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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八章 萬千斗戰演極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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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光一閃,對面那年輕修士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一劍梟首。

  力道一重境雖然身軀堅實,頭顱斬下還不會立刻身亡,可若無人給他接上,也遲早是難逃一死。況且此刻其已沒有抵抗之力,再斗下去結果也是一樣,故只一個照面間,此人便就輸了。

  張衍殺死此人之后,頓覺有一股精氣靈機灌入魔簡之中,從那氣機上分辨,分明就是自這被斬之人身上而來,而且規模極其龐大,至少也是一名力道五轉之士方才具備。

  看來這年輕修士原來應就是這等修為,他此回不但是戰勝了對手,且是接手了其一身精氣本元。

  他心下思忖,看來這不僅僅是神意之中的虛幻之戰,而確確實實是能在現世中得以體現了,假若他被人擊敗,恐怕下場也很可能是被他人奪走一切。

  在這里,只能勝,不許敗,因為失敗一次,不是立時身亡,許就會化為神意之中這些虛影,成為栽培后來人的養分。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他只覺眼前景物突然一變,卻是站在一處地底幽窟之內,一個上身的魁偉大漢正坐在一塊大石之上,其額頭上仗著一個獨角,顯然非是人種,而是一個異類,其人身上氣機竟似已是到了五轉境中。

  此時這人正拿著一只不明野獸的后肢啃食生嚼,弄得鮮血滿口,忽然他十分警惕地抬起頭,在望到張衍后,立時察覺到后者身上氣機,面上先是一陣驚疑,隨即露出殘忍之色,三口兩口吃光手中之物,一抹嘴,自腳邊將一把大錘撿了起來,大喝一聲,就沖了上來。

  張衍神情淡然,背后五色光華一閃,轟隆一聲響,那巨漢就被卷入了進去,運功一轉,不斷在里消磨,不到半個時辰,就將其本元耗盡,徹底殺死。

  在他力成五轉之時,太玄真功從未有過這般威力,但是斬去未來之身后,對此功法推演大大增進了一層,便他只能使出位于五重境時的法力,可內中運功之妙,卻遠遠勝過往昔,輕而易舉就將這異類鎮壓了。

  將此人殺死之后,又有精氣靈機往魔簡里灌入,然而這一回,所攝來的本元至多只到力道三轉,和此人表現出來的力量完全無法比擬。

  張衍不禁思索起來,這么說來,很可能他先前殺死的,只是那年輕修士的過去之身,而其真正修為,當在五轉境中,是以能反哺給他如許多精氣,而現下所殺的,則可能是這頭異類的未來之身,故是送了過來的精氣靈機反而較少。

  如此推斷下去,說明并不是戰勝得敵人越強橫收獲越大,到底能得到多少,是要看被殺之人在現世之中,或者其在壽數終亡之前所能達到的真正實力。

  念轉此處,他又想到了一個可能,自己也擁有魔藏,那么比他更早到達這里之人,是否已與自己過去未來之影有過交手了?而他至今未亡,那不是斗贏了對手,就是在斗戰之中得以成功存活了下來。

  只是他以往并沒有得到過任何外來精氣的補充,那或許只有主動踏足到這里之人才能有所收獲,被動應戰之人則無任何好處。

  自然,這里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在他之前,還沒有一個人達到過此處,或者達到這里之人還不曾與他過去未來之相交手就先死在半途了。

  正思索之是,外間場景再變,卻是身處雪原高山之上,對面是一個傲氣凌人的少年,一身雪白衣衫,立于崖巔,對方只有三重境,可身上卻亦有氣道修為,而且遠遠超出了參神契,似只差一步就可入到元嬰之境內。

  張衍一挑眉,看來似自己這般氣、力同參之人也并非唯一。

  少年人見張衍突然出現,起初有些訝異,但很快浮現出饒有興趣之色,手一揚,一道白光沖著他這個方向過來。

  張衍眼芒微閃,此人也能使用法寶,那么應該是如劍丸一般性命相合的法寶,不然不會照顯出來,背后五色光華一閃,霎時將那白光收入進來。

  那少年本以為法寶一出,必是十拿九穩,可哪料想見面就被收了,臉色驚變,“你是何人?”

  張衍哪會與他多言,背后升騰十余道劍光,朝其電射而去。

  少年人急急一拿法訣,身上有白芒呼嘯而起,仿若火炬照亮天際,將劍光擋住,但這也只是稍稍阻礙了片刻,只見一道火行真光掠過,瞬時將之剝去,下一刻,劍光齊落,登時將其斬成數十段。

  張衍感覺到又是一股精元填補入魔簡之中,這次所得不曾多也不曾少,恰恰是這少年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沉吟一下,想到了某種可能。

  此時虛空另一邊,奕胥天中,一名白衣少年自萬千人目注之中走出,沿著長階而上,最后來至一座金殿之內,他跪了下來,對一名坐于蓮臺之上的女道一拜,將一枚如意托起,大聲言道:“弟子岑瀟恭祝老師……”

  他話未說完,突然神情一木,隨后直挺挺栽倒在地,身軀陡然分作數十段,隨后在眾人目光之下化為一堆灰屑,頓時引得周圍一陣驚呼。

  端坐上方的女道臉上滿是霜寒,自蓮臺之上站起,厲聲道:“是誰人害我弟子?”

  她眸光轉過,臺下之人紛紛低下頭來,最后落至一名面容蒼老如枯樹的老者上,道:“化伯公,你擅推演天機之變,貧道不求你能算出那害我弟子之人身份,只問此人身在何處,事成之后,只要是我門中寶物,可任憑道友挑選。”

  方才被奪去性命那一瞬間,她并沒有察覺到任何預兆,這是極不正常之事,應是被人刻意蔽去了感應,這謀害她弟子的人當不簡單,可若是此等事發生在私下,她或許會暗中查找兇手,而且未必會急著處置,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能不顧及宗門臉面還有同道看法,必須要做出這副強硬姿態。

  那老者慢慢挪動了下眼皮,露出一雙渾濁眼目,他緩緩點下頭,一招手,自地上抓來了一絲灰屑,默默運法推算,試圖找出線索。

  但只是片刻之后,他突然渾身一抖,臉上露出驚懼之色,連法身也是變得忽明忽暗,仿若要消散一般,連忙取出數枚丹藥吞服下去,好半晌氣息才穩定下來,他嘆息道:“對方來頭甚大,恕我無能為力,觀主恐也招惹不起,還是收手吧。”

  說完之后,他似再無心在此逗留,拱了拱手,道一聲告辭,便就匆匆離去了。

  周圍之人都是露出驚容,能被化伯公稱作來頭甚大,連虞觀主都招惹不起之人,指不定是某一天天主,可如此身份之人,又何必為難一個元嬰修士?

  女道蹙了下眉,她能聽得出來,化伯公這話語之中有躲閃回避之意,顯然是看到了什么,但又心存顧忌,不敢說了出來,看其態度,恐怕再如何大的代價都不可能將之打動了。

  她沉吟一下,又恢復一片平靜之色,只是語聲冰寒道:“此事不會了解,改日貧道會親上青碧宮,請祖師祭寶察看諸天,搜尋萬界,害我徒兒之人絕然逃不了。”

  張衍不知這里之事,他此刻仍是在與不同對手相斗,那對手境界也是不斷在參神契六重境界之中變化來去,忽而是二重,忽而又跳到了五重境,陡然間又轉下一重,所幸對手修為總是與他相同,不曾有高過一層之人出現。

  但對手出現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從一開始每隔半個時辰出來一次,逐漸到十來呼吸就會出現一次。

  還不止如此,到了后來,只幾個呼吸間,他的境界就會上下浮動十多回。

  每一個境界所能使動的手段神通是絕然不同的,這等變動,若是不適應之人,往往上一個神通才要發動,下一刻就發現功力不濟,以至無法施展出來,這要在與人爭斗之時那是十分要命的。雖說對手也同樣如此,可此輩只是照影之身,似根本不受此影響,能夠完全發揮出自身實力。

  而且不止這些,假設他在短時內無法解決對手,此人便會出現在下一個場景之內,與新近出現之人一同圍攻于他。

  這是極為兇險的局面,若不盡快解決,那敵手就會越來越多,直至到無法承受的地步。是以他必須確保對手出現一個便要殺死一個,否則必難過關。

  在這般情形下,他摒棄了威能較大的神通手段,只用力道法門迎敵,因為這是最為有效也最為直接的手段,哪怕飛劍斬殺之術,在面對力道修為精深之人時,所能造成的威脅也極其有限,但是最為純粹的拳腳對轟,卻往往能在一瞬之間決出生死。

  每每慘烈碰撞之后,他也不是沒有損傷,但是卻可利用方才學到得神通之術,引動那莫名之物填補受損肉身。

  在這般持續不斷激戰之中,他力道功法乃至神通手段逐漸被打磨得精純無比,魔簡收取得來的精氣也是越來越多,他能感覺到,距離自己摘取根果已是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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