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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五章 血線王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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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龍道中,屈長堊老見張衍遁光而去,卻是極不甘心,對下面道:“諸位道友,我等為此處鎮守,若是叫此人了壞了楊真人堊大事,亦是脫不了干系,誰人與我一同前去追襲?”

  眾人面面相覷,隨后連連搖頭,有人更是苦笑道:“屈長堊老,休要說笑了。”

  張衍方才威勢他們都看得分明,連數十件法寶圍攻都奈何其不得,其人不是身懷至寶,就是修了什么厲害神通,便是追了上去又用何用,徒然送死而已。

  屈長堊老正色道:“老夫我非是要諸位與此人拼殺,而是設法在其與楊真人遇上時上去相助一把,如何?”

  趙道人看了看四周,卻是揚聲附和,道:“諸位莫要擔心,我已發書出去,晁真人他們稍候必至,此間同道皆是道行不淺,只拖延少許時刻,莫非還做不到么?”

  在場之人皆是默不作聲。

  縱然如此,風險也是極大,他們并非都是渾成教弟子,有些是靈門散修出身,還有些是奉山門之命前來幫襯的,要出力可以,但若要豁出性命,卻不情愿。

  屈長堊老見無人應聲,于是提高聲音,道:“諸位,誰若愿意與我一道,事后贈賞,我可做主再加一倍。”

  此語一出,頓時引得不少人心動。

  “當真?”

  “屈長堊老不是虛語?”

  “若是這樣,曾某愿去。”

  趙道人趁機道:“趙某方才想了想,那張衍方才過去也不可能全然無損,說不定此刻正在哪里打坐調息,我等現下上去,說不定可以撿個便宜。”

  這話雖只是推測但亦不是無有可能,終是有十余人站了出來,愿意一同去追。

  屈長堊老怕耽擱過久,里間生變,也不再拖,念動法訣放出一駕法舟,隨后把眾人喚了上來,擺動拂塵,便就騰云飛起。

  出去才數里路,忽然屈長堊老神情微動,道:“你等可是聽到什么聲響?”

  趙道人側耳細聽,不一會兒,也是露出詫異之色,循聲過去一瞧,見對面飛來了一片金彩霞云。

  然而等其到了近前再仔細一看,才駭然發現,這云朵竟是是由數之不清的怪蟲匯集而成,不覺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呼道:“此蟲從何而來?”

  屈長堊老大聲道:“諸位小心些,恐是那張衍弄出來的古怪。”

  他一語中的,張衍此行是為誅殺楊破玉,但想到此人身上還不知有何護御寶物,為免動手時后面有人礙事,便在這隘口之處留下了這些血線金蟲。

  此舉主要為了阻礙晁岳等輩但不想屈長堊老他們卻是一頭先撞了進來。

  屈長堊老有心躲開,奈何那蟲飛遁不慢,又是正面而來難做回避,再則他們這里有十余名元嬰修士,沒理由還未碰上就掉頭轉走,于是忙把法舟之上的禁制撐開。

  那些血蟲見了靈光,如同蚊蠅聞到腥味,大為興堊奮,發出震天嘶嘯之聲整團血云轟地擁上,裹住了法舟就是一陣亂咬。

  屈長堊老起初還以為靠這些法禁當能擋住,但片刻之后便察覺不對。

  在這些怪蟲利齒之下,禁制竟如紙糊一般幾息間就散了大半,任憑怎么轉動法力也是阻止不了,急忙道:“諸位快快一同出手。”

  此間等人瞧此景象,也是同樣坐不住了,各自拿出護御法寶來,往下打去。

  然而不久之后,人人臉上生變。

  這怪蟲似有污穢靈機之能,法寶在蟲海之中轉上幾圈,便靈光漸消,忙不迭又收了回來,可皆是一臉肉疼,原先光華熠熠的法器,如今上面卻是黯淡無光,仿佛蒙上了一層薄灰。

  眾人見此法也無法奏功,也是有些慌張,有人抱怨道:“早知如此,便不來了。

  趙道人悄悄湊至屈長堊老身側,道:“屈老,事不可為,走為上策。”

  屈長堊老沉吟一會兒,覺得沒有手段克制這些怪蟲,只得勉強點了點頭。

  得他松口,眾人立時自法舟之上飛遁出去,往來處回返。

  此刻眾人上方,一朵淡赤色的血云忽然一朵,自里躍出一只一指長短的血蟲,其身透明如琉璃,但背后卻有一條殷紅血線,模樣極其猙獰可怖。

  它通紅雙目一轉,盯上其中一人,忽然一竄,如一道血線射去,登時穿透護身寶光,撲到了其人背上,而后長針般的口器狠狠戳下,那人感到不好,想要喊叫,卻發現全身麻木,使不出氣力來,過不許久,便就被吸了成一張血皮。

  吸食過此人后,血蟲猶不盡興,又立刻沖奔下一個目標,那人亦是一聲未吭便就了賬。

  由于血蟲身形不大,飛遁時快如飛矢,眾人又忙于脫身,直至其殺死了三人之后,才發現不對。各自呼喝一聲,身來,祭出法寶打去。

  那血蟲與不之正面糾纏,立時遠遠就退開,但若眾人駕起遁光,便又立刻跟上,如此居然又被它得手了一人。

  不得已,眾人只得停下戒備。

  然而這頭血蟲卻只在上空盤旋,并不下來。

  趙道人有些見識,言道:“不好,此當是蟲王,這是在等蟲群上來。”

  剩余幾人除了屈長堊老,都是露出慌張之色,在那等蟲潮圍攻之下,絕無可能幸免,當這蟲王飛馳過快,護身寶光看來也難以護住自身,若是就這么逃去,絕然難躲其暗襲。

  逃亦是死,不逃亦是死。

  屈長堊老沉穩道:“諸位,不必慌張,分則力散,我等合力,小心守御,只要撐到楊真人他們來此,就可無恙。”

  趙道人掙扎許久,抱歉道:“屈長堊老,恕趙某不能奉陪了。”

  拿出一銅環往頭上一拋,放出一縷寶光罩住身軀,而后轉身就飛遁了出去。

  眾人本以為他必死無疑,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頭血蟲卻是并未去追,

  其余人等一見,頓時心下蠢蠢欲動,再過片刻,見此蟲還無動靜,而蟲潮卻是在逼近過來,不知誰人高喊了一聲,“速走!”

  這話一出,諸人頓時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屈長堊老露出無奈之色,他一人留下也是死路一條,只得加入此列。

  那血線金蟲通紅雙目之中露出一絲狡猾之色,它自從得了張衍一口鈞陽精氣滋養,自身靈智已是不下尋常修士,深知吃了這些元嬰修士之后,自身便離化形更近一步,但眾人在一起卻不好對付,方才之舉就是故意逼得眾人分散,好吊在后面一個個捕食,現下見計謀得逞,便發出一聲厲嘯,追了上去。

  此刻魔穴外間,因劉雁依等三人脫身離去,魔宗先前計策自也落空,竇洪平等人再不受牽制,于是奮起精神,與魔宗諸修斗了起來。

  雖在妖蟲撲咬之下他們無法發揮全數實力,但因背靠大巍云闕,退路無虞,盡開放開拘束,大膽出手,若感不支,大不了往里一避,便誰也奈何不得,如此一來,戰局便不知不覺陷入了膠著之中。

  這時有一封飛書自下方飛來,晁岳一瞥其上印記,知曉必是要緊,但他卻是不動聲色,直到再次將玄門一方逼退后,才脫出戰圈。

  他不疾不徐到了后方,將拿書信捉來,拆開匆匆一覽,面上仍是平靜,心下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沉思片刻,便傳音出去。

  不多時,另幾人也趕了過來,他沉聲道:“諸位,不必在此糾纏了,尋機退走吧。”

  紀還塵問道:“晁道兄,可是下面生了變故”

  晁岳點頭道:“諸位方才可曾聽得那聲震動?”

  紀還塵道:“我等俱是有聞。”

  晁岳輕嘆道:“張衍方才已沖破伏龍道,此刻怕已是到了靈穴最里處。”

  眾人不禁心下一跳。

  廖老道忍不住問道:“此人可曾受創?”

  晁岳搖搖頭,“信上語焉不詳,怕是匆忙寫就,但若其有傷,不會不提。”

  紀還塵嘆一聲,道:“楊道友危矣。”

  張衍法力之強橫,方才他們可是領教過的,以其一人之力對上他們諸人尚且不落下風,楊破玉單獨面對此人,勝算微乎其微。

  晁岳這時卻大有深意道:“卻也未必,楊道友懂得取舍,保住性命當是不難。”

  在場幾人不由對視一眼。

  所謂取舍,不外是楊平玉不再執著成就洞天之念,提前一步主動脫身,如此卻可保全性命。

  但他們心里都是明白,到了那時,他們之中若有人能夠把握機緣,就可取而代之,借機成就洞天。

  晁岳知曉眾會如何想,但他自視極高,不想走這條路,是以并不打算去參與其中,只道:“先不提楊道友之事,張衍到了里間,必會設法點燃清靈香,玄門洞天真人若是到來,便得靈穴,也是無用了,需速去阻止。”

  這件事直接涉及到此戰成敗,至于外間玄門一眾人等,他現下已是無暇去考慮了。

  紀還塵看了看旁側,也是鄭重提醒道:“諸位,稍候切勿分清輕重緩急,縱然此次錯過機緣,只要靈穴尚在,便還有機會。”

  晉宣元點頭道:“紀道兄提醒的是,先除張衍,其余諸事,且先放上一放吧。”

  幾人議定之后,便不再去理會那九座云闕,轉身往靈穴深處遁去,眨眼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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