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子與馮懸照二人此回是為搜查那鈞塵界修士而來,不過有些妖魔,也會在地底之下蟄伏,故是憑下方這處空洞尚還不能確定此間主人身份,對方究竟是否自那天外來,還需往下方一探,方能知曉。
兩人再商量幾句后,就往下遁走,很快穿過萬丈地底,落在了那處洞窟之中,
清辰子銳利目光一陣掃視,道:“此處氣機盡數被抹除干凈,山海界中妖魔只修氣血,絕無這般手段。”
馮懸照看了看四下,也是承認這般判斷。
這處洞窟并不大,只十來丈而已,而山海界中妖魔若是到了妖圣境地,個個體軀龐大,不會蜷縮在這么狹小的窟,即便其等是在此此沉睡,也絕不可能不布下氣血屏障,再結合兩年前的異狀來看,這極可能就是那鈞塵界修士所留了。
他在此間走動了一圈,未曾發現什么,道:“看來此間之人底氣甚足,不怕我等追索。”
對方能穿渡過來,必也是在洞天修為,把此處毀去也不過是順手之事,還可以遮掩去很多痕跡,但其偏偏不如此做,當是對是自身有足夠信心,認定九洲修士即便能找到這里,也尋不到其等下落。
清辰子走到一處水池邊上看有幾眼,他能看得出來,這里原來該是擺放著什么重要之物,周沿被打磨的光滑圓整,一塵不染,若是尋常蓄氣水池那絕不會如此。
只是對方把手尾料理的很是干凈,除了表面上可以看到的,其余什么都未曾留下。
他再稍作打量,便祭起飛劍,光芒一放,照遍洞窟,連細小角落也不放過,俱是被那虹芒填滿,過有好一會兒后,就收了法力回來,冷聲道:“有些手段,險些被騙了過去。”
方才他感得對方只是離去半日,可此刻再是施術一察,明明又過去了數個時辰,可這感應居然仍是分毫未變,這分明就是對方有意留下的布置了。
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或許此輩當真才離開半日,但也或許早早便離開了,根本難以分辨清楚,想憑著這一點找到來人,顯然是不太可能了。
馮懸照道:“這里并無他處出入所在,此輩當是借了某種法器或是法符遁地而走,若是不去四疆四域,那便很可能往西地深處遁走,那里廣闊無邊,想要找到其等,幾如大海撈針。”
山海界無邊無際,要是這些鈞塵修士一心遁去無人之地,幾乎是無法找到。
兩人都是十分清楚,此回對手同樣是有著久遠傳承的氣道修士,并不遜色九洲修士多少,絕非山海界中妖魔可比,而能被派遣來此,藏匿之法定然高明無比,不是能如此輕易便能探查出來的。
不過此回也不是沒有收獲,那石窟對修道人來說著實狹小,從布置來看,此來鈞塵修士人數必然不多,當在三人之下。而且此輩因是怕在天中飛遁被九洲上真察覺,故是只在地下遁走,如此或便能針對做些布置。
清辰子這時又回到那口水池邊上,他覺得對方鑿開這一處必有用途,于是一拂袖,將之整個取了下來,準備帶了回去,給各派真人一觀,說不定能從中看出什么玄妙來。
兩人最后搜尋了一遍,見這里再無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便起身遁上地表。
待見了天光,清辰子沉聲道:“此輩不除,我九洲難安,回去之后,當請諸派真人再行商議,想辦法盡快把這班鈞塵修士找了出來。”
兩月之后,元蜃門宗門所在,小涵心界山內,大殿正中那方心象神返大靈碑忽然一陣震動,隨一陣輕煙飄過,衛真人已是現身在外,她面覆白紗,身著月白羅衫,閉眸靜靜而立,似在體悟什么。
如今諸派真人在虛天之中斗法,用以提升自身戰力,元蜃門卻不必如此做,這鎮派之寶幾可演化心象之中的所有敵手,雖與真人略有差別,但勝在所耗法力幾可忽略不計。
半晌之后,她聽得身后有腳步聲過來,才睜開雙目,頭也不回,道:“何事?”
過來婢女低頭道:“回稟真人,林娘子回來了。”
衛真人一轉身,化煙霧飄去,下一刻,已是回到了玉榻之上坐下,道:“讓她進來吧。”
不多時,一名儀態萬千,姿容妖冶的女弟子到了近前,萬福道:“弟子林羲環,見過真人。“
衛真人漫不經心道:“此行如何?可是找到了什么么?”
林羲環道:“回稟真人,弟子已是與一眾同道合力查探過了,近數十年來,地淵入口萬里方圓之內,一切如常,并無什么異狀,想來那些天外修士并未曾往我靈門來。”:
衛真人螓首輕點,這結果在她預想之中,地淵不比他處,地表之上的出入之地并不大,因此搜尋起來也是容易,她道:“查探兩月,你也是辛苦了。”
林羲環道:“弟子為山門辦事,哪里稱得上辛苦。”
衛真人道:“你近來用心我也看在眼中,年后我靈門六宗二十八派弟子大比,你若能占得一名勝額,我可允你入心徊閣中參悟本門秘法。”
林羲環眸中露出喜色,下拜道:“多謝真人,弟子必會用心。”
衛真人正要說幾句勉勵之言,心下忽然有一陣感應,忖道:“莫非是恩師出關了?”
她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林羲環屈膝一禮,就低著首,小步退了出去。
衛真人則是身化輕煙一縷,來至宮城高處,見薛定緣一襲白色道袍,正背對著自己站在臺上,忙是上來一個萬福,道:“弟子見過恩師。”
薛定緣回轉身來,道:“免禮,我聞得六宗弟子在外搜查,近日我不在時,可是有什么大堊事么?”
衛真人正想開口,只是一抬頭,卻是薛定緣發現氣機與往常有異,眸光幽深無盡,此刻明明站在那里,但卻虛幻不定,好似隨時會從這世上消失一般,她一時忘了回話,驚喜道:“恩師?你可是……”
薛定緣點了點頭,笑道:“此回閉關有所得,未曾辜負眾位同道重托。”
衛真人頓時心緒激蕩不已,她伏身下拜道:“弟子恭賀恩師萬壽。”
薛定緣笑道:“起來。”
“謝恩師,”衛真人起得身來,她美目之中全是異彩,道:“恩師可要弟子將此事告知各派真人么?”
薛定緣道:“該是如此,只你方才所言,似我門中有些麻煩,究竟為何事?“
衛真人道:“恩師有所不知,前段時日,有鈞塵界修士潛入我山海界中,意圖探聽我九洲虛實。”
她將事情簡略一說,薛定緣考慮了一下,道:“若是果真有鈞塵界修士在此,又躲去了西地,那為師或有一法,可以解決此事。”
衛真人喜道:“恩師有辦法么?”
薛定緣點頭道:“此事不急,你先去把各位同道請來。”
衛真人道了聲是,便素手輕揮,發出數道靈訊。
過去不過半個時辰,高臺之上有三道靈光亮起,現出三座陣門,便見宇文洪陽、溫青象、東槿子三人自里跨步出來,他們已是知道了消息,此刻見得薛定緣,都是上來打個稽首,道:“恭賀薛掌門了卻凡身。“
薛定緣還有一禮,正容道:“先前各派同道助我,如今該當我相助各派同道了。”
自梁循義飛升后,靈門六宗因便無有飛升真人坐鎮,門中需得溟滄派玄武壓陣,才能勉強維持安穩。
為改變這等局面,在宇文洪陽牽頭之下,所有人將得來的大部分紫清靈機都是交給了薛定緣,供他修行,望其能再進一步。
從一點可以看出,宇文洪陽作為靈門主事之人,有足夠胸襟氣魄,為了大局考量,不但不怕元蜃門凌駕冥泉宗之上,也不介意薛定緣功成之后取代自己的地位。
只是此舉也很是冒險,薛定緣若能成就凡蛻,不難去往天外收攝清靈,也同樣會給予他們回報,但若不成,那么不但先前所有付出都是盡付流水,甚至連各人功行進境也會因此受累,極可能再落后玄門數百年。
不過薛定緣最終并讓他們失望,終是功行有成,成為靈門入得山海界后,第一位凡蛻修士。
他能達得這一步,也是應勢而成,得了六宗傾力相助,等若集偌大靈門之力供他一人修行,恐怕自此之后,不會再有一個人有他這番機緣了。
宇文洪陽道賀之后,便道:“衛真人符書之中有言,薛掌門有辦法制那鈞塵界修士?“
薛定緣道:“我入得此境之后,知曉了自身之來去,體悟到了不少神通法堊門,若是那鈞塵修士果如少清道友所言,已是避去了西地,那么為探聽消息,遲早是會回來的,我可借心象神返大靈碑之助,把那蜃氣鋪開,彌布西空荒原,張網以待網,來人只要沾染得一絲靈機,便會入得我虛寰蜃境之中,我若令其見,其便有所見,我若令其聞,其便有所聞,所思所觀,皆為虛幻,如墮夢中,如陷輪回,如此便可絕其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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