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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開法壇落山關

  碧羽軒待客大堂之中,此刻又多了幾個來援修士,其中以臨清觀長老呂鞏,廣源派長老丁四如,北辰派長老郭子良這三人修為最高。

  另有幾人,不過只是化丹修為,不過卻是遵從門派之命送來了一些寶器丹藥。

  這些門派縱然出不了什么大力,但在碧羽軒遭受南華派門下逼壓之時尚能主動派遣弟子到此,言惜月也是同樣也要承得這份人情。

  呂鞏道:“言掌門,我聞胡三全等人敗退之后,正四處邀約幫手,想要再來攻打貴派山門,你可要小心防備了。“

  &nb》;言惜月稍稍欠身,道:“多謝呂掌門告知,我碧羽軒縱然派小力弱,也不愿任人欺凌。若其不肯放手,當與其周旋到底。”

  堂上諸人點頭,他們都看得明白,碧羽軒背靠昭幽一脈,卻也不用太過畏懼南華派。

  丁四如道:“此事分明南華派不占理,還威逼上門,實是欺人太甚,愿與言掌門共進退。”

  眾人都是紛紛言是,言惜月自然又是感謝一番。

  呂鞏沉聲道:“言掌門,恕呂某多一句話,南華派下回再來,應是有了幾分勝算的,眼下緊要,是先把貴派山門大陣禁陣重做排布一番。”

  言惜月也覺該是如此,不過要想把山門大陣再擴開幾分,這可不是簡單之事,首先就要海量寶材,其次要有精通陣法之人,這兩樣眼下都是缺。

  郭子良這時一笑,道:“何須如此,貴派山門修葺得再是穩固,被圍困一久,傳揚出去總非好事。不如在外立陣設壇,有如對付魔宗那般重重設阻,如此也可避免山門受損。”

  呂鞏一思,嘆道:“郭真人提醒的好啊。”

  言惜月也是眸中泛起亮光。碧羽軒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打上山門,便是逐退來敵。也無臉面,但若能拒敵于外,不但可免遭損失,轉圜余地也可大些,可謂一舉兩得。

  而法壇原來就有,在對付魔宗之時,溟滄派不知豎立了多少,把北地編織成了一張綿密大網,只是現下玄魔兩家罷戰。自然不必如此嚴加戒備,除了少許關節之地還有修士駐守,大部分早已棄之不用,此刻正好拿來,稍作修繕,就可以使用。

  因不知南華之人何時就會找上門來,是以此事當做得越早越好,她吩咐言曉陽代自己招呼諸人。她則告罪一聲,去到后面安排此事。

  東海汪洋深處。卻有一片望之綿延無盡的山岳懸浮半天之上,正是補天閣山門所在。

  雖玉霄派破碎數處小界,把清氣補足回來,得以暫不墜下,但在太昊派把寶葉送來之前,卻再也無法四處漂游。故只能懸浮汪洋之上。

  可如此,卻也引來許多麻煩。

  誰都知道補天閣煉寶手段諸派第一,還好與人為結緣,常有贈送法寶之舉,一時求寶之人紛至沓來。

  時間久了。補天閣修士也是煩不勝煩,索性在山門之外筑起許多懸島,命幾個長老帶了弟子在外駐守,用以打發外客。

  尹道人自與胡三全等人分開后,就出了東華洲,乘法器一路到此,他到得一處懸島前停下,在外喊道:“茅道友可在否?尹某又來叨擾。”

  里間有人喜道:“可是尹道兄,快快進來說話。”

  尹道人到了里間,里間坐有一名看去四十有余,發髻彎結的中年道人,其人上來一把拽住他衣袖,道:“上回托尹道友找尋的凌姿草可是帶來了么?”

  尹道人臉有得意之色,自袖中取出一株葉緣生絨的靈草,雖在他手,但輕輕一擺,卻好似一羽要隨風飄去。

  茅道人頓時雙目反光,當即就要伸手去奪,尹道人“唉”了一聲,卻是一側身,將草又收了回去。

  茅道人頓時大急,道:“道友這是何意?”

  尹道人呵呵一笑,不客氣坐了下來,道:“今來來此,是有一事相求,道友如愿幫忙,這靈草便是你的了。”

  茅道人道:“不知何事?”,

  尹道人道:“我欲請道友對付一人。道友放心,此人不是什么大派弟子,據聞只是一個散修,只是這人功法古怪,我思來想去,只有道友可以制他。”

  茅道人聽說對方不是大派弟子,松了一口氣,心下定了幾分,好奇問道:“不知那人功法古怪在何處?”

  尹道人就將審峒功法詳述一遍,“這人玄氣能破碎寶器,我等拿他無可奈何,這才想到了道友。”

  茅道人奇道:“此人玄氣既能破寶,何不以法力破之?”

  尹道人心下腹誹,說得倒是容易,自家法寶不濟事,對面卻可拿法寶打來,這分明是有勝無敗之局,除非自己法力高深到對方無可抵擋,才能將之壓倒,可問題是對方已然是二重境修士,除非煉就法身之士,又有幾人能穩勝?

  茅道人問出話后,也是察覺到不妥,略覺尷尬,道:“是小弟想得太過容易了,不過小弟一身本事皆在煉器之術上,照道友所言,恐怕也降不住此人啊。”

  尹道人道:“這卻不難,我與幾位同道手中法寶,不過多是一些靈寶,這才被他毀去,但補天閣法寶眾多,隨便取得幾件上品玄寶,卻不信他還能如此輕易破去。”

  茅道人為難道:“這……恐是不太容易啊。”

  尹道人嘆口氣道:“茅道友,我非是危言聳聽,莫要小看此人,若不治他,許會給貴派帶來危難。”

  茅道人不解道:“這又是為何?”

  尹道人道:“這人若得溟滄派支援,將這門玄功傳授下去,將來人人會破寶之法,你補天閣法寶煉來又有何用?”

  他這話自然不盡不實,開宗立派何其之難,就算運氣好,得以傳下一脈道統。修不到洞天境界,拿補天閣又能如何?況且任何道術神通,只要有了準備,也不難被人抓住弱處對付。

  若此刻換個在塵世歷練過的修士在此,一聽就知不過是夸大之言而已。但茅道人一輩子皆在補天閣修道,向來少與外人接觸。聽得此言,覺得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大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尹道人站了起來,正色道:“道友,你是補天閣中寧字閣執事,手中握有不少厲害法寶,莫不成一二件都取不出來么?若能誅除此人,對貴派無疑大功一件。”

  茅道人躊躇半晌,最后在尹道人言辭蠱惑之下。終是同意,“且請道友稍待,小弟去取了法寶之后,便就隨你同往碧羽門。”

  他打個稽首,就駕起遁光出了懸空島,往補天閣山門中去,只是尚在半途,忽然有兩道亮光飛來。直直撞入他懷中,不禁一怔。伸手一摸,卻是面露喜色,對著上方躬身一拜,便就轉身回返。

  此刻天中一處宮樓之中,卜經宿看著下方,道:“掌門師兄把那兩件寶物給了茅師侄。果真無事么?”

  譚定仙淡聲道:“那二物既非殺伐之器,又非什么真寶,給了他又如何?溟滄派上回設計使我山門險些墜下,我卻也要讓其門下吃些苦頭。”

  卜經宿苦笑不言,他暗嘆一聲。道:“但愿不要惹出什么難以收場的事來。”

  尹道人等了沒有多久,就見茅道人興沖沖回來,不覺奇道:“道友怎回來如此快也?可取到法寶了么?”

  茅道人拍了拍袖口,道:“道友放心即可。”

  尹道人面露喜色,道:“好,那你我這便上路。”

  他正要展開遁法,茅道人卻攔住他,自袖里取一兩頭上翹,形如一舟的玉板在手,道:“尹道友,我這處有‘萬里搖光躍’,只消說出欲行之地,就可載我二人去往那處,其速可比飛書疾掠。”

  尹道人道:“既有此物,也面我二人奔波之苦,就勞煩道友了。”

  茅道人道聲謙言,拿個法訣,那玉板頓化一道三丈靈光,將兩人一卷,嗖得一聲,霎時破空飛去。

  不過一個時辰,那光華就自海上到了碧羽軒山門之前,最后落在一個無人山頭之上,再光氣一斂,再化玉板落在茅道人之手,他左右一望,四處無人,并未見得尹道人所言同道,嘆道:“我等來得早也。”

  尹道人眼神極尖,卻是一眼望見,不過數里之外,有數十名修士正在修葺法壇,設立禁制,初時不解,只是再一想,立時明白其用意,頓感不妙,暗道:“要是被碧羽軒擺布好了禁制法壇,我等想要逼迫其就范,就需得一個法壇一個法壇打過去了,萬萬不可讓其得手!”

  他一拉茅道人袖口,指著那處法壇,道:“道友,速速破了此處。”

  茅道人有些不明所以,在其催促之下,猶猶豫豫自懷中取出一只釘錘,往天中一祭,就往那處法壇落下,只聽轟隆一聲,登時就將那處法壇上端砸得爆裂開來,當場便有十數名修士被打死。

  他似也有未想到自己一擊有如此威勢,見得有人身死,不覺露出歉疚不忍之色,唉唉連聲。

  碧羽軒中諸人聽得外間動靜,也是一驚,呂鞏、丁四如等人都是遁光而出,恰見茅道人將釘錘收回。

  兩人見對面只二人,對視一眼,就一同殺奔過來。

  茅道人從未與人斗過法,見兩人來勢洶洶,頓時嚇了一跳,緊張之下,就將方才得來一寶祭在半空。

  此物一到天中,忽然四周一黯,好似將日光收去。

  呂、丁二人心中警惕,抬頭一看,就見上空懸有一粒寶珠,將日影遮去,光淖柔柔,弱弱無力,因不知此寶何用,正待繞開,只是那光華忽然一長,就將兩人照中,兩人頓覺頭腦以一陣昏沉,慵懶欲睡,隨后齊齊從天中跌下,滾落在地。

  浮游天宮,清清磬鐘敲響,霎時傳遍三殿。

  張衍知此是齊云天請他與霍軒前去議事,身形端坐不動,只輕吹一口白氣,化聚出一道分身,便踩起云階,往上極殿而來。

  到了門前,霍軒也是到了,相互一禮,同往殿內而去。

  齊云天正坐在云水玉臺之上,見得兩人,起身稽首,道:“兩位師弟有禮。”

  張衍、霍軒二人也是與他見禮。

  齊云天請了二人坐下,道:“張師弟那日來書,言那李岫彌業已成就洞天,未來可有三位同道鎮守南海,那具體之事,可是要重作布劃?”

  張衍道:“雖與原先定計雖有出入,但異別只是少許,并無大礙,可由得那三位真人去操持。”

  齊云天點點頭,陶、米二人已與玉霄對過一陣,已是與溟滄綁在了一處,而李岫彌更是在他們相助之下才能成就洞天,這些人用起來都可放心。

  霍軒道:“前日我聞玉霄強令十數家南地小宗去往南海之上,在那處修筑禁制法壇,師弟以為可有關礙?“

  張衍微笑道:“我也聽聞此事,不過南海廣大,除非其等將整座南海俱是占去,或遣得洞天真人在門前坐鎮,否則與我無礙。”

  令陶、米、李三人到南海去,就是為了牽制玉霄,令其時時刻刻顧忌后院,無法全力北顧,要是玉霄當真派遣洞天真人鎮守南海,那溟滄派已是達到一半目的。但其若不如此,區區十數小宗,在三名洞天真人面前又有何用,揮手之間就可掃蕩干凈。

  三人再商議一陣后,齊云天看向二人,緩緩道:“呂真人近日功行漸滿,為兄欲調他往上極殿任護法長老,不知兩位師弟意下如何?”

  張衍聞聽此言,眉頭微微一挑,不難猜出,這是呂鈞陽已至境關,要設法踏出那一步了,故需有一處靈機彌盛之地供其修行。只是其未曾做過門中十大弟子,要用靈機,也只能去往上極殿了。

  不過這等事,齊云天一人當也無法做主,這十有是掌門真人的意思。便道:“以往之事,皆已了斷,呂真人能去上極殿修持,也是否極泰來,小弟別無異議。”

  齊云天轉首過來,望著霍軒道:“霍師弟,依你之見呢?”

  霍軒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沉吟起來。

  他心中明白,呂鈞陽歸門之后,之所以一直不顯露人前,就是因為晏長生昔年對門中世家殺戮太盛,其不但將世家當時一輩十大弟子幾乎殺絕,還打殺了一名洞天真人,就算此人如今已亡,這心結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開的,甚至有些人還懼怕呂鈞陽未來所成就之后,再回來找他們麻煩。

  而齊云天之意,便是要他以晝空殿主之尊設法壓下此事。

  他思量半晌,才沉聲道:“晝空殿也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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