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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九章 神物寄落牽天機

張衍在應洮這里得了許多有用消息,就回去了摩空法舟,并用了幾日時間,祭煉得數張法符出來。品書網  雖答應護持那幾家宗門,可以他今日之修為,自不可能再去親力親為,賜下幾張符詔,便足矣護持了。

  事實換了別派凡蛻修士做此事,也至多會派遣出一個分身化影罷了,只如今他沒還有足夠善動在身,分身同樣消耗法力,故才用了不在限礙之中符詔替代。

  再是幾天過去,那幾家宗派都是到來,聽聞此回可得大能上真庇佑,都是驚喜不已,各家掌門一一前來法舟拜會,很是鄭重接了那符詔,再恭恭敬敬拜謝而去。

  待眾人退下之后,張衍卻是訝然發現,那對自己的壓制束縛居然被解開了一些,他已是可以動用一些神通法力了。心下轉了轉念,卻是猜到了其中原因,此間善功,或許并不要完全把事情做成才會獲得,只要有一個上好開端,就能先取到其中一部分。

  這大概是為了方便修士能更好的利用善功,從而在墟地待得更久,不過這不并意味他占了便宜,不難想見,要是那幾家宗門遇得意外,那么一切又會還歸本來。

  所謂得易舍難,護持之人在收得一部分善功后,恐怕就無法完全做到置之不理了,多數人想必都會比原先更為用心。

  不過他沒有再去為此多費心思,他所煉得幾枚符詔不但灌入了許多法力,且留下了一滴精血,若是那幾家宗門無事,過后自會還歸己身,要是遭逢大敵,那立刻會化演出來一道血氣之障,只要他自身精氣不枯,就不會被人打破,是以此事大可放在一邊。

  他稍稍一運法力,發現如今飛遁已是無礙,耗費法力雖仍是較原來為多,但憑自身根底卻是足可負擔得起,于是心意一動,摩空法舟霎時騰空而起,往應洮口中所言金道人隱居之地飛遁而去。

  兩日之后,達到一處半傾巨峰之前,只是山形細長,并往一側歪斜,但卻偏偏不曾倒落在地,望去好似一柄巨劍斜插在地,知是到了地界了。

  這位金道人原本是一派掌門,只是一次入墟地伐妖,不知遇上了什么事,全宗上下最后只他一人逃了出來,其后來前往青碧宮中,并立下誓言宏愿,要將余青華天內所有墟地都是探明清楚,并描明于輿圖之上,以供諸天修士討妖之用。

  也是因此,此人不但法力無有半分束縛,甚至還可籍借善動用許多毀天滅地的手段,平日行走墟地時,哪怕大妖邪怪也不敢前來招惹。

  張衍自法舟之中出來,在外打個稽首,言道:“金道友可在,貧道張衍,冒昧前來拜訪。”

  話音傳出,少頃,燦爛靈華一起,有如雨后飛紅,而后就見一名錦繡山河服的中年修士兩袖飄蕩,乘光而出,此人雙鬢已白,但偏偏兩眸清澈,好似不諳世事的孩童。

  張衍感應了一下,對方氣機只是尋常,并不曾斬去過去之身,聽得應洮言,其人數千載前便已入得凡蛻,這說明善功并不能助直接提升法力功行,只能當法寶符書一類的外物來用。

  那中年修士行至前方,看了看他,回有一禮,道:“應壇主前幾日給金某來了書信,說是張上真來此要一副‘惡見圖’?”

  張衍回道:“正是,不知道友手中可有?”

  金道人道:“金某手中倒是有,此本來就是為了方便同道所繪,只是卻需問上一句,聽應壇主提及,張道友可能要去往亂漩流空之地?”

  張衍沒有隱瞞,道:“不錯,貧道有同道陷落在那處,此番意欲前往找尋其等下落。”

  金道人眼前一亮,道:“要是張道友真能去了那等地界,可否作成圖影,給在下帶了回來?”

  張衍略略一思,點首道:“這卻不難,貧道可以應下。”

  金道人面露喜色,自兜囊中取出一副圖卷,起法力憑空推送了過來,道:“此便是‘惡見圖’,道友拿去就是。”

  張衍接過,略略掃過一眼,就收入袖中,道:“多謝道友贈圖,貧道不會忘了道友所托之事。”

  金道人對他拱拱手,道:“那就拜托道友了。”

  張衍回了一禮,就轉回摩空法舟,待坐定下來,就打開那惡見圖仔細看了起來,圖上不但將諸多險惡之地都標明,而且何地陷落誰人,何時有何妖魔出現,大致什么時候安穩,都是有詳細注釋。

  不過亂星墟地無邊無際,至今探明出來的也只小部分,有些被混惡之氣包裹的地界至今少有人敢去,好在眼前這些也是夠用了。

  待看過后,把圖收好,正要動身時,心下微微一動,卻見天中一道細長金光射落,到了舟前,就化作一枚金梭,在外懸住不動。

  他目光微瞇,認得這是余寰諸天之內的傳影飛梭,略略一思,就探手將之捉了進來,隨后往下方一拋,頓有光幕散開,就自里浮出一個臉上繪有紋符金線的修士身影來,其人一頭赤發,披散在后,看去狂放不羈,此人對著座上拱了拱手,道:“可是張上真當面么?”

  張衍看他一眼,道:“正是貧道,尊駕何人?”

  這修士挺直身軀,傲然言道:“敝人乃是惑安天興吾大觀護法大正,姓武名洋,聽聞張上真到了亂星墟地,特意找了上來,只為與真人一晤。”

  張衍頜首道:“原來是武長老,未敢請教尊駕來意。”

  武洋目中露出精芒,道:“武某在門中曾聽聞,張上真乃是那太冥祖師所留神物真正之主,此物對敝宗極為重要,故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真人真人可否將此物割愛?”說到這里,他語鋒一轉,“自然,不求真人現下便應允我等,只要日后有意,第一個想到我等便好。”

  張衍淡聲言道:“此事無需考慮,祖師所賜,豈可讓人?”

  武洋嘿嘿一笑,道:“張真人何不設法變通一二,待將那神物拿到手里后,再‘借’我一用,那不就不算違了祖師之言了?”

  張衍淡笑一下,沒有再與此人再多言,一揮袖,一道清氣灑過,頓將那一團靈光攪散。

  他對此早有準備,外間在得知自己是神物之主后,那定是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若此番是青碧宮宮主親自前來討要,或許他還會權衡一番,畢竟任何你再如何了得,也不可能敵得過一名真陽大能。但要真是如此,他回去設法擺壇,告祭祖師就是,想來祖師是會來處置此事的。

  至于其余人,那卻根本不用理會,只此人說話如此直白,毫無半點遮掩,應只是前來探路的,甚至其所言身份也未必是真。

  “看來如我此前所想一般,如今余寰諸天之內,惦記神物的人當真有不少。”

  他想到這里,又一次將那善功目薄拿了出來,將所有排序之人一一看了下來。

  平常人或許只會盯著此上排位,可在他眼中,卻可從中看出許多頗可值得玩味的東西來。

  結合此前所知道的消息來看,這上面排名越靠前的修士,其所出身界天就與青天關系越是親近,反之亦然。

  而一十九天之中,只三處界天修士在此上出現頻頻,其皆與青碧宮有深厚淵源,而其余界天之人則很少在此上出現,或者根本不見載錄。

  他并未此奇怪,在了解了青華天的詳情,便能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善功之制。

  在青華天中,善功數目多寡可直接決定一人分量,可到了外間,就無人會來理會此書了。蓋因為這非是斗戰排名,而只是善功排名罷了,例如排名第一的司珩,就未必是何仙隱的對手。

  但需注意的是,什么時候善功之制不再限于青華天,而是囊括了整個余寰諸天,那等時候,局面可真正要倒轉過來了,善功榜座次就可直接決定諸天修士實力之高下。

  要是真到那一步,恐怕所有余寰諸天內所有一切規矩,都要聽青碧宮擺布了。

  且善功之制還有一個真正可怕之處,因此制繞過了所有人情往來,師徒傳承,甚至凡人憑此直接以此換取外藥。

  先前任棘就從那隊凡人商隊處了解到,青華天中,一個千口大族若是傾盡全力,那么就可扶植起一名煉氣士,雖至多只能開脈,可卻也是打破了仙凡間隔,未來有了無數可能。

  且還不如此,因善功還能借用神通道術,法寶符器,從道理上來說,只要善功足夠多,一個無甚資質的修士哪怕不去用心修煉,只要去獲取足夠善功,也可擁有一身不俗戰力,在此情形下,修士彼此資質差別幾可忽略不計。

  按理說,在此制之下,百萬載過去,青華天中當是有無數修道人冒了出來,可實際卻不是這樣,這是因為域外時時有妖魔入侵,每時每刻都有修士與此輩拼殺而亡,這里面不止青華天了,連其余諸天修士也一樣被卷入其中。

  從善功薄上可以看得出來,諸天修士對此制十分抗拒的,可他們再是不喜此法,卻又不得不來,因為這里面誘惑實在不小,例如排位前十五之人,可直入青華宮聽道,甚至還可請動青碧宮弟子出手,為一方天主護法避劫。

  不難想見,未來時日之中,青碧宮必會擴大善功之制所能涵蓋的界天,而另一方定然會千方百計的阻止。

  張衍放下功薄,目光變得幽深了幾分,他自能看得出來,其實雙方實力其實是不對等的,因為青碧宮有真陽大能坐鎮,若無變數,終有一日可得勝利,要想破局,除非有另一位真陽出面抗衡,可要修至此境何其之難,如今看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太冥祖師所留下來的這枚玄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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