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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遁落去回轉諸天

  重靈君又落身于一處界天之內后,當即于神意之中思索脫身對策。

  他起先一直以為,張衍每次都能夠找到自己,應是依靠劍光追索,但此刻一想,又覺不對,張衍追來的速度實在太快了,修士若是分身在外,要不在同一界天中,那是不可能知道分身那里發生何事的,就算他自己同樣也沒這等本事,是以沒有道理這么找到他,可偏偏張衍每回都能準確無誤地尋上門來,說明這里間另有手段。

  他雖猜不透是什么辦法,但修士尋人不外乎是靠感應氣機,那將氣機盡量收斂起來總是不錯的,不過在此之前,還需先將在周圍劍光清理了。

  考慮到這里,他四只眼目仿佛相互交換了一下位置,頃刻間,周圍界空產生某種變化,似乎被錯斷開來,劍光雖在他身外旋轉,但卻是身處再不同世界之中,怎么也無法碰觸到他。

  暫且解決此事之后,他立把自身氣機降至最低,隨后又吞服大藥,修聚法身,爭取在張衍再次到來前盡快恢復一點實力。

  此時此刻,張衍已是往重靈君身處之地過來,但他忽然發覺,其人存在之感一下變得微弱了許多,似乎如隨時可能消失隱沒,稍稍一想,明白此人當也是意識到了問題,已是開始有意識的遮掩自身行藏了。

  不過只要氣機未曾完全蔽絕,對他而言也無甚區別,心意轉時,他已然是遁破虛空,才一腳踏處,就便對著某處地界一揮袖,天地之間頓有億萬雷光爆閃開來。

  重靈君沒有選擇留下來斗戰,在他出現的一剎那間,便就轉挪法力,放開玄空,及時避入進去。

  張衍見狀,目光一閃,起意一催,十數道劍光隨之追去。

  重靈君在又一處界天中出來后,這次直接是一轉神通,將劍光隔絕在外,隨后一抖手,拋了無數陣旗出來,自己則是遁身入內。

  遮掩氣機最好辦法就是用禁陣阻隔,實則用法舟更為方便,但他行走諸界,除了自己肉身外從來不用任何法舟,而且在穿渡界空時,需得承受莫大壓力,法舟根本是承受不住的,拿了出來也沒多少用處,反而限制住了自身。

  在他如施為后,本來盤旋在外的劍光忽然一分,一部分留了下來,一部分驟然飛去。

  而另一邊,張衍正拿著望星盤探看,可這一次卻并不順利,因被禁陣遮蔽,就無法從這里知曉重靈君具體位置了。

  但這并不是說他真就找不到此人了,在原處等有許久之后,遠遠有一道劍光飛來,隨后沒入他身軀之中,他淡笑一下,道:“惑安天下界,凈非界。”

  語聲才起,只見遁光一道,他已是過去萬空界環,在接連穿渡之后,又來到一處界天之中,到了這里,仍然無法感應到目標存在,但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之前分出的一道劍光正圍繞著一處法陣旋轉,顯然重靈君此刻正躲藏在內。

  他一步邁出,踏破虛空,出現了此陣之上,抬袖伸手,往下一按,霎時玄氣滾滾,一只彌天大手出現在蒼穹之中,對著下方就拍落。

  重靈君經由這段時間調息,差不多已是恢復了之前實力,看著頂上那逐漸放大的陰影,一仰首,吹出一口白氣,上去高空后,化為團團紋云,聚在了一處,橫亙天中,將大手暫時托住。

  張衍沒有停手,心意一轉,無數劍光盤旋穹宇,匯如銀河星瀑,再如暴雨泄落,下方禁制就在第一時刻內就被轟了一個稀爛。

  重靈君故技重施,四目一錯,界空頓分,劍光紛紛從他身上穿透了過去,并未造成任何損傷,但這等情形并未延續多久,只是一個呼吸之后,他法身就被后續過來的一道道劍光劈開。

  說起來,他施展的只是錯亂界空的手段而已,然而張衍連修士根果亦可推算出來,更何況是這等變化。

  重靈君忙把法身聚合,可就在這時,只覺神意之中一沉,卻是又一次感受到了自身未來之影遭受到了威脅,不覺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微驚慌,本來他以為張衍一刻不停對自己進行追殺,消耗應也是極大,這等手段當是不會再用了,可未想到居然還能施展出來。

  這等交戰實在非他所長,先前敢于出招,也只是倚仗策略罷了,現下法力雖復,可神意消耗的乃是本元,這可不是一時半刻能夠補充回來的,比起最初時候,他實際已是弱了不少,要是應對稍微不慎,那就是身死道消了。

  想到這里,他不敢有絲毫冒險,連忙起得根果回避,雖在下一刻,感覺根果又被對手算定,但總算爭取到了一點時間,法力一轉,張開玄洞,便任由自己落入進去,一如方才,就在他消失之際,又有一道劍光在里一閃而逝。

  張衍取拿了望星盤在手看了看,卻與上回一般,沒有找到其人去處,那便唯有等劍光分身回來,才能獲取到具體消息了。

  不過他卻不急,在得到豢養此魚的秘法后,他便明白,莫羽魚鱗羽若是成長完全,那身上當是有三十六根,而此后無論實力怎么增加,都不會超出這個數目。

  此類魚被養在玄冥池中,那是因為對太冥祖師門下弟子有用。既然其余幾頭妖魚身之上余下才幾根鱗羽,那么重靈君身上也不可能保持原來數目,能有大半剩下就不錯了。

  而此羽在哪里投下,便就只能留在哪里,連原主也沒有辦法取回。這也就意味著,重靈君能夠去到的地界其實是固定的,只要能一一被他尋到,并在每一處都是留下劍光分身,那么此人不管往哪里去,都能立刻為他所知曉。

  在等了一段時間后,咻的一道劍光過來,晃眼間就融入他身軀之內,他微微一笑,起身破空飛遁入萬空界環中,未過多久,便落身在另一處陌生界空內,目光一轉,就借由劍光追攝尋到了目標行蹤。

  重靈君察覺到他追來,這次根本不敢與他照面,毫不猶豫借玄洞遁走,而始終跟在他身邊的諸多劍光,在分化出一道留在此間后,余下亦是一起鉆入其中。

  張衍見他離去,雙手負袖,耐心等候,這回沒有多久,界環之內有劍光飛來,待上身之后,頓時知道重靈君逃遁之地,一轉身,返回了界環之內,幾乎呼吸后,就追到了那處。然而這次結果與上回一般,重靈君許是自覺沒有什么勝算,再次提先逃走了。

  張衍并不曾放棄,既是對上了,那就沒有放過此人的打算,而且這妖魚神通手段太過滑溜,要是不設法解決了,以后恐就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接下來一段時日內,重靈君在不同界空之內反復遁逃,每回都留下數具分身,用以遲滯張衍腳步,法力要是損失多了,那就吞服大藥煉化,這等模樣,分明就是在準備進行一場時日漫長的消耗戰。

  這個策略不算高明,但也算當前較為正確的選擇之一。張衍若是這么一直追著不放,那么在交手與追擊之中,法力勢必在持續消耗,要是半途放棄了,他就算成功擺脫這了個敵人,可等以后再尋機會找回臉面,可要是張衍不曾停下,那遲早會耗盡法力,屆時就可加以反擊了。

  很快三十余天過去,這場追逃之戰仍在繼續,看去遠還未到結束之時。

  張衍一身法力如今也是深不見底,這些時日來盡管一刻不停的追殺重靈君,可氣機不見有半分減弱,不過他的布置也很快就要完成了。

  此番他跟隨著重靈君行走過的界天共有二十一處,后者基本就是在這些界天之中打轉,若再要加上包括覺元天在內的五處界天,差不多是二十六處。但考慮到此人可能會給自己留下一二條退路,還有那暗中與楊佑功聯合的界天說不定也會有鱗羽留下,那數目當是在三十上下,不會再有多了。

  而且他還注意到,重靈君其實在短時間內無法反復遁去同一處界天,當中至少要隔開一段時間,這說明其遁界之術也并非是毫無破綻,當是有不少限礙的,而逼得越緊,其暴露也就越多。

  如今他在二十一處界天都是留下了劍光分身,無論重靈君在哪處出現,都可第一時間趕去,在重靈君看來或許戰局托得越久越對自己有利,但在他看來也同樣是如此。因為他才是掌握主動那一方,進退都可由自己拿捏,而不是在敵手逼迫之下被動應付。

  思索之間,他遁行不停,又是踏入一處界天,可目光往四下一掃,卻訝然發現,這里竟然是頁海天,重靈君之前卻也從未曾來過這里。心念一轉,立時明白,隨著自己追襲這頭妖魚速度越來越快,其終于不得不動用原本隱藏起來的退路了。

  他暗思道:“放在頁海天中,倒是會打主意。”

  頁海天天主敖勺乃是四劫修士,少有人敢到這里來惹事,而重靈君身為妖魚,在這里可以更好隱藏身份。不過既有可能是退路,這里說不定有什么厲害布置,下來需得小心一些。稍作感應,察得追來此天的劍光正在一處地界上徘徊,知便是那處了,合身一撞,就破開虛空,直接出現了那劍光著落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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