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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神通取玄唯一人

  姚參北雖是除去了那域外天魔,但他總有種感覺,此僚雖在心神較量之中敗北下來,但卻沒有真正消亡,而是潛伏在最深處,時刻在等待機會發動反擊。

  他試圖否定這個想法,但卻又不能真正放心。

  此刻他才真正察覺到了域外天魔的詭異之處,畢竟這等魔物也是自布須天反天地中衍生出來的,與真正造化之靈自是無從比較,可他只是破碎造化之靈入世,只要還未到那上層境界,那么兩者間的差距并沒有那么大。

  他整理了一下心神,很快就將此事按了下去。

  真正說起來,這對他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眼下他功行雖是圓滿,但道法之上還有打磨的余地,萬一有什么問題,只要他再是觀摩一次道法,那自是不難將這隱患消去。

  此刻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隨著逐漸依賴道法本身,他也變得不再似初期那般抗拒了,下來很可能一遇到困難,不是想著自己去著手化解,而是依仗道法。

  他沿著感應而行,但是那機緣似總在極遠之處,怎么也無法接近。

  這時他也感覺到被壓制法力的好處來了,就算在這里無法使出毀天滅地的手段來,可自身消耗也是變得少之又少,如今耗用甚至還趕不上他自身調息回復。

  當然,這終究是虧損本元的,但是微乎其微,哪怕在這里行走萬載,他也無需煉化紫清靈機。

  正在行走之間,他若有所覺,抬頭一看,卻是見得一個名面無表情的修士自正前方走了過來,哪怕看見了他,其人也沒有顯現出什么異樣,甚至行步之間也沒有半分緩頓。

  姚參北見他乃是人修,心中轉了轉念,便上前打一個稽首,道:“卻不知道友名姓?在哪里修道?”

  那修士看他一眼,回答簡單明了,“無情道,蒯合。”

  “無情道么?”

  姚參北對無情道了解有限,但也大概知曉,這等修士斬情滅性,除了己道之外,余者皆是外道,道念堅定到無以復加。

  對付此等人,要想從心神上尋到破綻是不可能了,唯有實打實的斗戰方能拿下,所以這是他最不喜歡遇上的一類人。

  蒯合似沒有與他交手的打算,一語言畢,便與他錯身走開了。

  姚參北看他所行方向與自己截然相反,心下若有所思,或許每一人所感應到的機緣都在不同所在,也或許是招引他們到來此處的偉力要讓他們彼此相爭?

  他往某處方向看有一眼。那里雖無法見得人影,但是有一道微弱氣機浮動,極似他之前所見的那名域外天魔,蒯合看來也是因為發現了這天魔的存在,怕被此僚撿便宜,所以才沒有與他動手。

  他冷哂一聲,這些天魔詭異非常,若是單獨碰上,他說不得會對其下手,現在卻不是合適時機,于是也是踏步離去了。

  片刻之后,一道虛影在遠處浮現出來,用忌憚目光凝視著姚參北離去方向。

  此回六大魔主都各是派遣了一名弟子入得此處,只是到了這里后,他們彼此卻無法再做神意之上的交流,

  而天魔與人修不同,所有人的氣機可以互相寄托,所以最后只要有一人活著出去,那么只要把氣機帶到反天地中補養一番,則又可復還出來。

  可他分明感覺到,有一名同道竟是已然栽在了姚參北手中,而且寄存于自己身上的氣機居然正在消散之中,這無疑說明對方有徹底了結他們的手段,下來再遇上此人,卻需要加倍小心了,便是要斗戰,也最好在聯絡到其他同道后再一同動手。

  再深深望了姚參北一眼后,他身影一虛,便消失不見了。

  姚參北順著機緣尋去,又是不知過去多少時日,終是來到了感應之所在。

  他抬頭一看,卻見面前是一座通體澄澈的晶山,有萬仞之高,而在最上方,卻有一枚玄石靜靜懸浮其上。

  對于修道人而言,這幾乎是唾手可得了。

  他借山體騰身向上,很快就到了峰巔,正要伸手去拿,卻是動作一頓,轉首一看,卻見一名身背雙劍的修士靜靜站在那里,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到來的,而在附近,還另有一道氣機徘徊,卻又是一個域外天魔。

  姚參北緩緩把手收了回來,他打一個稽首,道:“在下姚瞻,未知這位道兄如何稱呼?”

  那道人言道:“洪佑。”

  姚參北朝著那天魔所在之地撇有一眼,道:“道友,你我都是人道修士,不妨先合力將這魔頭鏟除,你我再決這玄石歸屬如何?”

  洪佑平靜道:“可行。”

  那天魔一聽立刻化作一道虛影,迅快無比的挨地遁走,這里雖不能飛遁,亦不可挪遁,可他退去的速度卻是不慢。

  洪佑、姚參北二人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去追。

  姚參北看他一眼,笑道:‘聽說神物有主,有緣者得之,不如由我先行一試如何?”

  洪佑卻是沒有反對,道:“那便尊駕先請。”

  姚參北對洪佑的態度有些意外,他看向那玄石,心中思索起來,莫非是這上面有什么問題?

  但再一想,若真是如此,其人也不必出現在此了,任由他方才拿走取好,于是心下一定,伸手上去一拿,然而此物方才取至手中,還未來得及高興,卻忽然又變化成虛影,一個恍惚之間,發現其又出現在了原處,他不禁怔住,“這……”

  洪佑見得此景,卻是轉身就走。

  姚參北略覺詫異,高聲問道:“道友莫非不取此物了么?不定此物與道友有緣呢?”

  洪佑言道:“此物雖在此處,可是緣法還不曾落至吾身之上,雖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際,取與不取,都是一般。”

  姚參北若有所思,這時他似察覺到了什么,猛然回身一看,卻見后面竟是空空蕩蕩,那枚玄石不知何時已然不見了。

  與此同時,那機緣感應,竟又是出現在極遙之處。

  他皺起眉頭,或許此就是如洪佑所言,機緣尚還不未曾真正落下。

  他曾聽聞,過去布須天元玉入世,都需得有緣之人牽引,但是有緣人未必就是緣主,真正緣主,到了最后只有一人。

  雖然這次爭奪元玉之人不在少數,可若是最后只有一人存生下來,那么不是緣主也是緣主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又再次把目光投向洪佑,眼神深處泛起一絲冷芒。

  洪佑出去并沒有多遠,這時感覺到背后殺機,腳步倏爾一頓,默默轉過身來。

  姚參北心意一動,當即就將對方拖入了心界之中,然而對面卻是毫無反應,連氣機都不曾有半分波動,

  他雙目閃爍了一下,果然,能入到此地之人都是心志道念堅定之輩,不是那么容易被他道法所影響的。

  洪佑則是一持劍訣,背后一聲劍鳴,登時一劍飛出!

  姚參北這時神色陡然一變,卻是根本不去接,而是運起全數法力,飛快無比地朝遠處遁走,到了遠處,他見洪佑沒有追來,這才心下一松,眼神之中卻是露出無忌憚之色,

  方才對方一劍斬來,他就感受了巨大威脅,立刻入心界推算那應對之法,可是隨后卻是發現,其人劍法應敵氣機而轉,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之中,每一個變化都可延伸出無窮手段來,

  劍法修煉到這一步,可謂已是演繹到了極致。

  要是他動用自身神意,恐怕耗盡都不見得能從中找出什么破綻來。

  所以他根本接不下這一劍。

  唯一能做的選擇,就是不顧守御,直接祭出根果,與對方展開對攻,看誰人能先拿下對手。

  只是他本能感覺到,自己絕然不能讓對方斬中一次,不然恐怕將再沒有還手的機會。

  要是現在就是爭奪玄石的最后一戰,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在場,那他說不得冒著被道法同化的風險也要拼死一搏,可現在還沒到那等時候,所以根本不值得如此做。

  他心中暗忖道:“此人這般了得,恐怕是這次奪取元玉的最大障礙了,我下來需得好好思量如何對付此人。”

  蒯合獨自行走在地陸之上,他眼神如同一汪死水,神情始終淡漠異常。

  在路途之中他曾兩度遇上域外天魔,對方曾向他表達善意,并邀他一同行事,可他并沒有與之聯手的打算。

  無情道雖名義上與域外天魔是友盟,可兩者之間不過為了抱團對抗大敵,本沒有什么交情可言。

  這次元玉至多只有一人能夠奪得,所以他與此輩實際上同樣也是對手。何況鄧章早就告誡過他,招引他們來此的法力來歷不凡,連其人也無法推算出什么來,所以他若在這里丟了性命,那根本弄不清是誰人下手,也別指望會有人來為他出頭。

  在走了不知多久之后,他終是走到了那機緣最為強烈的所在,這時目光一凝,卻見前方是一座土丘,一名道人正背對著他,負手站在那里,而一枚玄石靜靜懸浮在丘頂之上,只是不知為什么,其人并沒有伸手去拿。

  他默默感受了一下,能夠肯定,四周并無任何一名同輩存在,既然如此,那不妨先除去其人,不管這玄石是否真能拿到自己手中,至少也能少卻一個對手。

  主意一定,他上前一步,雙目一閃,一道白光就從眸中射出,直往那道人后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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