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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上法猶需本心爭

  “機緣”

旦易怔了一怔,不由得看向張衍,那所言超脫,莫非是指上層功果  張衍微微點首。

  造化之靈偉力本身就是來自極為上層的力量,旦易因為出身與之有所牽扯,這才將之吸引過來,其實他用不著一味反抗抵觸,只要自身足夠堅定,法緣又不是太差的話,那么就有可能借此攀登,去往上境。

  縱然其中有所兇險,可是對于追逐大道的修道人來說,怕的根本不是什么兇險,而是上面沒有道路。

  所以這是尋常修士想都想不來的造化。

  旦易想了一想,自也是明白了這里意思,他道“只是在下唯恐會因此走錯了道路,以致陷入了迷途之中,失去自我主宰。”

  現在顧慮的是,他一身修為并非從造化之靈道法之中得來,乃是自己修持而來,而原來那道法本是臣從于他,現在若是再度獲得力量,很可能會來個主次顛倒,那自己就再不是自己了。

  張衍笑了一笑,道“道友心中那道法早被你自家降伏,便是那些散碎之力過來,暫也撼動不了你自身,但你卻可憑此觀望上境,參悟妙玄。”

  旦易自身所修道法與造化之靈道法兩者看去不可調和,可實際上他不必去一味抵抗,大可以加以疏導,用以借鑒,倘若真能邁入另一個境界,那么只要不去主動接引,那么這點影響也就不算什么了。

  旦易不由低下頭去,沉思起來。

他此時想到了許多,首先不同層次需要面對不同的境況  在真陽之時,需要面對的是先天妖魔還有域外天魔乃至無情道眾,雖然不知道上境層次如何,可他從張衍偶爾透露出來的只言片語中可以看出,即便到了那個層次,修士也沒有真正超脫,一樣會面對各種敵手,甚至很可能更為兇險。

  自己若是有意往此走,不成功那另去說,若是成功,那么一定會面對這些的。

  修道之路就在于不斷往上邁進,若是自我退縮否定,那么這條路自然是走不通的,所以他到底該如何做,當需梳理好自己的本心。

  他抬頭問道“敢問太上,若是不走此路,可否還有其他道途可行”

  張衍道“十余載之內,道友所遇煩惱會稍稍有所消解,但此事未必會就此了結,將來道友或會感到更多此般偉力。”

  在造化之靈正身真正降落下來之前,其人偉力還是會源源不斷到來的,實際上這里大部分力量都被他偉力消磨掉了,真正落下來的僅僅是最為微小的一部分。

  可只要造化之靈碎片還是存在于諸有之中,他就不可能將之完全消磨。不過于大德而言,造化之靈偉力削弱到這個地步,也近乎沒有影響了。

  旦易此時還難下決斷,況且真有機緣渡去上境,也不是一定可成,他還需要慎重思量,于是道“多謝太上解惑。”

  他打一個稽首,就告退出去了。

  張衍知道他心中還有疑慮,不過這只能靠其自身解決了,他只是指出了一條可行之路。

  以旦易根底,還是有一定可能踏上煉神之路的,而其人身為造化之靈碎片,一旦踏入此境,還可以分薄造化之靈正身一些力量,盡管是極為微弱的一部分,可哪怕只是一點,也是削弱。

  相覺等人沒有做成之事,旦易這里卻是有可能完成。

  他抬頭看去虛寂缺裂之處,現在滲透入諸有的造化之靈偉力前所未有的多,這也說明,隨著相覺等人的召引,造化之靈下一個偉力化身很快就將到來了。

  昆始洲陸上,張蟬一直在查找風陌所在,然而平時無往而不利的金蟲,卻是絲毫未曾搜尋到其人,而且每次都只差一點點。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風陌似對他好像很是熟悉,并且提前準備好了防備他的手段。

  故是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風陌或許在曾經窺見的未來之中與自己有過較量,所以才能對他的手段加以規避。

  只是對方的功行并不比他高明,否則也不必四處躲避了,照理說應該是無法看見有關于他的過去未來的,所以其人所見要么是有人刻意生造出來的假象,要么其人背后有來自更為上層力量的推動。

  假象終究是假象,無法落到真實,所以很可能是上層法力干涉了。

  對此他倒不覺意外,他可是知曉,除了人人道幾位元尊之外,還有域外天魔和先天妖魔乃至無情道眾等輩,這些大能一直妄圖往布須天滲透,若是其等做的手腳,那風陌有這表現根本不奇。

  面對一個熟悉你的對手,而你卻不知曉對方有什么手段,這是最麻煩的。他不怕對付不了,只怕對方不再待在昆始洲陸,反是遁去他界,那意味著對方看到的未來之中有安然脫身的去處。

  而此時此刻,風陌正四處躲藏,仿佛先知先覺一般,每次都在張蟬到來之前提前離去。

  事實正如張蟬所猜測的那樣,他望見的許多未來之中,遠遠不止口中所言的那一部分,甚至還有與張蟬交手的場景,所以他現在就是照著那所見未來小心翼翼的行動著,

  就像他之前坦然告知張蟬自己擁有前知之能一般,那是因為在他所見到的畫面之中,自己就做了這等事,若是不言,他很怕后續之事不像自己所見到的那樣發展。

  他就像走在一個事先安排好的棋局之上,謹慎維護著自己所見到的一切未來,一步都不敢踏錯,生怕后面的未來發生更多變化,自己失去機緣是小,性命才是最為重要。

  他也想過是不是不這般做,而是完全由自己自主,可他并不敢如此做,因為他若遁去天外,那么只要不在虛空元海之中,演教反是容易找尋到他的去處。

  而要照著步驟行事,十余載后一樣有機會脫困。

  到時他就可離開此地,潛心修行,學到了造化之靈道法,他已然擁有了無限可能,哪怕去到一個靈機尋常的界天,也能修煉到完滿境界,下來就可設法爭奪元玉。

  在他看到的未來之中,在昆始洲陸上是沒有機會,因為那早被諸派大能盯上了,只能設法找機會去到演教玄鏡分壇。

那里很可能有玄石誕生,若是能成為那有緣之人,那么就有機會躋身造世元尊之列  演教總壇,高晟圖正看著高果送遞上來的呈書,他也是十分意外,那在他看來也是較為棘手的事輕易就被平息了。

  把詳細經過看過,發現這里最大的功勞皆是孟壺立下的。

  他暗暗點頭,雖然其人乃是造化之靈,可的確是個人才,此般人物若不為大護法,又有誰人可為更何況那還是張蟬弟子,這說不定還是教祖埋下的棋子。

  想到這里,他自然少了許多顧忌,當即擬了一封法旨,并且一刻也沒有耽擱,著人送去昆始洲陸。

  高果很快收得回書,他立刻將上諭交代了下去。

  孟壺雖然沒有當真成為大護法,可實際上自赫義方被擒后,他立下大功之事在分壇之內說得上是上下皆知,所以早就將他當作大護法來看待了。

  這一次有了上諭,算是名正言順了。

  端誠則是把孟壺喊了過去,語重心長道“孟護法,你所立功勞分壇內無人可比,但是你修為上略略有所欠缺,若能再提升些許,那就名正言順了,不過”

  他神色嚴肅了幾分,“千萬不能急于求成,走錯道途。”

  孟壺聽了半晌,卻是呆立不動。

  端誠見他無有反應,奇道“孟護法,你聽到了沒有”

  孟壺訕訕道“端護法,我只是一個分身而已,你讓我提升功行,我也做不到啊。”

  端誠一愣,他仔細一看,確實如此,可自己方才居然沒能分辨出來,他也是有些尷尬,咳了一聲,道“那你正身何在為何不把你這分身收回去”

  孟壺分身很是不服氣,梗著脖子道“分身怎么了分身也立功了”

端誠也不好與一具分身計較,暗想反正已與分身說了,孟壺也自是能夠知道,想來自能領悟自己的意思,心中則是搖頭,分身到底是不如正身,孟壺為人誠摯謙虛,又哪里會把功勞放在嘴邊  某處造化之地內,隨著造化之靈偉力愈來愈多,閎都忽然從高臺之上站了起來,看向某一處,目光灼灼道“快要來了。”

  他能感覺到,劫力背后有一股力量已然開始匯聚,從此刻開始,那偉力化身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落至諸有之中。

  相覺等人此時已是收起先前那輕松自如之色,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這一次可不會再如上次那般只見得一個崩散法身了,而是當真會與造化之靈展開一戰了。

  清寰宮中,張衍也是看著虛寂缺裂之處,這位來得比原來所算略微提早,這一方面是先前已有偉力到來之故,另一方面是劫力消散的比想象中更多,

  若不是相覺等人主動牽引,那么原來還將有大德偉力降下,可是因為其等與造化之靈的偉力完全相斥,所以其等歸來的機緣完全被占奪去了,不過若這一次能夠解決這部偉力,那倒也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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