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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唯消異靈撫諸世

  張衍收了五行真光的神通之后,便從定世之中出來。

  閎都此刻正在外間,并沒有離去,他察覺到張衍這么輕易放過自己恐怕還有其他事,便問道:“道友可還有什么話要交代么?”

  張衍道:“倒確有一事要與道友商量,諸有需得保全,但流散出來的造化之靈偉力卻需得設法祛除。相覺道友認為,可合力營造一處大域,連通諸世,而后再將那擒獲來的造化之靈化身投入此間,如此可設法將那些偉力吸引過來。”

  閎都并不關心這里過程,只是道:“道友認為可行?”他態度很是直白,既然你實力強,那么你說了算。

  張衍點了點頭,道:“可以一試,只是那四人之中,可能有人是造化之靈借托之身,故若任由此輩處置此事,恐有不妥,而若是閎都道友來主持,那便放心許多了。”

  在造化之靈偉力未曾到來前,其實他也想過閎都是否可能是那借托之身,所以也曾做好了準備,萬一有變,就上前鎮壓。

  不過事實證明其人并不是,否則他根本不必要與造化之靈對抗到那般地步。

  雖然相覺等人同樣參與了此戰,但無論是影響還是作用,相較而言都是小太多了,所以身上嫌疑難釋。

  閎都道:“此事我應下了。”

  張衍道:“那就勞煩道友了。”

  閎都一個拱手之后,便就離了此處,只是一個挪轉,就來到相覺等人近處。

  相覺四人見他忽然出現,不覺大吃一驚,隨即驚疑不定,這位怎么又出來了?莫非是那玄元道人沒能鎮壓住他,所以又跑出來了?

  不過他們很快反應過來,事實應該不是如此,閎都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想覆滅諸有,順帶消殺造化之靈偉力,而現在可無人阻止于他,但其沒有做出這等舉動,看去是放棄這等想法了。

  他們心中松了一口氣,看來是被那位玄元道人給壓制住了,若是這樣,那也不必要與其起沖突了。

  閎都看了四人一眼,道:“聽聞你等要立造大域,以此牽引造化之靈偉力?”

  相覺看了看其余人,道:“不錯,我等正是如此打算的,閎都道友可是有什么見解么?”

  閎都有些不耐煩,道:“我無意見,既然你等已是定下了,那便快些動手吧。”

  布須天內,此次造化之靈偉力侵染入世,對落于此天之內的造化之靈托世之身自然影響最深,只是這等人物大多數都被演教所收服,亦或干脆是如旦易、孟壺這般以己道為正流,影響倒是不大。

  但這一次不同之處在于,這些偉力在各處現世之中形成了造化法刻,此可為現世生靈所見,并從中學到道法。

  雖這不及造化之靈自身所備法門,甚至其中許多關節也流散了不少,可是因為任誰都能望見,所以傳播起來卻是遠勝以往。

  對這些發現最早的就是演教了,這回不僅是因為有張衍傳諭,還有演教遍布諸天萬界的分壇以及隨時可以傳遞往來的界門,這使得諸界之中有什么異動,演教總能第一個發現。

  高晟圖反應也快,在聞聽此事之后,立刻命人設法處置這些法刻,能毀去的便毀去,不能毀去的便設法封禁起來。

  不過因為這些法刻實在太多,難以一一肅清,所以盡管演教動作很快,可還是有不少法刻之上的內容流散出去了。

  高晟圖不得已召聚眾長老商議此事。

  有長老建言道:“掌教,我等無法全數兼顧,只能先管好那些緊要之地,其余地界,只能是見一處治一處了。

  高晟圖深以為然,道:“不錯,如昆始洲陸那等地界就需得額外小心,不能讓造化之靈道法再度侵染入此,重演上回景象。”

  為了穩固局面,高果至今仍未回來,不過其人終究只是前去穩定人心的,昆始分壇那里還是需要一名有能力的分壇壇主長久坐鎮的。

  諸長老此刻皆是有意無意往袁長老那里瞥有一眼,后者則是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在回來總壇之后,袁長老被奪去了所有權責,這是變相懲罰,日后除了護衛教派之外,幾乎就沒有他什么事了。

  唐由想了想,道:“老師,我這處有一個人選,原先在承陽分壇的賀宣仁賀壇主可以擔當此任。”

  當即有長老反對道:“賀壇主也是這幾年來才到得凡蛻層次,或許去別處分壇綽綽有余,可是擔任昆始分壇的壇主,功行恐怕有所不足。”

  唐由不以為然,道:“那里現在還有高師兄在,足以撐住局面,而現如今我演教與諸派之間矛盾叢生,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對立,而賀壇主為人謙和,又善于調解各方關系,是個很是合適的人選。”

  高晟圖考慮了一下,現在主要目的是為了遏制造化之靈道法擴散,這等時候確實不能再和諸派加深矛盾了,這個賀宣仁他也是有印象的,把治下分壇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說,還是少有和各家門派和睦相處,而沒有起得齟齬的地界。

  此人不見得是最有能力的人選,但是現在放在這個位置倒也合適,于是道:“就依唐由之見。”

  他這一開口,眾人不再反對,都是齊聲稱是,未有多久,就有諭令從總壇送出。

  只是半日之后,賀宣仁就接到了調令,因為總壇催促他上任,所以他也不敢怠慢,稍作收拾一下,就啟程往昆始洲陸而來。

  前來宣諭的和長老特意提醒言道:“此次是為了消弭與諸派之間的爭端,此外就是剿殺造化之靈道法,只要做成這兩件事,掌教那里便可有交代了。”

  賀宣仁道:“敢問和長老,不知昆始洲陸分壇的大護法是哪一位,為人又是怎樣?”

  這次上諭下來時事先沒有一點預兆,而以往礙于教中規矩,他也沒有了解其他分壇的渠道,所以對昆始洲陸的情況可謂一無所知。

  而每一處分壇,壇主之下,自然就是大護法最為重要了,若遇斗戰之事,壇主很少出面,通常都是交給大護法來解決的。所以此人至關緊要,要是此人與他不合,那么即便他有再大本事也難以施展。

  和長老道:“大護法名喚孟壺,非是從他處調任,乃是昆始洲陸分壇方始建立時便就從玄鏡分壇調來的,端護法走后,便由這位孟護法接任,前些時日分壇有危,多是倚仗這一位解決,這才被提升為大護法。”

  賀宣仁若有所思,再是多問了幾句,和長老其實對孟壺了解也是不多,但是他和端誠熟悉,后者對孟壺很是推崇,于是就按其意大致說了一遍,現在昆始分壇可經不起折騰,為了不使賀宣仁與孟壺一開始就生出矛盾,他又加了一些自己的見解,將孟壺稍稍抬高了一些。

  他認為也不算過分,端誠為人十分實誠,其人所言之事,通常是十分值得相信的。

  賀宣仁聽完后不由點頭,通過描述,腦海里大致建立起來一個對孟壺的印象了。

  天資過人,背景不小,能力又是出眾。平時寡言少語,不爭功不出頭,憑借自身積功走上大護法之位,總而言之,是一個謹守規矩,默默付出,關鍵時刻卻能靠得住的老實人。

  他很是欣慰,同時也感到輕松許多,若是有這么一位同門相互扶持,那么穩住昆始洲陸的局面想必不是什么難事。

  兩人很快渡過界關,和長老將其送到昆始洲陸分壇之后,自身職責已畢,便就告辭離去了。

  賀宣仁到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拜見高果,而后自是召集下屬前來會面,只是令他遺憾的是,孟壺出外封鎮而今陸續出現的道法法刻了,一時半刻還趕不回來。

  想到日后相處的時間還長,倒也不必急于一時,他也沒有再多問,用了數天時間,他差不多了解了分壇具體情形。

  總體而言,昆始分壇事情并不復雜,分壇與諸派之間的關系只能說趨于緩和,但不能說有多好。不過他認為,只要有造化之靈這個外敵在,而演教一直頂在前面,諸派就不會翻臉,只是背后的拉扯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今首先要處理的,就是流傳在外的造化之靈道法,因為那些法刻是憑空出現的,所以從根子上消除很是不易,既然此處無法解決,那就只能從修士身上想辦法了。

  他沉思良久,將此刻還在分壇之內的執事和護法都是召集過來,發出了當上壇主后的第一道諭令,道:“傳我之命,關閉分壇界門,無有我親手諭令及教中符命,任何人都不得借以穿渡。”

  界門關系到和總壇的聯絡,還有各派穿渡往來,實際上到了今時今日,界門開闔早就不是演教一家之事了,這一諭令看去稍稍有些逾矩,但是賀宣仁方才上任,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出頭勸阻,于是此事順利通過了。

  這時忽有侍從來稟,道:“壇主,孟護法回來了。”

  賀宣仁露出一絲笑意,欣然道:“甚好,我正有許多話要與孟護法一談。”他一直期待此次相會,此刻也沒有擺出壇主架子在內殿等候,而是帶著眾人自里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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