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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先求元功筑根本

  玉鯤道:“不知上真要問何事?”

  張衍坦言道:“我得了那玄石之后,從中得悟一篇無名玄功,只是感德此法極可能涉及到一樁莫大因果,思及道友以往在跟隨祖師身側,或能知曉這此中原由,便就過來請教。”

  玉鯤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詢問,而是道:“上真,你可先求功,而后問法。”

  張衍一聽,心下微動,不覺點頭。

  他能感覺到,自己可從玄石之中收取無限偉力,這或許就是未來成就真陽的資糧。

  玉鯤這般說,那就是不去轉運法門,只煉外功則便無礙。

  如今他方才斬得過去未來身不久,倒的確不用這般急進,大可先筑實根基本元,而后再往上攀登不遲。

  但他同時也是聽出來了,此前顧慮應當是對的,這里間的確是有一些因果不可以輕易沾染,只是玉鯤好似因為某種原因,并無法明言出來。

  他思忖了一下,玉鯤乃是祖師所留,不會違背祖師之意,是以這等因果當非是自祖師那邊來,而是可能涉及到另外的人或事物。

  念至此處,他卻是隱有所悟。

  玉鯤這時言道:“上真既得玄石,已是可以與我結約立契了。”

  張衍微訝,道:“立契?”

  玉鯤道:“上真一觀便知。”啥時間,便有一道光華自它身上照出,而里間卻見有一卷玉冊在漂浮滾蕩。

  張衍望見,就起意攝拿過來,在面前展開一看,發現這卻是一份法契,里間內容,倒非是約束雙方之物,而是言明,玉鯤愿為他及門中弟子提供修行及往來虛空之便,而他亦需在功行有成之后,庇佑其族人。

  到了此時,他方才知曉玉鯤原來名喚瀛昭,這法契算得上是雙方得利,而只眼前來看,他從中受益更多,自無理由拒絕,于是打個稽首,道:“原來是瀛道友,貧道愿與道友結立此約。”說著,起指在上一劃,法契便是定立,當下那玉冊一分為二,往雙方身軀投去。

  瀛昭收得那玉冊回來,顯得很是高興,道:“還請真人到得我身軀中來。”

  只見周圍光華一展,他身軀之上那道光華一展一張,鋪灑下來。

  張衍微微一笑,便站那至光虹上,只是晃眼之間,他便就是立在了一片無邊廣大的水澤之上,入目所見,卻是星羅棋布的大小島洲,天中乃是一座座飛空大嶼,此番格局,望去與龍淵大澤有幾分相似,實乃想象,這方天地竟是處在瀛昭的身軀之內。

  此時瀛昭聲音在耳畔響起道:“當年祖師往來虛空時,多是在這處洞府內靜坐,祖師離去之后,后又有幾位門下弟子此,最后一個到得地此的,乃是洵岳上真,這里諸多寶材外藥就是這位上真所留。”

  張衍環望四周,這里布置,處處皆蘊玄妙,靈機也是充盛無比,尤其在感應之中竟還發現了不少紫清靈機匯聚所在,著實讓人驚訝不已。且自入到此地后,就再沒有先天混滅元光穿入進來,那就意味著門中低輩弟子亦可在此修行。

  他心下一轉念,瀛昭徜徉于過去未來之上,可化身萬千,哪怕尋常修士可借其助力在虛空之中往來,大可以令其等探求外界,那就不必再勞動門中上真了。

  遙想當年,祖師及門下一班弟子乘大鯤往來虛空,游歷諸天萬界。閑時許便是在此間談玄論法,吐納清靈。念至此處,他不由感嘆道:“想不到祖師還留下了這么一個好去處。”

  在從這處也可看來,洛山觀確非正傳,玉鯤瀛昭在此看守百萬載,卻不曾放得此派一人入到此地,顯然從未把其當做自己人看待過。

  正在他思索之時,汪洋水澤之中冒出一頭龐然大物,看去似魚似犀,身上無鱗無毛,兩眼細小,且位于頂上,身軀卻是大到不見邊際,仿似只一抬頭,就能觸摸天宇,而此時一個簡單動作,卻是掀起一陣陣水浪,往四方涌動,而后在及遠之處引發一場場天象劇變。

  瀛昭聲音再次響起道:“上真,此物名為‘屯’,食蛟為生,臥水為居,乃是幾位上真從某處荒莽界天抓拿來的大獸,似這般大獸,這里還有許多,上真若是不喜,那送了出去也是可以。”

  張衍淡然看著,這頭巨獸雖是威勢極大,可在他眼中也只是如此而已,便是頁海天祖師駐行洞府中那些斃亡大妖,也不在這巨獸之下,并不值得他多加關注。

  這時他目光一瞥,卻是某處飛天嶼陸上有一座宮闕與渡真殿格局有幾分相似,心下一動,就往那里遁去,隨后入其中,見這里布置頗和他心意,覺得倒是可以把此地立為自家的駐行所在,行走幾步,來至主位之上,落座下來后,一揮袖,一道靈光沖霄起來,此間殿內外禁制便就運轉起來。

  他細細感受了一下,在與別處修行相比,除了靈機之上更為充盈外,并無什么太大差別。

  想著或許可以在此試一試那玄石之用,于是把目光投去前方,只是凝注片刻,那玄石便憑空浮現出來,懸飄在那處,稍作感應之后,試著一引,就覺一股精純無垢的元氣被牽引而來,并往身軀之中涌入。

  這與以往煉化外藥并無什么太多區別,但是效用卻勝過不知多少,只稍稍得此澆灌,氣機便在往上不停攀升,

  他立時感覺到,這一回增長的乃是本元精氣,受益的乃是根本,但是以此為基,自己卻可修煉出更力。

  這意味著只要這外間無垢之元不斷,那將來法力就可無限止提升上去,此與渡覺修士倒是有些相似,但因是根本也隨之壯大,卻并不會有此輩駕馭不住法力的情形出現,也不會再有根果轉折。

  他轉念下來,這當是在為下來修為更進一步打筑根基,從此處來看,也難怪轉入渡覺之后就再無攀登之望,潭池之地,永無可能容得下汪洋巨流。

  隨著自身氣機逐漸增強,他也是心神沉浸了進去,直到心潮忽現浮動,才從定中出來,稍作推算,發現只一個閉關小坐,卻已是過去了三載。

  想到過得這許久,諸天之內或有不少變動,就從這閉關之處出來,隨后念頭一起,身形已到了外間。

  在此與玉鯤瀛昭拜別之后,他就經過萬空界環回得玄洪天,再是踏破虛空,回得摩空法舟之上,隨后找來了殿下侍從,問詢近日情況。

  那侍從道:“兩年前澹波宗和汨澤宗皆是平安入得我玄洪天內,曲滂真人按照老爺離去時的吩咐,已是各自安排好了地界,如今俱是在各自洞府修行。”

  他又從袖中托出兩枚玉符,道:“前面一封數月前青碧宮送來的書信,后一封乃是半月前送來的,還請老爺過目。”

  張衍都是取拿了過來,他將青碧宮那一封先是打開,落目一觀,不出預料,此是彭長老寄送而來的,此上言及近日有數界天主收留了那自洛山觀逃去的幾名修士,并以青碧宮劫奪玄石為借口發難,要求彭長老交出玄石,重將玄洪天還于洛山觀修士。

  彭長老自不會答應此事,不過目前兩家爭斗多數集中在戊覺天天中,由此可見,眼下雙方雖起爭端,但打得主意都是一般,俱想設法從周邊入手,慢慢蠶食其他界天的勢力,借此壯大自身,并迫使其站隊。

  這般說來,戊覺天這場爭斗其實很是關鍵,這兩邊第一次較量,勝者不見得能笑到最后,但無疑更值得投靠。

  張衍接著往下看去,彭長老又于信中問詢,問何時可在玄洪天內筑立金殿。

  先前他曾言諾過,會在玄洪天推動善功之制,這就需在界天之內設立封敕金殿,如此界中弟子就不用每回都去往青華換取善功了。他想了一想,問侍從道:“何仙隱如今何在?”

  侍從躬身回道:“回老爺,自三年前開始,曲真人便就閉關了,一直未見他出來。”

  張衍點點頭,看來何仙隱已是在修持渡覺之法了,以他先前對此法的了解,那最少十數載方可得成,待得此人出來之后,便可以以其名義,宣告諸天玄洪天正式接納善功之法,再斥那逃去之人為叛逆,不過在此之前,倒是需與彭長老說一聲,金殿可先搬入界中了。

  他又把第二封書信拿來,這是他先前留在泯覺派的玉符飛書,打開一看,果然,寄書之人正是秋仲獻。

  其上言到,泯覺一派上下按照張衍此前吩咐,本是準備自頁海天出來,往玄洪天來,敖勺此前也是應允予以放行,可前些時日,敖勺因故外出,將門中之事交由其弟敖伸,其卻是一改往日和善,強令泯覺派不得有一人離界,否則必斬不赦,先前有幾名長老因在外采攝外藥,不及返回,便被其以此等借口打殺了。泯覺派自覺無力對抗,這才來書稟告。

  張衍一挑眉,這當是頁海天內有了什么變故,不過以敖勺之能,在余寰諸天之內已是立在頂巔,無有人可算計,從表面看來,當是其弟趁他不在,私自做得此事,他考慮了片刻,拿一個法訣,便化出一具分身出來,關照了幾句,那分身打個稽首,就清光一道,破空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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