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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 九曲溪宮走暗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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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佐成弄明白這皮毛來歷后,愈發迫切地想要將此物送至自家恩師處,只是敖通卻總是不說那物下落。

  他與敖通數百年相處下來,對其脾性都很熟悉,于是在下來言語之中稍稍它捧了幾句,敖通果堊然忍耐不住,將下落說了出來。

  “九曲溪宮之下,有一條暗河水道,只要沿著走,可以直通那處所在……”

  韓佐成等了一會兒,卻久久不見下文,就又追問:“那通過那暗河之后呢?”

  敖通很是干脆道:“不知。”

  韓佐成愣住,道:“不知?”

  敖通干咳了一聲,道:“我敖氏老祖說過,后輩子孫只要到了地界上便可有所收獲,那定然是不會錯的,否則我敖氏也不會一守便是萬年。”

  韓佐成想想也有道理,也難怪敖通方才怎么也不肯開口,原來是所知也是不多。

  可是他再一想,疑惑道:“那九曲溪宮不就是涌浪湖所在么,同屬三泊之水,那該是溟滄派地界,玄游宮怎么會把找尋王鳥皮毛的門戶擺在那處?”

  敖通道:“聽我祖爺有言,萬多年前溟滄派雖是占了北方大片地界,但是山門弟子也無有多少,有些修道福地便借給了交好同道暫居,煩難之時也好請他們出手相助,而溟滄派二代祖師與玄游宮幾個老道還算有幾分交情,這暗河便是那時候布下的。”

  韓佐成搖頭笑道:“這位前輩倒也尋得了一個好地界,借著溟滄派威名藏匿自家寶物,任他人想破腦袋怕也不會想到。”

  敖通卻是哼哼兩聲,氣郁道:“可憐我敖氏一族,本來以為此處無甚危險,方才答應看守,未想后來溟滄派門中內亂,三泊也讓三部占了去,累得我族門也是遭難。”

  韓佐成嘆道:“此天數耳,而且事已過去,老敖你也不必太過記掛在心,不過我溟滄派遲早會與北冥洲妖部一戰,說不定到時你還能報得大仇。”

  敖通精神頓時振奮許多,連連在原地轉圈,道:“不錯,不錯,卻有幾分可能。”

  韓佐成這時道:“老敖,不如這與我同去渡真殿一行,將此事告知恩師?”

  敖通聽了,卻是往船板上一趴,道:“敖爺我就不去了。”

  韓佐成詫異道:“這是為何?”

  敖通道:“此事是我老敖送給韓兄弟你的功勞,我若去了豈不成了老敖我的功勞了?”

  韓佐成失笑道:“是你功勞,是我功勞,又有什么關系,能相助到恩師不就可以了。”

  敖通搖頭道:“怎是一樣?我老敖只是老爺座下一個小卒,便得好處也是有限,而韓兄弟不同,你是老爺弟子,若得下賜,必是大大好于我,況且,你得了好處,不等若我老敖也得了好處么?”

  韓佐成倒是不在乎這些,不過聽他這么說也是有道理,道:“我雖非是為了好處而去,但若得了什么,卻不會忘了老敖你的。”

  敖通嘿嘿笑道:“那便就這么說定了。”

  韓佐成問明那暗河所在和入內之法后,就縱光飛空,誰也未曾交代,挑了一只飛遁迅快的靈禽,就一路出得門來。

  只是半日后,他便到了涌浪湖前,雖他不懷疑敖通所說,但仍是決定自己先去探查一番。

  這里乃是掌門記名弟子苗坤修煉所在,不過此人也知自己侵占了這么一大片地界定是遭人嫉恨,便是有門中弟子到湖中修煉,他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來驅趕。

  也是因此,韓佐成到得這里后,也無人過來多問。

  在湖水上轉了一圈后,他很快找到敖通所說位置,便就下到湖底探查,只半個時辰,就尋到那處暗河,隨后毫不猶豫往里鉆去。

  三天之后。他從湖底回來,不過臉上卻是帶著喜色,稍稍調整氣機,便往浮游天宮而來。到了天穹之上,一展張衍所賜法符,就有一道光華就他護持,撞開罡風,直往渡真殿而來。

  方才到了殿前空地之上,一名童子就迎了上來,躬身道:“韓真人,殿主知你到來,吩咐不必通稟,入內就是。”

  韓佐成道一聲謝,把衣冠稍作整理,就跨入里間,一直行步到大殿之上,見張衍高坐玉臺之上,于是伏身一拜,道:“弟子韓佐成,拜見恩師,祝恩師萬壽。”

  張衍先是喚了他起來,才問道:“你今日急著來見為師,此先又不曾飛書通傳,想是有要緊之事了?”

  韓佐成打個躬,道:“恩師明鑒,弟子是得知了一件奇物埋藏之地,不敢隱瞞,故想獻于恩師。”

  張衍一笑,道:“你這般鄭重其事,想來此寶定不簡單,那你又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韓佐成將前因后果敘述一遍,倒是半點也不往身上攬功,只言是從敖通口中得知,愿意獻給師長。

  “左逍王鳥么。”

  張衍露出思索之色,如今他正四處搜索寶材,好為開劫做準備,若真是這等王鳥皮毛,的確是有大用的。

  韓佐成又道:“雖從敖師兄口中知了此事,但因過去萬載,弟子唯恐那皮毛出了什么變故,此前已是先去探明了路徑,盡頭處那禁制未壞,可見這多年中并無有人發現此處,弟子不敢妄入,便先來稟告恩師。”

  張衍點了點頭,稍作思索之后,把手一抬,眼前頓時有一方虛景浮現出來,看去正是那涌浪湖所在,他言道:“那處暗河入口在何處?”

  韓佐成看了兩眼,手指一處,道:“便在那里。”

  張衍自從破了六重障關之后,若無人刻意遮掩,又無靈機相擾的話,轉動法力之間,可以望見九洲上堊任何一處,此刻目光投去,果見得那處有一暗河。

  他自不用如韓佐成一般親身前去,而是感應靈機,沿河溯源,很快尋至盡頭,并在頃刻之間,由上到下,把那處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無有半點疏漏。

  他笑了一笑,招手道:“你且隨為師來。”

  言罷,韓佐成只覺眼前一化,再看四周,卻已是到了一座草木蔥郁,繁花錦繡的山峰之前,自己卻不認得,疑惑道:“恩師?”

  張衍往下看了一眼,道:“那皮毛就在此處。”

  韓佐成恍然道:“便在這山腳之下么?”

  張衍搖頭道:“非是山腳,為師若未曾看差,這整座山峰便是那張皮毛疊成,只是上面栽種了花草樹木,用以遮掩罷了,若是不解內情之人,功行修為又是不到家,就是找到了那埋寶之地,恐怕也是空歡喜一場。”

  韓佐成為之愕然,隨即憤憤言道:“那些玄游宮先輩也是狡猾,明明說好了過去萬載,也讓與他人的,不想還設下如此圈套。”

  他倒不是當真怨憤玄游宮修士,只是想到這般興師動眾,萬一弄到最后卻是一場空,真不知到時該如何向師父交代了。

  張衍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家之物,當然不愿為他人平白得了去,不過我料下方也多半藏有好物,便是尋不得這副皮毛,當也可用來彌補后來之人。”

  韓佐成不由點頭,他看了看這山峰,此處實則并不起眼,靈機也極是內斂,又恰恰在龍淵大澤之南,溟滄派山門大陣范圍之外,沒有任何修士敢在此地開宗立派,故四下無人,唯有一些飛禽走獸棲居。

  他想了一想,待會兒自己老師收去此山,便滿山生靈也是無故遭殃,便拿出一只竹笛來,只輕輕吹了幾聲,頓時山中所有爬蟲飛鳥都是如受驚嚇,紛紛竄了出來,都往遠處密林深處逃去。

  張衍只是在旁看著,并不阻攔,待山中再無動靜后,他淡聲言道:“你如此做也無分毫意義,便是驅趕了這些禽獸,這山中仍有難以計數的微細生靈。”

  韓佐成感嘆道:“弟子知曉,只弟子既是見不得,卻也只能當其不在了,但求一個本心通達罷了。”

  張衍不置可否,他一展袖,頓有一道水光沖下,將整座山峰收攏入內,原處只剩下一個深坑。

  他道:“你此回做得甚好,我知你心不在修煉之上,倒是喜歡奇禽異獸,那就不妨下去看看,不定有所收獲。”

  韓佐成想起張衍方才所言,不覺神情一動,一揖之后,就縱光下去,轉了大概一刻之后,就騰光上來,卻是懷中抱著一物,到了近前,捧了出來道:“恩師,里間只有此物擺著,只弟子見識淺陋,卻并不識得。”

  張衍一看,卻是一塊方方正正的玉石,邊棱齊整非常,好似以刀劍劈削出來,且感應不得任何異狀。

  他一轉念,起指在上一點,凝神感應,半晌,卻是微微一笑,道:“里間封禁有一活物,不過手段高明,為師若不仔細查看,也難以察覺。”

  韓佐成雙目瞪大,道:“活物?莫非是……”

  張衍笑道:“未曾解得封禁之前,你也不必胡亂猜測,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可回去再言。”言罷,他一卷袖袍,下一刻,師徒二人已是回了渡真殿上。

  待坐定玉臺之后,他便將那方玉那了上來,隨后起指一彈,只聽一聲輕微裂響,此玉便粉碎開來,露出了里間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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