,連兩人所攜玉佩金珠亦是一起崩散,身軀如遭錘砸,齊齊吐出了一口鮮血。

  張衍這一擊何等強橫,可因百里青殷神通之故,威力卻是全數轉嫁在了他們夫婦二人頭上,就算護身衣袍也遮護不住,當即深受重創。

  二人此刻正與血魄爭斗,露出這一破綻,空門大露,圍繞在四側的數十血魄哪會放過,頓時一起嘯叫沖上。

  師寒山勉強振作,因不及守御,只得轉動法力,再次吐出一口精血,血沫噴出,倏爾凝化為一柄精氣小劍,繞著身軀一轉,就將來襲血魄全數斬斷。

  可施展此術后,他臉上再無半點血色,身軀搖晃,似已駕不住罡風,隨時可能跌落,蕭月此刻稍稍緩過勁來,見他如此,登時花容失色,不顧擦拭唇角血跡,將他一把扶住,惶急道:“夫君,你怎樣了?”

  師寒山顫聲道:“快祭師門寶符。”

  蕭月也曉得生死關頭,未敢遲疑,正要自香囊中拿出寶符,可還未等拿了出來,一枚青色玉珠無聲無息自暗處飛來,正正砸在了她的背上,

  兩人而今身受重傷,感應已是大不如平常時候,禍難珠又是極擅隱匿,因而未曾察覺,這一砸之下,不但將她衣袍上最后一點靈光擊去,還將身軀洞穿,自前胸飛出,進而打在了師寒山頸脖之間,咔嚓一聲,竟是將他頭顱打飛,夫婦二人幾乎同時斃命。

  百里青殷看得真切,暗起法力一拿,將二人身軀連帶元靈自陣中攝出,而后向外一扔,傳音道:“辛長堊老,此有兩具元嬰三重修士尸骨,且接好了。”

  辛道人遠遠聞得血腥氣,頓覺身心一陣悸動,立時循著尸骸所在急速遁來,待見得尸身之后,當即合身一撲,血光一卷,就將二人筋骨血肉盡數化入魔軀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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