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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身藏百寶不懼敵

  風陵內海,一條墨鱗大鯉撞開水壁,竄躍出海,直直出去數十丈高后,憑空一轉,便就化身為人。

  渠商立定高空,轉首四顧。

  來時他已把這海界之中大致勢力都打聽清楚了,蘇奕華投奔之地,不出五駒、蟬宮、霜楓這三家,而此處地界距離蟬宮最近,便準備先由此處探起。

  才遁去數里,他卻又停下,猛地扭轉頭來,往一處方向看去。只見海天之間,有條條靈光散播晃動,好似瑞彩奇霞,不覺心下一震,吃驚道:“洞天福地?”

  可再是一看,卻是搖頭。

  他曾在三泊之一的涌浪湖中修行過,感應之中雖有幾分相似,但這處靈機更見清明充盛,好似底下有一深不見底的汪洋流轉,比較起來,卻比前者更勝一籌。

  尤其此刻,這海上靈機絲絲縷縷,正源源不斷朝那處匯聚過去,波及不知多少萬里,這等手段,連鯉部老祖渠岳也未必能夠做到,倒似傳聞之中的小界了。

  他暗自琢磨,“那蘇氏后人才來這處就有這等異狀出現,會不會與那龍府有關?”

  一念到此,他不敢有半點輕忽,立刻轉過遁光,往那靈機映空之地疾馳。

  半個時辰之后,他距那靈光外宣之地已不過∷≌長∷≌風∷≌文∷≌學,w◆x.n▼et四五里路程,可再要往前,卻被一股若霞煙嵐所阻,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稍稍一辨,認得是有人布設了陣旗之故。不過這卻是攔不住他,揚手一揮,道道罡雷往下落來。

  這禁陣本是倉促布置,吃這一炸,頓時連連晃動,眼見著就要破散。

  在里留守的幾名蟬宮長老立被驚動,跑了出來一望,見來者頭無罡云,分明是元嬰法身到此,不禁駭道:“三重境大修士?此人是從何處來的?”

  青袍長老尚算鎮定。道:“莫管這些。此人不懷好意,三位先隨我守住陣法。”

  另外三名長老趕忙坐下,各起法力護住陣旗。

  此刻海上靈機皆外這里匯聚,這陣旗再得了四人法力之助。倒也堪堪撐住了。

  渠商頓時顯得有些不耐。把手一摸腹部。往上提了一口氣,張嘴一吐,卻是將身內蘊蓄的一口“無妄丹水”噴吐出來。

  嘩啦一聲。好似天傾暴雨,無數銀光四溢的水珠墜落下來,此水奇重無比,每一滴水皆有崩巖裂石之力,這一番灑落下來,陣旗再也無法承受,頓沖得七零八落。

  渠商俯身下沖,到了窟洞門前,把手一拿,頓將天地禁鎖,下方四名蟬宮長老頓時無法動彈。

  他一手伸出,抖開一張畫影圖形,對四人一照,道:“你等可識得此人?”

  一名長老見畫上之人,脫口道:“是華辛真人?”

  渠商轉頭看來,問道:“華辛?不錯,這正是他外間行走所用的名號,此人現在何處?”

  那長老猶豫起來,蘇奕華現在小界之中,若換個時候,他自然不必為其遮掩,可蟬宮宮主此刻亦在其內,要是說了出來,這人也是入內找尋,恐是對自家掌門不利。可被渠商目光盯著,他心下一顫,卻不敢糊弄,抬手就指了指那小界門戶。

  渠商把圖一收,目光寒光乍現,背后忽然飛起一道烏光,

  四人立知不好,拼命將護身之寶喚出,可被他烏光一撞,卻俱是法寶破裂,被震得倒飛出去。

  渠商哼了一聲,若非方才過厲風障時耗損了太多法力,這一擊之下,這四人焉有命在,但眼下他無意與這幾人糾纏,把下袍一甩,化光竄入小界之中。

  青袍長老眼睜睜看他入內,自己卻毫無反抗之力,不覺也是羞惱異常,他狠聲道:“三位且在此守著,我回去拿宮中‘顯通陣圖’來,我卻不信,他能闖了進去,卻還能闖了出來!”

  一名長老驚道:“聞長老三思,這陣圖取了來,那蟬宮又用何物鎮守?”

  青袍長老道:“只要有此小界,便是失了蟬宮也是值得。我主意已定,諸位莫要勸我,且守好此地,我去去就回。”

  說著,身化青芒,轉眼消失在茫茫海上。

  剩下三名長老也是無奈,只得再次換了一套陣旗布上。

  小界深處,魏子宏隨那指路煙香飛有百余里,便見其下墜去,直入下方一處深壑之中。

  他探首一望,可見那處有一團團光波浮動,層層霞光漸涌,不辨底下虛實。便一掐訣,起法力喚得一陣罡風,將霞氣拂去,露出下方真貌,原是一處深潭,時時噴吐寒氣,周圍俱是霜晶冰花,掛枝覆葉,厚如織毯,光一照下,與霧氣一交,就泛七彩輪光。

  他微作感應,微覺奇異,那寒氣之中,竟揉有一股勃勃生氣,輕輕一吸,只覺頭腦一清,立刻斷定,這下方定是生出了什么草木之屬精魄靈寶,想來前邊來人已是下去探看究竟了。

  他念頭一轉,隨手扔下了十余面陣旗,布在四周,自己則是隱去身影候在一旁,只等對方出來。

  若是里間之人是蘇奕華,他必是出手擒拿,若不是,倒也不必與之起了沖突。

  過不許久,那生氣忽然變得若斷若續,猜測此物被對方摘取了。

  過去數十呼吸,那股生氣漸漸靠往水潭上處浮動,知是對方快要上來,目光不由凝定在水潭之上。

  只是那股生氣到了水沿處,卻好似察覺有異一般,只是在下方盤旋,遲遲見未見出來。

  魏子宏突然覺得不對,若是下方修士果真覺得上方不妥,那遮蔽自身氣機同時,也當將這股生機掩去,又何必暴露在他眼下?

  只有一個可能,這是一個餌!

  若地下水另有出路,對方此刻說不定已然出去了。

  除此外,卻還有另一個可能……

  一念轉過,他一揚手,有無數光芒閃耀,有道道符箓浮繞的金頁飛起,遮在四周,幾乎就在他出手的同,一道金光自斜刺里殺出,正正扎在金頁之上!

  “撲哧”一聲,那金刺卻是銳利無比,霎時就將金頁扎了個對穿,隨后余勢不竭,又落在了護身寶光之上,只護得片刻,也是同樣潰散開開來。但得此一緩,他身形一晃,驟然遁去百丈之外,同時往那暗襲之人看去,發現對方并不是蘇奕華,反是那周氏弟子。不過既然動到手,他也沒有退讓之意。

  正待反擊,這時心頭生出一股警兆,眉心之中神目往上一掃,見是一道細小針芒出現在頭頂,長不及寸,通體透徹,幾是難辨形體,立時認出此是玉霄派七種金刺之一“玄形金刺”,此物飛閃之間,能隱遁無形,出沒陰陽,很是難以防備。

  他不敢大意。頂上罡云一抖,一股黑氣竄上,噼啪連聲,便就將之蕩開。

  這金刺遭此一攔,憑空一閃,隱去不見。

  可此寶才去,那先前破去他金頁的“青樞金刺”又趁隙鉆至近處,根本不容他有喘息之機。

  魏子宏心念電轉,已是判斷出對方目的,這是一朝占得先機后,就用源源不斷的攻勢壓上來,只要他一個挺受不住,或是應對失措,就有性命之危。

  但反過來,對方要保持攻勢,也必是大耗法力,自己只要能能守得穩妥,其一旦勢衰,就是他取勝之機了。

  他暗忖道:“我有小諸天挪移遁法,若是此刻不惜耗損法力,當能遠遠退去,觀此人出手,雖是迅疾,但當還未曾使出全力,許是是等我出招,不可上當,我卻不變招,且看他如何。”

  他有了主意后,罡云之中玄丹一閃,只把法力慢慢積蓄,并不急著發出,同時一揚手,竟是祭了百數道法劍出來。

  周子尚見漫空皆是劍光。起先還以為是類似元陽那等劍光分化之用,可再是一看,卻是一陣詫異,對面來得卻是實實在在的百道法劍。

  縱然這些都是尋常法器,可畢竟是百余件法寶,他也不敢忽視。

  此刻若是必然,那或與這些法劍糾纏,那此前先手可就白占了,故他不閃不避,一聲沉喝,罡云之中有七點光華浮出,倏爾化作星雷,亦是當面迎上,

  天空中暴起一陣霹靂轟響,雷光過處,百余法劍被一掃而空,隨后整個人駕罡風自正前殺出,起訣一掐,手引金刺化疾光殺來。

  自始自終,他都未想過去問對方身份,這小界之中殺一二人外面根本無從知曉,何況他早把此處視為囊中之物,早就打定主意,待了結這人后,回頭就把知情之人一一殺滅。

  魏子宏嗤笑一聲,抄手一拿,又一把法劍入手,往天中一祭,與那青樞金刺遙空拼擊了數下,終是不敵,咔嚓一聲斷折開來。

  他神情動也不動,再是祭了兩把法劍出來,仍與其糾纏在一處。

  待把這兩把法劍也被一齊斬落后,他不慌不忙,又祭了一只金鐘在空,“青樞金刺”最擅破擊守御法寶,故此物寶只擋得幾下,又被戳裂。

  下來無論周子尚怎么展開攻勢,魏子宏不做任何多余應變,只管丟了一件法寶上來招架。

  周子尚見始終拿不下對手,不覺心郁異常,明明自己大占上風,可對方法寶眾多,接連化解他攻勢,這究竟是哪家修士,這般敗家?

  魏子宏撐得多時之后,自覺法力已是運轉得頂點,便大喝一聲,頂上罡云之中,一枚玄丹亮如大日,倏爾一轉,就有一道幾日通天徹地的光華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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