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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觀幽心明可見清

  張衍再是一掃,發現昆始洲陸上已找不到其蹤跡,那這魔頭要么是脫離了他感應,要么就是真正消失了。

  他思考下來,認為后一種可能更大。

  因為這魔頭除非到了真陽層次,否則絕無可能上一刻還在他感應之內,下一刻就脫離了視線。

  至于其過去未來不存,現在他已是不覺奇怪,這肯定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如無意外,這當就是那背后之人的布置了。

  應該是之前他與太一金珠的對抗,使得天機被大大攪亂,這才使得這些東西提前入進了現世之中。

  所以這非是壞事,乃是好事。,說明他的策略生效了。

  只是地表之上,由于突然沖出了大量的魔頭,靈門各派坐鎮長老一時有些措手不及,還好防備一直未曾疏忽,不致將這些魔頭沖了出來,待上報過后,宇文洪陽立刻從山海界中調派人手下界坐鎮,很快穩住了局面。

  張衍心中有感,這事情不會這么容易過去。

  但不管那人是如何布置的,只要有目的,那就應該會有一個條理順序,現在爆發出來,其實打亂了其步驟,只要此刻只要應對及時,就能消弭這些未來隱患。

  不過已經有一個布置被引動,那么過后可能還會出現更多。

  事實證明他判斷的很是準確,在接下來數月之中,又有數次魔頭異動,因為防備得當,全部被截殺了下來。

  可又有數月,情形卻又發生了變化,那些涌現出來的魔頭并不再是胡亂沖涌,反而似如有了指揮一般,只往最為薄弱的地方突破。

  張衍微覺意外。要是平常魔頭,在幾度吃虧之后。做出這等舉動并不奇怪,可這些魔物應當只是順從那背后之人的排布而動,現在居然能趨吉避兇,若不是擺脫了控制,那或許就是背后之人察覺到了不利變化,所以又主動重作梳理。

  這并非是不可能的,傅青名曾猜測,是故去真陽,這是有可能的,就算亡故了,也可以憑借殘留神意精氣繼續指使身后之物。

  他思忖道:“要此事為真,那么其可能躲藏在什么地界之中。”

  假若只是一個同輩在背后擺弄手段,他實際上并不畏懼,可能借助布須天偉力,那就大不一樣了。

  他立時坐定下來,目光一轉,便于霎時之間觀遍諸天萬界,可仍不見此人蹤跡,說明十有是得布須天偉力遮蔽。

  他目光微閃,心中深深知曉,兩邊角逐,完全脫離了功行上的較量,就是看誰人對布須天玄機領悟更為深刻了。

  實際這雖是看去隱患不少,但他對來說也并不全然是壞事。

  因為此人既然可以做到這點,那么只要他尋到門路,也一樣可以做到。

  眼前姑且把這一位算作一個對手,可也不妨視作一個引路人,與之交鋒的同時。也可從其身上借鑒到更多東西。

  這些時日來,所有異動都是局限在地底之下,這不禁令他有了一個猜測,對方自己并無法直接引動一切,所做之事都需要有通過某個外力來引動,譬如那兩個化身,而無這些,對現世的干涉就十分有限,要是這里遲遲不得突破,會否從他處找尋門徑?

  這個猜測很快又驗證了。

  又是十多天后,他忽然發現,那地底裂隙陡然憑空多了出來不少,這卻是清濁屏障之中的自發變化,而且極為突然,事先沒有半點先兆。

  張衍見這一幕,立時明白過來,此前魔頭異動,原來并不是為了沖突出去,而是為了營造出這等后果。

  地底那屏障乃是無有靈性的死物,但偏偏又按照一定規律轉運,只要察覺到有超出正常數目的魔頭往地陸上去,就會認為地底下魔頭規模變得更為龐大,那些縫隙就會自發增加,以疏泄魔頭,而這不是原來那布置之人無法阻止,至多事后再進行彌補。

  這事情他事先是不知道的,典籍之中沒有任何記載,由于設布之人同樣是真陽大能,所以也無被提前觀望到。

  于是立刻命靈門再往下增派人手,但是這個辦法并不解決根本問題,因為那背后之人大可以繼續鼓動魔頭,所以這時最為合適的做法,就是派遣弟子入內剿殺,提前將此勢消殺在初始之時。

  可他心中再一轉念,卻沒有傳令如此做。

  他認為或許這就是其目的之一,這些靈門修士一旦下去,就很可能如無情道眾那兩個化身一般,被那背后之人在身上做文章。

  這里就算派遣司馬權與彭向前去亦是無用作用,連真陽化身都遭了算計,那么他們下去,也必定無法幸免。

  可這不代表他無法解決,至多費些手腳而已。

  以往前人既然設布了屏障,那他大不了再在上面再設布一層,只是如此做會耗費大量法力。

  現在三方勢力隨時侵壓過來,要是以往,或許要考慮一下,好在現在掌握了法力恒續之法,自無這點顧忌。

  當即起意一轉,一道分隔清濁兩氣的屏障憑空生出,無邊無沿,無涯無際,瞬時之間,便蓋壓在原來那屏障之上。

  同時他法力元氣不斷耗去,但他不斷抹消過去,使得法力始終維持在完滿那一刻。

  他算了一算,發現此中所耗倒是略略超出估計,當年應是有數位真陽大能合力做得此事,而且當時還用了其余禁陣配合。

  嚴格來說。他此番塑造的屏障并沒有原來那一道來得精細繁復。

  但他也沒有必要如此,此中目的只是擋住控制魔頭出來的通道,做到這般地步已是足夠了。

  做完此事后,他并沒有因此放松關注,繼續留神察看布須天深處變化。那背后之人不會這么就靜止下去,下來就等其繼續出招了。

  而對方所用手段越多,他越有機會看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只是此后一年當中,下方再無任何動靜,似是沉寂了下來。

  張衍卻是一點也不急,他很是清楚,那背后之人不會就這么輕易放棄的,現在由他與太一金珠掀起的天機動蕩紛亂還遠未到平息的時候,還不知要什么時候才會過去,其若放任不為,那么可以預見所有布置都會被攪亂,唯有提前發動,才能減少損失。

  昆始洲陸,幻塵宗駐守之地。

  此派其在鎮守縫隙的上百個靈門宗派中位居中下游,門中僅有一名元嬰修士,此刻除了一派執掌,皆已是到了山海界中修行,因堪用的弟子并不多,因此只負責鎮守一處縫隙。

  這一日,一名弟子正巡守之時,忽然發現禁陣異動,可是查看之下,卻是什么東西也未能望到,便在這時,忽見一只魔頭被陣禁所囚,須臾之后,破碎而亡。

  但是他卻發現,地面之上卻是多出了一枚墨玉,看去光澤玉潤,瑩瑩有芒光溢出。

  這弟子頓時被吸引住了,心中認為或許是地底之下的什么寶物,他遲疑了一下,左右見得無人,便將之攝拿了出來,暗暗放在了身側。

  待得一日巡查過后,回到了居住,將此拿了出來,里面卻是一篇功法,教人如何吸引魔頭上來,又如何從中吞吸功法,而且此中不需要任何外物,可驚喜同時,又覺沮喪。

  身為一個值役弟子,平日可以分到手的魔頭極少,每月僅是一頭而已,這還是到了昆始洲陸上才得如此,要在山海界內,要年許才得一頭煉法。除非借著巡查之便,將那些魔頭都是私自扣下。

  這念頭一生出,便再也控制不住。

  要是大宗派,監察甚嚴,這等事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幻塵宗人看顧地界不小,弟子卻是不多,卻是給了他漏子更鉆。

  他能被選出做此差遣,在同門之中也算不差,心性亦是堅穩,可如今卻完全被此好處吸引,絲毫沒有去想如此做得后果。

  第二日趁著巡查之時,這弟子將那墨玉祭出,并悄悄吸引了幾只魔頭上來,并藏在了此玉之中,并準備帶了晚上回去煉化。

  當天夜中,他成功使得功行長進,這一得好處,便再也無法停了下來,可事情做多了終究會被發現,數月之后,他事敗泄露,殺了想要上報長老的同門,連夜逃出宗門,自此下落不明。

  這雖是一件小事,可涉及魔頭泄入地表,幻塵宗知是隱瞞不住,選擇立刻上報。

  張衍這里很快得了稟告,他冷笑一聲,若無意外,這應當就是那背后之人的后手了。

  要是以往,這事情還未曾發生,或者說稍有異動他便會有所發現,可是如今天機混淆之故,不刻意去查探,卻是同樣被蒙蔽,況且這里面恐怕還有這一位做得手腳。

  這弟子是從山海界到來,之前和布須天沒有任何牽連,所以這一位若不在現世之中,那就只能是利用了布須天偉力干涉,否則法力痕跡必會暴露出來。

  他這些時日來一直盯著布須天深處,而這番苦功沒有白費,就在弟子異動的某個時段,抓到了一絲異動軌跡,縱然因為一段過去未來被抹了去,無法知曉詳情,可對方此中手段運用的方式卻是暴露了出來。

  他眸光陡然幽深了起來,此線索一出,那么距離此人當又近了幾分,若是下來應對妥當,相信不久之后,就可將其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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