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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七章 自有真光鎮元星

  孟真人與那幻影有來有往斗有半天之后,九洲眾真卻是看出了不對,那元星比原先比較,只是被耗去少許一些。而那氣機所化幻身開始還有些呆板僵滯,可隨著斗戰時間延長,兩目卻是變得漸漸清明起來,且連一身斗法之能也有些許提升。

  嬰春秋沉聲出言道:“照如此下去,這元星要被完全耗盡,只靠孟真人一人,恐要數月時日。”他轉過身來,對岳軒霄打個稽首,“恩師,不若弟子上前,助得孟道友一助。”

  岳軒霄一點頭,道:“也好,此戰不必顧忌太多,便再有外敵到來,我與幾位道友亦會擋住。”

  嬰春秋再打一個道躬,就飄身而下,方至半途,身軀驟化一道劍光,倏爾一長,已是沖入了那戰圈之中。

  張衍一直在外觀戰。他發現這元星很是奇妙,明明只是一縷神意附著,但是由于其中所藏的龐大靈機為后盾,每每神意消去一點,就又會再一次被補足,時時保持在完滿之中。而且其本身渾然若一,無論外力落在哪個部位,都會為其整體所承受。

  “此物若能收得一個過來,弄明白其中玄妙,可用之對敵,亦可用來鎮守山門,總之可以大大加強己方實力,比獲得一個禁星都是有用。”

  這等物事,其實就是用來拖延時間和消耗對手法力的,在某些特定情形下,可以收得奇效。

  當然,其也不是沒有缺點,轉挪之速比較凡蛻修士來說甚是緩慢,對敵之人若自感不敵,大可以遠遠避開,九洲一方若依仗遁法之利,對其不作理會,那么就不難從這里繞了過去。不過此一戰旨在摧毀鈞塵界上層戰力,這元星若發揮得當,完全可以當一位帝君來看待,既然撞上了,那就必須將之摧毀。

  因多得一人加入斗戰,那元星消耗頓時加劇,在兩人圍攻之下,那幻身被頻頻打散,盡管靠著元星內龐大靈機可反復重聚出來,可也無法如方才那般肆無忌憚施展神通了。

  三四日后,元星變得只有原先半數,而且隨其逐漸縮所能發揮出來的威能已是愈來愈弱,再無法和最初相比。

  楊傳在宮城之中看著戰局變化,神情有些陰沉,九洲一方只有兩人加入斗戰,且還都是一重境中人,便就可以壓制住一座元星,而且其余人還不曾出手,這般下去,根本無法達成消耗對手的目的。

  他想了一想,以手指在天域圖上點一點,道:“來人,傳我諭令,著大御執把所有元星都擺到這處來。”

  站在旁處的乃是他的親傳弟子解英,他看了一下位置,卻全是面向九洲修士過來那一處,禁不住吃了一驚,略略遲疑了一下,壯著膽子言道:“宮主,元星若都是挪去那處,萬一九洲之人從別處繞道,主宮豈不危矣?”

  元星遁行緩慢,一旦調去了某一處,短時間內可挪不回來。

  楊傳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做事自有安排,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置喙?還不給我退了下去。”

  那弟子冷汗涔涔,再不敢多言,躬身一揖,就慌慌張張下去傳命了。

  蔣參、商晝、段粟三人此時正駕馭法舟,藏身在陣勢之中,時刻留意著九洲修士的舉動,在接到傳令之后,也只是稍有遲疑,便就借助令符,祭動所有元星,借陣道穿渡,以最快速度往涼業天域后方挪動過來。

  這十數萬年來,積氣宮幾乎每一任宮主繼位之后,都會設法煉造一座元星,除卻過去斗戰之中損折的,現下還留存下來的還有九座,而并非司馬權所知的四座。

  若是一股龐大力量,但除卻他們三人可以直接驅馭的幾座外,余下幾座雖亦有宮中過往帝君神意寄托,可畢竟人已不在,神意用去一點便少一點,根本無法取用元星之中的靈機補納,在斗戰之中究竟能發揮多大作用委實不好說。

  涼業天域之中,又是數日過去,隨著一道劍光劈落,將只有原先一成大小的元星一斬兩段,同時有滔滔水浪過來一沖,便將之徹底化為虛無。

  靈機一去,那氣機幻身也是沒了依憑,不用外人來動手,不多時就消失不見。

  眾真抬首望去時,見虛天之中空空蕩蕩,對面好似沒了任何阻礙。

  秦掌門對孟、嬰二人言道:“楊傳在主宮附近定是還有厲害布置,你等可先調理氣機,待回復法力之后,我等再往前去。”

  孟、嬰二人打個稽首,便就坐下運法。

  張衍暗暗點頭,他們此行并不急于求成,只要保持著每一人自身戰力處在完滿之態,隨時聚在一處,那么就已是立于不敗之地。

  楊傳除非這個時候沖出來與他們交手,或者另施手段設法阻止,否則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孟、嬰二人慢慢恢復法力。

  他心下判斷,楊傳只要不曾放棄,那么十有級是會有所動作的,否則先前所為就是成了無用之舉了。

  很快半月過去,因這時還不到動用紫清靈機的時候,故孟、嬰二人只是憑借自身調息恢復法力,想要完全復原,還需不少時日。

  至于其余九洲真人,則一直在大鯤背上調息理氣,防備隨時可能到來的攻襲。

  忽然,張衍心頭微微一跳,他目光一閃,轉首往虛天某一處看去,忖道:“來了。”

  不但是他,在場眾真也是不約而同感應到有數股龐大靈機正往自己這處過來,卻是發現此回過來的竟又是那元星,而且數目似還不少。

  岳軒霄冷笑一聲,道:“既然一起過來,正好一并解決了,省的我輩事后再去一個個找尋。”

  薛定緣考慮片刻,道:“這數股靈機看去并非來自一處,或可分頭截擊?”

  秦掌門笑言道:“這十多日來我試著查探,這四處望去空虛無著,其實暗中還布有陣禁,只是未曾發動罷了,楊傳一直想以轉挪之陣把我等分散開來,卻不必去冒這個險,在此等著就是了。”

  等有數日后,便見八座元星逐個出現在了眾真面前。

  張衍注意到,每一座元星之上都有一個氣機幻身,便朝司馬權問了一句,“司馬真人,可認得這些人么?”

  司馬權道:“除了蔣參等三人外,其余人在下都是不認得,許是此些元星過往主人氣機所化也說不定。”

  張衍點了點頭,又問:“楊傳不在其中么?”

  司馬權望了望,道:“只此刻看來,此人卻是不在。”

  薛定緣沉思片刻,道:“這般利器只需一縷神意就可掌制,那楊傳卻不曾出現,當是有什么謀劃。”

  張衍笑道:“想必這里面總是有緣故的,或許是不愿,也或許是不能,我等此刻勢勝與他,不管其如何布置,只需堂堂正正壓過去就是了。”

  岳軒霄道:“張真人說得不錯,不必理會那些細枝末節,先將眼前這些掃清,再言其他。”

  秦掌門起拂塵在大鯤贏媯背上一敲,后者稍稍一仰首,只是頃刻之間,此間所有人包括前方元星都被它一齊拖入了過去未來之變中。

  張衍眼前一個恍惚,發現旁處之人俱是不見,而自己面前只飄蕩有一座元星,上面站有一名白發老道,乍一見得,發現其氣機深邃莫測,但是在他又感應片刻之后,卻發現對方神意非但不強,反而比先前所見的商晝更是弱猶如那微弱火焰,似是稍稍一壓,就可撲滅。

  他立刻意識到,這等情形,當是這神意主人早已亡去,只是有一縷寄托于此間而已,其不過是無源之水,根本經不起大一些消耗。

  “可我眼下神意即便可壓過對面,要將之磨去也非短時之功,還要防備其出手攻我,按那尋常路數,我便知道這弱處,也難作利用。”

  只是他再一尋思,心中卻是有了一個主意,覺得可以試上一試,往后一退,把衣袖一振,背后一道水光若柱升起,而后往前一個沖奔,轟隆一卷,似就要將面前這元星整個收入進去,

  那老道人一見,立時向下一拂,頓有氣瀑流淌而下,所及之處,卻是將水光稍稍驅開了一些,而那元星也是在向外拔出。

  張衍手段卻不止這些,他伸指一點,一道“太玄清一元涵真罡”轟在了這老道身上,頓時將之打散,不待其再次幻化出來,一聲大喝,把渾身法力一個轉動,那水光之勢頓又大了數分,轟然一聲,這一座元星已然被他拖入了水光之中。

  只是這等時候,他卻能感覺到一股莫大力量在與自己對抗,那元星也是在水光若隱若現,好似要從中掙扎了出來。

  他盤膝往天中一坐,起得全力鎮壓,同時放出神意與對方不斷碰撞。

  元星之中神意雖是積氣宮前任宮主所寄,但此人畢竟已不在世上,無法主動化演靈機。補納自身折損,故是在與他比拼之中愈來愈弱,僅僅只是堅持了五日,便就損折殆盡,再不復存,而那元星失了氣機駕馭,也是徹底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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