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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真人問道:“張真人,不知貴派下來有何安排?”
通靈玉璧之中,張衍看著三人,道:“南海陣盤當要設法重建。”
李岫彌肅容道:“我三人這些年中在盡力恢復法力,只等貴派上諭下來,就可再次去往南海。”
陶真人沉聲道:“那必得先破陣盤,不然無法做到此事。”
李岫彌嘆道:“那吳汝揚筑陣四十余載,風陵海上陣盤已是異常堅穩,其又不惜耗費法力鎮守,想要拿下,很不容易。”
張衍也知此事不易,轉頭問道:“陶真人,我聞當日你曾使出一門刀氣,將周如英、吳云壁二人鎮守大陣一舉破開?”
陶真人點頭道:“要是能凝聚出太乙圓通刀氣,陶某倒是可以一試,不過此等刀氣凝化出來極是不易,不但需大量寶材,還要自陣法之中借氣,放出之后,尚需一日才有望凝成,這其中還不得中止,不然必是前功盡棄。而要破風陵海上陣盤,至少也需三道以上刀氣,但吳汝揚絕不會給我等這個機會。恐需另想辦法了。”
李岫彌思索道:“李某有一策,為何不繞過風陵海,在南崖洲東面再立一個陣盤?”
陶真人搖頭道:“那樣一來,我等就處在風陵海與東華包夾之中,且那處能威脅到東華洲陸,已非關玉霄一家之事,很可能太昊、南華等派也會找到借口,南下抄我后路。”
李岫彌笑道:“李某之意,并非真正在那里起得陣盤,而是佯作布置。”
陶真人不覺沉吟道:“這計策或許可行。”
李岫彌道:“我們三人本就敵不過玉霄合力,那此回就不妨分開,一在東南方向,做出一副在此地界布置陣勢的模樣,讓玉霄誤以為我等真要從此處發動攻襲,吸引其目光,同時另外之人去在南海深處,設法在那里再立陣盤,便是不成事,也能耗去其不少寶材。”
南崖三面環海,洲陸又大,難以處處設防,他確信這么一副姿態做出,玉霄哪怕明知是假,也不得不有所防備。
至于為何不去西南海域,那是因為越往西去靈機越是不興,不利于他們立足。
他抬頭看往玉璧,道:“不知張真人如何看?
張衍道:“攻敵之道,當有虛有實,此策甚好,只吳汝揚所立陣盤若不毀去,也難對玉霄造成真正威脅,只是襲擾,尚還難成氣候,不過此事我已有數,自有辦法處置,三位在此安心恢復法力即可,外藥但有所缺,只需去書一封,我溟滄派自會送來。”
溟滄派如今庫藏非但未曾變空,反還充實了不少,原因是這四十多年中,少清派將寶材靈藥源源不斷送了過來。
少清派上下門眾不多,除了煉造劍丸之后,甚少用到他物,再加中柱洲富庶無比,是以每回送來靈物都是難以計數,
張衍道:“早則十余日,遲則一月,我自會再與三位商議。”說完,他打個稽首,身影便慢慢在玉璧之中消散。
三人打個道揖,皆道:“恭送張真人。”
渡真殿中,張衍自定坐之中出來,他言道:“我有事需往海外一行,景游,若有外客來,就說我尚在閉關。”
景游道:“小的記下了。”
張衍離席而起,袍袖一抖,縱起一道清光出了浮游天宮,就往方飛遁而去。
此刻北冥洲中,南洲之地已是在兩河上下游建立起了十個妖國,而每一國中,此刻皆是有一名溟滄派十大弟子坐守,邊是搜羅寶材,邊是鎮堊壓不遜。
而早已歸順溟滄派的余淵部同樣也是如此,其以部族之名立國,號為余淵國,鎮守在兩界山下,津河之南,而十大弟子排名最末的韓氏弟子韓仙穎,便在在此鎮守。
此時閣樓之中,韓仙穎一襲湖水綠長裙,發絲長長垂下,倚在美人靠上翻著手中書冊。
腳步聲起,一名年輕修士快步而來,他一臉興奮,言道:“阿姐,未想到這北冥洲中也遍地是寶,許多罡砂品次雖在東華洲之下,但勝在數量眾多,拿了回去,必可大打提高我族門弟子修為。”
韓仙穎嗯了一聲,道:“在此坐鎮,族中好處卻有不少,宗老已是好幾次來書夸獎了,但阿姐我這里,與幾位師兄收獲相比,怕還相差甚遠。”
年輕修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那處雖靈寶多,妖修也多,哪有我等在這里安逸,弟子也不用出外冒險廝殺,阿姐卻是選對了地方。”
按照規定,這里收來的靈藥寶材,除了必須上繳宗門的,余下鎮守弟子皆可拿去四成,不過余淵部久與溟滄派往來,供奉自然收得極為順利,只要派人下去轉一圈便成了。
而其余九個妖國卻是不同,甚至最后一個高白國已經過了滄河,那處還有很多不肯馴服得野妖部族,故是由顏伯瀟帶著門下親自坐鎮,傳聞每日都是拼殺不斷。
韓仙穎嘆道:“可是駐守別處,能斬殺妖魔,門中功德也多。”
年輕修士咧嘴笑道:“阿姐還擔心功德么?以你此前所立之功,退位之后,總能入得晝空殿中為長堊老,便是拿得再多些,也無什么用處啊。”
韓仙穎幽幽道:“無有功德,卻是成不了洞天的,那樣我入三上殿又有何用?”
年輕修士不覺一怔,摸了摸腦袋,不知道該說什么,
韓仙穎問道:“小弟是否以為阿姐想的太遠了?”
年輕修士了點了點頭,。
韓仙穎輕聲道:“可我那九位師兄,哪一個不是在如此想呢?如今山門行事與以往大是不同,許多秘錄典籍可以觀看,只要少數功德便可換得往昔日難尋的天靈地寶,那是開派萬載以來也少見得機緣,要是錯過了,往后可再也尋不到了……”
她現在不過化丹境,壽數只得六百,身為十大弟子,入得元嬰境當是不難,但那也不過千歲而已,可若到洞天修為,至少三千壽數,只這一點就值得她去追求了。
然而話至此處,看著自家小弟一臉漫不經心,好似這些與自家無關的樣子,她不覺一撫額,嘆氣道:“算了,小弟你是不會明白的。”
正說話間,她忽然感應身下微微顫動,似整座閣樓也在搖擺,先是詫異,隨即玉容一變,拋下書冊,起身往閣樓之外看去,就見天中一道盛大清光由南而來,直奔北方。那一痕光華由于過快,好似一下連接地平兩段,看去有若一氣劃開天穹,聲勢驚人無比。
年輕修士駭然道:“阿姐,那是……”
韓仙穎轉了轉念,美眸微微生光,道:“我若未看錯,那當是我溟滄派中洞天真人出行,也不知是否又要與妖修開戰了。”
年輕修士睜大雙目,隨后看了看,道:“來得可是上回那位呂真人么?”
韓仙穎蹙眉一想,搖了搖頭,道:“阿姐哪里看得出來是哪位真人到此,不過呂真人遁行之時有金水伴行,這位氣清正明,有如劍芒,應當不是。”
張衍一路往北飛遁,途中驚動了不少溟滄派弟子和妖修,不過他已能很好收束身上法力氣機,是以法力只是在經過之處激蕩,并未驚動洲外同輩。
很快,他便越過滄河,到得北冥北洲,不久之后,就遙遙見得矗立在高峰雪原之上的元君宮。
此時對面似也感應得他到來,下方禁陣齊開,光華沖天,那四道清氣收斂得猶如一束,似是如臨大敵。
他目光只撇去一眼,并未多做停留,就繼續王極北飛遁了。
此刻宮中,四部妖候皆在,幾雙目光看著他逐漸遠去,這才稍稍放下戒備。
渠岳神情凝重道:“是溟滄派渡真殿主張衍,他眼下法力比我在海上初見之時,已不知強去多少。”
燕回光舒了一口氣,心有余悸道:“此人來這處做什么?”
羅夢澤沉吟道:“還不知曉,不過應當不是對我而來,溟滄派方與我定約,也無必要與我等在這時開戰,來此許是為了他事。”
李福神情看去卻是有些萎靡,他站了起來,道:“既然無事,那本候回去修持了,三位恕罪了。”
方才尚他在洞府恢復法力,只是被張衍過來時氣機驚擾,不得不出中止修行,出來與三人一同應對,此刻發現不過是虛驚一場,自然不愿多待,告辭之后,就急急回去修持了。
燕回光道:“羅候以為,這位張真人來此是為了何事?”
羅夢澤搖頭道:“不必去妄加猜測了,便是知曉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徒惹煩惱罷了。”
此時此刻,張衍已是躍過北冥洲,到了極北汪洋之上。
這里到處是浮動漂游的冰山,四下里白茫茫一片,除了海水涌動及冰陸剝落碰撞之聲,并無任何生靈跡象,顯得極是清凄冷寂。
既然吳汝揚用南崖洲蟲豸對付陣盤,那他也不妨利用另一種異種破陣。
這北海之上,曾生有無數世間異種,如載托九城的玄龜,就是太冥祖師從此處捉來。
他看過許多密冊記載,知道此片海域之中,有一種三頭淵蟾,此物一旦與人起爭,身軀可變得龐大無匹,傳聞中可吞吃洲陸,但若在平時,卻只與拳頭一般大小。若是能將之尋到,再挪去南海,只要利用好了,不難破去那處陣盤。
神意在周圍一掃,能感應到有兩頭至少萬載以上的異種在海淵之下,只是這方天地畢竟靈機不足,此刻俱都陷入深深沉眠之中,此舉是為減少自身本元耗損,不過照此情形看,恐怕其一直到壽盡都無法醒來。
這兩頭異種不過是水族,非是此行所要找尋的目標,是故又縱光向北海深處行去。
他在這片海域之中轉有十余日,又陸陸續續尋得十幾頭異種,皆是在長眠之中,其中并未有淵蟾在內。
又過三四日后,他來至一片水色晦暗的海域之中,神情一動,忖道:“典籍之中所載那淵蟾棲身之處,與此地倒是極為相似。”
他默立在空,感應許久之后,忽然,眼中有一道光芒閃過,這回卻是有所發現,伸手一抓,一道清氣探入海下,只過得十余個呼吸,就拿得一只渾身雪白,有如美玉雕成的蟾蜍上來。
他認得此是淵蟾蛻下堅殼,不覺神情一振,知是自家沒找錯地方,一捏拳,將之抓了個粉碎。
再往下看幾眼后,輕輕一揮袖,下方海水卻是往兩側分開,而后身往下行,去得不久,就見得底下有一座高大石堆,竟全是由淵蟾蛻下的外殼堆砌而成,而最上方卻是擺有一枚灰色圓石,表面坑坑洼洼,極是丑陋。
他目光凝定在其上,意念一動,此物就便自石堆上飛起,落入手中,細作感應,能察覺到其中有一縷微弱生氣,但距真正消亡也是不遠了,至多還能支撐一二百載,便是喚醒了過來,也未必能起得多少用處。
思忖片刻,還是將之先收了起來,轉目四顧,最后把身一縱,又往別處而去尋。
他在此地轉了月余功夫,那余下兩只淵蟾所在也是找了出來,不過其中一只殼裂半邊,里間空空如也,也不知去了何處,而另一只則比先前找到那只稍好一些,甚至感得落入他手后,還主動傳來一縷臣服討好之念。
張衍笑了一笑,傳聞這淵蟾雖然有一具強橫身軀,但偏偏畏強凌弱,又慣會見風使舵。見得強過自家之人,立刻服服帖帖,不敢違抗,而對待弱小之輩,卻是肆意欺凌,在上古之時,常被修士驅使來去,現下看來,果堊然如此。
他將這頭也同樣收入囊中,就不再多留,轉身往溟滄派折返,回來路上,索性又順手收了梳頭異種在袖中。
數日后,他便回得浮游天宮,正要往渡真殿去,卻有一名童子上來,將他喚住道:“渡真殿主請留步,掌門真人有請。”
張衍道一聲知曉了,就往正殿而來,入至殿中,與掌門見禮之后,便落座一旁,問道:“掌門真人相召,可是有事吩咐?”
秦掌門言道:“渡真殿主當知當年門中內亂一事。”
張衍微訝,不知為何秦掌門突然提起此事,點了點頭,道:“略知一二。”
秦掌門緩聲道:“當年一場內亂,我師兄弟幾人,不是外走,就是被囚,我欲讓渡真殿主去看一看那禁在小寒界之人,問他一句,當年之思,是否已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