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章等三人在現世立穩之后,雖是有心把天機重理,不過卻沒有選擇立刻動手,因為他們對現下對手還不算了解,畢竟一個紀歷過去,許多事物都是發生了改變。(有)(意)(思)(書)(院)
于是他們試著觀望過往,這里因涉及諸多同輩,也只能看個模糊大概,沒有辦法去知曉更多細節。
在察看之時,他們也是感應到了白微、陸離二人的存在,立刻發現其竟然非是人修,而是妖魔。
他們心中也是有些詫異,人道修士居然會令妖魔得去修持之法,這委實有些不可思議,要知在第一紀歷時,無論有情道眾還是無情眾,都是對這等天生具備神通的先天之靈嚴加防備,并不遺余力的打壓。
有情道眾如此做是免得此輩提前抹除威脅,而無情道眾干脆則是認為一切生來具有偉力的生靈都該被誅滅干凈,免得天機因此生亂。
除此之外,三人還發現了自天地之反而來的域外天魔,以及以及坐鎮在天地屏障之中的張衍魔主之身,而今情勢之復雜,卻是遠遠超出了他們原先預計。
三大魔主偉力來源于自身,細究起來,不能算在有情道或是無情道中,不過此輩行事從來不會在乎什么天機轉運,是以他們落在他們修煉無情道法的修士眼中,也是一樣需要鏟除的對象。
鄧章道:“妖魔頻出,人道勢衰,未想天地被淆亂至此,此般災劫,皆是有情道眾妄動天機所所致,我輩現下破禁入世,必得將萬物諸事導歸正途。”
殷平言道:“可先遣一人前去說服,若那四人愿入我無情道中,也可免得一場無謂爭斗。”
修得無情道法之人,絕然不會再去修習有情道法,這是因為一入此門,都會認定自己所行才是正道,再一個,修習了無情道法后,除非另有機緣,否則想轉入他途已是近乎不可能。但若情道眾愿意自身斬卻情志,卻是可以入得無情道。
雖三人不認為如今人道元尊會這么容易就被他們說服,可總得試上一試,而且通過這番接觸,也可藉此了解對方實力。
殷平道:“先禮后兵,便由我來走一遭吧。”
蕭穆建言道:“殷道尊離去前,我等可先派遣弟子去往各處,既可了解如今諸界情狀,也可方便我日后傳揚道法。”
當年封禁入虛地之時,三人也是將弟子門人一同斬斷因果,封絕入內。
尋常修士被封禁在虛地之中,所有事物都是陷入頓止之中,雖在在其中待了至少一萬八千元會,可對其等而言,也只是經過了一瞬而已。
事實上,從本意上講,無情道眾是不愿意收徒,或是教授道法的,因為每多收一個弟子,將來就會多出一分因果。
可是這般作法,就是導致自身后繼無力,當年兩方爭斗,無情道眾越斗越少,而有情道眾始終能凌駕其上,就有這一部分原因在內。
鑒于這等情況,無情道眾在被不斷打壓之下,也不得不做出改變。
不過他們從一開始就已是想好了,所有弟子門人,只是自家手中利器,待滅盡所有有情道眾,達成目的之后,那這些弟子門人就盡可丟棄了。
鄧章此刻一起法力,也不去交代什么話語,就將一名名弟子送入諸天萬界之中。
殷平見此,就一催坐下金鯨,就往布須天而來。
與此同時,妙空界中。
白微、陸離二人身為妖魔元尊,亦是不難察覺到虛空之中又有大能修士現身,他們在查閱過往簡牘后,也是找到了關于這三人的記載,這才知曉,原來此輩乃是無情道眾,當年不敵有情道,故是自結封禁躲藏了起來,如今紀歷輪轉,天機變動,這才得以出來。
陸離感覺到這可能是一個機會,便道:“廣勝天尊,我等該是如何做?”
白微思考良久,最后道:“我等還是靜觀不動。按照約議,我二人只需與人道元尊對付域外天魔,對于無情道眾,卻無有理睬必要。”說到這里,他聲音略沉,“修無情道法之人,視除己方之外的任何生靈為敵手,此輩便是當真能將人道元尊擊敗,也不會放過我等。”
他們雖是先天妖魔,可早年卻是擺在人道門下,若是加以區分,他們也當是列入有情道眾之中。
陸離想了一想,點頭道:“此輩若能將那些人道元尊俱是殺死,那卻也是好事,可就怕其等未必能夠得勝。”
他十分了解布須天中這些人道元尊的實力,尤其是張衍,更有于瞬時之間斬殺真陽修士的秘法,雖說這些無情道眾也當有些手段,說不定連道器也是不缺,可還真難說誰能最后得勝。
不過他倒是期望如今人道元尊這邊失利,那樣反是助他們解脫了束縛,就算無情道眾最后入主布須天,他們仗著太一金珠,也是可以再次奪了回來。
幽界之中,三頭魔主此刻也是坐觀不動,冷眼而觀。
他們沒有人道流傳下來的書冊記載,不知三人性命,亦不知此中涉及那無情有情之爭,可憑借氣機,卻是不難辨別出來,新出現的三位真陽人修與布須天中那幾位非但不是一路,彼此間還隱隱有些敵意。
他們乃是域外天魔,現世一切生靈對他們來說都是敵手,不過眼下只想盡量完善自身道法,故是思量此輩若不主動找上門來,那也無需去主動跳出來。
恒景這時見得有氣機自布須天關門穿渡而過,便道:“遲堯魔主,那其中一人已朝布須天去了,看來這些人先是準備對上布須天中那些元尊麻煩。”
遲堯道:“未必,只去一人的話,也有可能是議談。”
嫮素幽幽道:“遲堯魔主是怕此輩先合力謀來我?”
遲堯道:“未必沒有可能,畢竟此輩都是同一族類出身。”
恒景悚然一驚,道:“要是這般,我輩恐怕不是敵手。”
遲堯沉默片刻,道:“看來此事仍是要請動赤周魔主了。
恒景、嫮素二人都是贊同,本來面對現世之中六大元尊,他們也沒有把握,要是再多上三人,那定是有輸無贏了,雖然他們俱是不死之身,便被打散,也可在天地之反能重生回來,但這并不意味著沒有弱點,至少對方可以將他們封禁鎮壓起來的。
而張衍乃是天地間第一魔主,道法高深,神通廣大,若是愿意與他們聯手,或是進一步放開天地屏障,那他們就大有勝算了。
殷平乘金鯨穿過離衡界天,來至布須天內,他放眼一望,這里景象與他當年退避離去時無有任何變化,再抬頭看去,可見四座大天,他打個稽首,洪聲道:“幾位道友有禮,貧道殷平前來拜訪。”
穹宇之上靈光一開,清氣瑞靄緩緩鋪開,金光灑遍云霓,可見虹霞之上立有四名道人,背后具有億萬界天映現。
殷平仔細打量了一下,在看到乙道人和傅青名時,卻是微微皺了下眉,但見得旦易時,卻是多出了幾分疑惑,因為后者給他感覺似曾相識,可他見過之人,卻是絕然不可能忘卻的,更何況是這等大能。
他按下心中不解,最后把目光移至張衍身上,眼底卻是陡然泛起些許凝重。
他能肯定,方才察看自己三人的當就是眼前這一位,當時感應,只知對方法力宏大,具體如何卻難以知曉,而此刻站前眼前,卻是感覺對方氣機如無底之淵,難以測度。
不僅如此,他還能感覺到,面對此人時,心中總有一股莫名危機,好似自己隨時有可能被對方殺死,他絲毫不敢輕忽,暗暗把張衍列為最大敵手。
旦易這時走出一步,回有一禮,言道:“殷道友既來拜訪,還請入內一敘。”
殷平回絕道:“不必了,貧道此來,只說得幾言便走。”
旦易見他堅持,也不勉強,道:“既如此,道友請言。”
殷平看著四人,道:“天機運轉,自有其理,我等身具偉力,該當順合天意,不起妄念,不生執意,如此才能諸劫不興,長生永存,不知諸位道友可愿斬滅情志,入我無情道法之門?”
旦易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問及此事,簡直是不留半天退路,不過他沒有回避,一皺眉,言道:“不入又如何?”
殷平淡聲道:“我輩成道于第一紀歷,而今再現人世,卻見過往人道修士俱滅,此便是妄動天機之故,這足可言明,唯有無情之法,方是大道至理,諸位若執意不改,恐怕也是難逃劫數。”
乙道人冷聲道:“尊駕此言,是向我等下戰書么?”
殷平沒有言語,只是看向旦易,似在等后者的回答。
旦易沉吟一下,抬目看來,斷然道:“我等不致欺瞞道友,我輩絕無可能轉修那無情道法。”
殷平神情絲毫不變,只是打個稽首,道:“無為無情,方是大道天綱!”言畢,但見靈光一起,其身影連通氣機,已是一齊消失不見了。
傅青名看著虛空,感覺似到一股危兆將至,他沉聲道:“看來我等要做好迎戰準備了。”
張衍頜首,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過往大能修士現身,其實也不失為一個機緣,他一直在找尋上境之法,關于這一點,目前看來,似無一人知曉,并還懷疑這等大能從來不曾存在過,而對方乃是第一紀歷時成道的修士,說不定能知曉一些,等到此戰過后,倒要設法弄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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